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醋勁兒
“我想吃。”凌千夜埋着頭，不讓他看到自己滿臉淚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說哭就哭，眼淚不值錢。可這種死而復生，又能再次吃到食物的感覺，真的太夢幻了。切膚的痛還在，被埋的苦還在，但已經物是人非了。她深深付出的情，給出的愛，最終抵不過人心的冷酷無情。尤其是親眼看到了她那曾視如珍寶的宋宵鳴原來是那樣的不堪，她曾經的愛情，是那樣的脆弱……
一種悲涼感讓她控制不住眼淚。
封瑾擰着眉看着她，“這麼吃，是想撐死？”
見過了宋宵鳴能哭成這樣，這是多喜歡那個不成器的東西？
“本來就死了。”凌千夜哽咽着說道。
這話聽在封瑾耳朵里更不是滋味，這意思是，沒了宋宵鳴，她就當自己是死人了？
“那你回去找他。”他把凌千夜往地上一丟，拔腿就走。
凌千夜哪裏反應得過來？讓她找誰啊？找閻王爺？她可再也不想死得那麼悲慘了。她得好好活着，活到一百歲，要看盡這世間的風景，嘗遍世間的美食。但愛情，她是不敢碰了。
花園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看着滿桌子的杯盤，只有她面前堆着空盤子肉骨頭蛋糕屑，其餘人面前都乾乾淨淨的，更映襯出她剛剛吃東西的模樣有多麼的沒規矩，有多丟臉。
她站起來，用母親生前教過她的禮儀擦乾淨手指和嘴唇，拿起自己的東西，慢步往外走去。
這是她重生的第二天，遇上了封瑾，進了封家的大門，可是感覺還是緊張，惶恐，不安。她不知道以後等着她的還有什麼事，她一個人要怎麼走下去，可是，她一定會好好走下去的。
除了她自己，她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傷害到她。
——
回去的路上，封瑾全程黑臉。凌千夜也不好過，她吃太撐了，現在消化不良，胃脹得難受。
“封瑾，我胃脹。”她終於忍住去拉他的衣袖，想讓他找個地方停車，去買點葯。
封瑾臉色不太好看。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心情會突然這麼糟糕。他心頭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擰着眉，拍開了她的手。
凌千夜只好繼續縮在一邊，拿着手機看股票，分散注意力。現在她可以拋掉了，然後可以進一筆錢。有這筆錢打底，起碼現在可以租得起房，吃得起飯。然後她得去找工作！
車一路開到了停車場，封瑾依然是沒理她，直接上了電梯。
凌千夜跟着他一路跑一路追，總算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追上了他。
“我六姑婆住在哪兒，我想去看她。”她輕喘着，從包里拿出紙巾對着光亮的電梯牆擦臉上的汗。
“安排在酒店了，凌小姐不必擔心。”白越跟過來，文質彬彬地說道。
凌千夜皺了皺秀氣的眉頭，看了一眼封瑾。他生了一路的氣，到底是為了什麼？
此時又有一名助理過來了，在路上時白越就已經安排人買了消食片和水果，給凌千夜消食用，送來的時間剛剛好。
凌千夜心裏忍不住感嘆，白越才是好男人，而封瑾是喜怒無常的狼！
白越一臉職業笑容，轉身看向封瑾，“大家都在會議室等着了，半個小時后開始。”
封瑾依然面無表情，關上了電梯門，站在靠後的位置，看着凌千夜埋頭在紙袋裏掏呀掏。電梯抵達的時候，凌千夜從紙袋裏拿了個葡萄柚出來，利薄地剝開一半的皮，張開小嘴就啃。
她已經撐不下了，但是抵擋不住水果的誘惑，一隻小手輕輕地在小腹上揉着。
封瑾看向她吃得撐起來的小腹，腦子裏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凌千夜，我教你另一個把肚子撐大的法子。”他解開袖扣，沉步往房間走。
凌千夜皺着眉頭，不明所以地問道：“什麼辦法？”
封瑾扭過頭，看着她一副不識人事的樣子，邪惡的念頭更足了。他轉過身，把滾燙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用力在她的小腹上摁了摁。
“散會了教你。”他俯下來，在她耳邊低聲道。
凌千夜再不懂就是個蠢貨了！她哆嗦了一下，飛快地把葡萄柚丟進了垃圾桶里。
“不用了。”她又羞又慫地躲開封瑾的視線，匆匆走開，用極小的聲音罵了一句，“下……流……”
“凌千夜，我是要再請你吃點牛排海鮮，你在想什麼呢。”封瑾走到鏡前，甩掉了今天穿的襯衣，順手從衣架上取下一件新的。
從鏡子裏可以看到她倉惶躲向角落的身影，急匆匆的，像極了一隻怕踩到捕獸夾的兔子。
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和凌千夜慢慢探討什麼才是真的下流。
凌千夜目送二人出去。他們一走，她馬上走向了浴缸所在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埋過的後遺症，她現在每天天黑后第一件想做的事就趕緊把自己洗乾淨，不然就覺得皮膚上有髒東西，不舒服。
昨天升起浴缸的地方現在是一片平地，她不懂得怎麼用智能系統打開。
總不能幹洗吧！
她猶豫了會兒，拔通了白越的號碼，那邊很快就接聽了，傳來的卻是封瑾低沉而緩慢的呼吸聲。
“嗯？”
尾音真是勾人！
凌千夜猶豫了幾秒，小心地說道：“我不會用浴缸，不知道怎麼打開。”
那邊的呼吸淺了幾秒，很快響起了他的聲音，“好了。”
好了？凌千夜好奇地往腳下看，她站的地方正是浴缸上方，此時地板正往兩邊打開，她來不及躲閃，直接掉了下去。
“啊……”
她坐進水裏，砸得水花四濺。
“水好燙！”凌千夜從浴缸里爬出來，舉着手機抱怨，“封瑾你想燙死我嗎？”
——
會議室。
CO集團所有高層齊刷刷地低着頭，緊盯面前的顯示屏，屏上是新項目的進展書。而在主座上，封瑾正舉着手機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
封瑾開會時接聽除工作之外的電話，並且走神。這在CO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突然他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白越馬上明白了，趕緊起身：“會議暫停。”
於是會議就此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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