第12章 犯賤
蘇甜甜一怔,回頭,見夜蕭哲坐在輪椅上,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
他上身只着襯衣,看似隨意,可低調中很是講究,再配上那張深邃絕倫的臉,周身氣質清雅,卓然俊逸,哪怕坐在輪椅上呢,也能叫萬千女人為之瘋狂。
——以他這條件,是怎麼想不通,看上蘇晨琪那種女人的?
“不必了,我回去自己處理下就好。”心裏一塌糊塗,她面色清淺地回應了句,轉開視線。
可夜蕭哲卻不允許。
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臂輕抬了抬,司南便領會深意,立刻去找了值班醫生過來。
“這位女士,您這傷口有點深,需要清創消毒。”
“我沒事——”
“就在這邊,很快的。”年輕醫生見她那張臉傾國傾城,驚艷得愣了秒,又勸,“您這麼漂亮,總不希望臉上留疤破相吧?”
蘇甜甜皺皺眉,只好跟醫生去了。
司南轉身,“哥,不早了,回去嗎?”
夜蕭哲臉色清淺,視線凝睇着女人離去的方向,微蹙墨眉,“不急,先等等。”
“噢。”司南知道他擔心蘇甜甜,安靜地在一邊等着。
片刻后,司南手機響起,阿闕打來的。
“哥,事故已經處理好,蘇大小姐的座駕送去了4S店。”
“嗯。”
司南又走向那個焦心等在搶救室門口的男人,跟他通報了下事故的處理情況。
那男人只記掛着自己老婆孩子的情況,司南說什麼,他都連連點頭。
清創室里,護士正在給蘇甜甜處理傷口。
一路上,她都高度緊張,擔心那個孕婦會一屍兩命,都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
這會兒護士小姐一檢查,她才知道額頭鬢間撞傷了好大一塊,而且手臂,腿腳,肋間,全都有軟組織挫傷。
鬢間的傷口有點深,醫生過來查看后,皺眉道:“最好縫兩針,會癒合的快一些。”
“還要縫針?”
“嗯。”
蘇甜甜怕疼,有些猶豫,“可不可以不縫針?”
話落,醫生還沒回答,門口傳來聲音:“不縫針若是感染怎麼辦?你這疤可在臉上,萬一破相,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蘇甜甜回頭看去,脫口而出,“我本來就沒想嫁人!”
這話出口,才意識到不妥,她又冷着臉抿唇收回視線。
“那你們趕緊縫吧!”她緊張地攥緊手,丟下一句。
醫生安慰:“就兩針,很快的。”
快不快的,她現在都沒得選擇了。
她才不想在夜蕭哲面前露怯,被他看輕了去。
打了麻醉,醫生動作很快,的確是短短几分鐘就縫好傷口了。
貼好醫用紗布,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蘇甜甜便起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那個丈夫迎面走來,“噗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下。
蘇甜甜嚇得不輕,本能地後退了步,繼而才定神,“你,你這是做什麼……”
“蘇小姐,謝謝你!謝謝你!今天若不是你,我老婆孩子都危險了!我撞了你,你沒跟我計較,還一路幫助我們!謝謝你!你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男人熱淚盈眶,一邊哽咽一邊連聲道謝。
蘇甜甜有點懵。
好在司南站在一邊,解惑道:“剛才護士出來通報,孩子已經平安出生,孕婦還在縫針,暫時還算穩定。”
噢……
原來是這樣。
蘇甜甜也大鬆了口氣,笑了笑,連忙上前攙扶起那名丈夫,“不用謝,你別這樣,放着任何人遇到今天這事,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男人被她扶起,還在喃喃地不停對他們幾人道謝。
蘇甜甜還是第一回被人行這般大禮,心裏頓生一種做好事後的驕傲感。
“行了,你快去照顧你的老婆孩子吧,我也該回去了。”
“好好好,謝謝你,至於事故處理,還有賠償等事宜,我過兩天會跟您確認的。”
“嗯,不急。”
目送着那名丈夫轉身離開,女人臉上的笑緩緩落下,長長嘆了口氣。
這一晚,總算有驚無險。
“你對一個陌生人都能這般和顏悅色,古道熱腸——怎麼獨獨對我,冷淡漠然,退避三舍?”
夜蕭哲在一邊,目睹整個畫面,俊朗的臉浮起淡淡笑意和困惑,“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被你拋棄不算,還一副見到我就厭惡的樣子?”
蘇甜甜轉過頭來,理所當然地道:“你要收購我家公司,還想我對你和顏悅色?況且,你如今也算名草有主吧?我自然要跟你劃清界限,以免引火上身,自找麻煩。”
夜蕭哲聽得越發糊塗,眼眸眯起,“我名草有主?什麼意思?”
蘇甜甜懶得多言,只留一句:“今晚謝謝你,不過做了好事也算給你自己積德吧!不早了,我走了。”
她轉身便走,可走出兩步,突然記起什麼,停住。
抬手取下肩上的手工西裝外套,她折返回去,將衣服遞給輪椅上的男人,“你的外套,多謝。”
夜蕭哲沒接,臉上掛着興味的笑,“你給我弄濕了,不該洗乾淨后再送還給我?”
“……”蘇甜甜抿唇,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應該,於是又把衣服收回,“那等兩天我快遞給你。”
快遞——
夜蕭哲嘴角又露出笑來,這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排斥他?
蘇甜甜轉身走了,可到了廊檐下,望着外面的瓢潑大雨,又犯難了。
她臉上有傷,不能再淋雨,否則傷口化膿感染就完了。
而且,她沒車,這麼惡劣的天氣怎麼回去?
看來,要麻煩閨蜜跑一趟了。
她取出手機,正要打電話,身後又有聲音傳來:“我送你吧。”
蘇甜甜頭都未回,“不用。”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給自己積一德,蘇大小姐可別想多了。”
女人嘴角斜斜一勾,微微回頭斜睨着他,好奇問道:“夜蕭哲,你是不是犯賤?”
明明她都幾次拒絕排斥了,態度也是冰冷到極點,可他還能主動貼上來。
不是犯賤是什麼?
夜蕭哲聽她用詞這般過分,臉上的笑終於收了幾分,“甜甜,你這麼聰明,不如猜猜——我的真實用意到底是什麼?”
“……”蘇甜甜神色一僵,眼神都定住了。
果然,他是懷有目的的!
兩人對峙間,司南已經取了車開到廊檐下。
夜蕭哲面無表情,瞬間周身氣場冰冷懾人,“你想救公司,並非毫無辦法,但看你如何表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