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後山

第二章 後山

張宏壓低聲音:“村主任的兒子。”

“雷帥?”我詫異地說。

我們村的村主任姓雷,老頭幹了十幾年的村主任,村裡便宜幾乎佔個遍。這老頭膽子賊大,家裏置辦了不少產業,買賣越開越大,光是小洋樓就蓋到第四層了。老雷頭晚年得子,生個男孩叫雷帥,和我同齡,也是大學生,只是和我的學校不在一個省,彼此不怎麼通氣。

雷帥這小子人如其名,長得確實帥,又是地主家的兒子,潮得厲害,穿衣打扮頗有些韓國明星范兒。

別看我和他是同齡人,又在一個村,卻不是一路人。彼此之間沒什麼共同語言,見面也尷尬,屬於點頭交。

我尋思了半天,想不出雷帥和張宏能有什麼生死矛盾。

“到底咋回事?”我問。

張宏嘆了口氣,看着我,眼珠子血紅,半天沒說話。

要是換別人,我乾脆就不問了,裝傻充愣矇混過去。這種生死矛盾必然屬於極為隱秘的大秘密,別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可現在是張宏,我的發小,他窮途末路,我要是不幫他,或許真能做出什麼想不到的大事,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說吧,咱倆不是外人。”我輕聲說。

張宏回頭看看裏屋,低聲說:“雷帥這小子……他,他把我媳婦給上了。”

這句話一出,我差點跳起來,沒想到刨出這麼大的桃色新聞。

我有心想追問細節,又覺得這等家醜實在不好開口。我喝着酒,一時無語。

張宏把話說開,反而敞亮了,索性一股腦都告訴我。

這段時間是小龍蝦收穫季節,張宏經常往城裏送貨,一般是下午走,晚上能在城裏找個館子吃點飯。這天送完貨,可能是貪涼,有點拉肚子,沒有食慾,就沒吃東西,直接開車回村。

到村的時候,天擦擦黑,老遠他就看見有個人影從他家閃出來,他不由得“咯噔”一下。這人看上去不像是尋常串門子,明顯是個男人,插着褲兜,勾腰塌背的,看着就不是個好東西。

他在外面遲疑了一會兒,沒有急着進門,等了片刻才回去。他老婆看他突然回來有點慌張,問他怎麼這麼快,要不要做飯。張宏心中狐疑,就問她,下午有沒有人來咱家,有個海鮮館的小老闆說要來看看小龍蝦養殖。他老婆趕緊說,一個人都沒有來過。

張宏更加疑惑。轉過天,他和老婆打了個招呼,假裝出去送貨,轉一圈又回來,找個地方藏着。果然時間不長,有個男人溜溜達達來了,進了他家,簡直就是踩着他走的這個點,一分一秒不差。

如果沒有自己老婆通風報信,怎麼可能這麼準時。

張宏認出來,這小子就是雷帥,村主任的兒子。

張宏腦仁都快炸了,急匆匆回家,本來抄了斧子,後來想想換成了扁擔,進屋之後就把這對狗男女堵在炕上。雷帥看來是個竊玉偷香的老手,看形勢不好,反應很快,穿褲子就跑,一溜煙沒影了。

張宏要去追,他老婆緊緊抱着他的腿。張宏恨得牙根痒痒,追又追不上,回頭把老婆狠狠抽了一頓。他打了一會兒,又覺得女人可憐,越覺得可憐,就越仇恨雷帥,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他想找雷帥報復,誰知道雷帥這小子比猴都精,轉過天和家裏說,去城裏同學家,尥蹶子跑了。

張宏氣得,想發泄也找不到人,逼得他都快瘋了,索性到老雷家,當面鑼對面鼓把這事跟村主任老雷頭說了。

誰知道老雷頭不但不動氣,還誇自己兒子有出息,能睡別人的女人,這叫能耐。他反過來勸張宏,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頂多以後有事多照顧照顧他家。

在我們農村,一個男人最憋屈的事,就是戴綠帽子當王八,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張宏回去越想越憋屈,成宿成宿睡不着覺,晚上起來坐後院磨刀,下了決心,和雷帥一命抵一命!反正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女人呢,就成宿坐在屋裏哭。

我喝着酒,聽得也挺氣憤,村主任老雷頭說的狗屁話,睡別人的女人是能耐。我真是有點動肝火。早年就聽說這老雷頭不是東西,趁着村裡男人出去打工,他就輪着家的睡女人。一般的老娘們睡就睡了,也不敢跟男人說,自認啞巴虧。

我爸爸以前也出去打過工,被沒被老雷頭戴帽子,這事沒法說,一想起來我就犯噁心,跟吃了活蒼蠅一樣。

好嘛,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是淫棍,生個兒子也是色狼。你雷帥要找女人,談戀愛找個單身的,沒人說你什麼,可偏偏找個結了婚的,這就叫心術不正。

我還想起一事,以前雷帥追過我妹妹,我妹妹沒答應,聽說還糾纏過一段。當時我正在上學,聽聽就過去了沒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也有點后怕,我妹妹要是真掉這小子手裏,現在指不定什麼樣呢。

這小子必須得治治他,要不然以後無法無天。我也是為了他好。

張宏看我:“強子,你是我哥們,咱倆從小一起長大,這事我就跟你說了。”

我點點頭:“我的嘴你放心,啥事到我這就算到一站了,比長江大堤還瓷實。”

“嗨,我還信不過你嗎,你是讀過書的高材生,腦子活,你幫我拿個主意。”張宏說:“雷帥那小子前兩天回村了,我一直盯着他,就等他落單。到時候你幫我把風,真出了事我一個人挨槍子,肯定不把你說出去。”

“為那麼個人渣,你把自己搭裏面,值得嗎?”我說。

“這口氣不出我窩囊,這些天吃喝不下,胸口窩都疼。”張宏說。

我能有什麼主意,殺人肯定不行,可雷帥這小子太不是東西,就讓他這麼逍遙在外,能把人活氣死。我突然想到姥爺留下來的那本小冊子,心思活了。

我問張宏知不知道雷帥的生辰,張宏不明白我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他我有辦法對付這小子,但是必須要知道他的生辰。

張宏臉色陰晴不定,說道:“等我問問,我家娘們應該知道。”

我讓他再去找一根死木頭。他問什麼是死木頭。我告訴他,就是自然枯萎的樹,樹上砍下來的木頭。

張宏眨眨眼:“咱農村別的沒有,死木頭一堆,強子,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心蹦蹦跳,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說道:“你就聽我的吧,我自有辦法。今天晚上你準備齊了就給我打電話。不過話說在前面,我也就是試試,成不成另說,但總比你殺人要強多了。”

張宏挺信任我,同意先讓我試試。

我沒心思喝酒,先回家去,讓他趕緊準備我說的東西。

等回到家,我好不容易搬開八仙桌,把墊腿兒的那本老冊子拿出來,幸好沒什麼損壞。我從頭到尾又看了幾遍,把整個過程和咒語幾乎都背下來。

妹妹下班回家,看我這麼聚精會神的看書,問幹嘛呢。我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趕緊把她支開,小丫頭家家別什麼都打聽。

晚上十點來鍾,張宏打來電話,說東西都搞定了,下一步怎麼辦?

我和他約好了一個小時后在後村集合。

媽媽已經睡了,我和妹妹打了個招呼要出去。妹妹看着我說,哥,你才回來就不能消停點嗎,大晚上要幹嘛這是?

我讓她別管,好好睡覺,我一會兒就回來。

大半夜的我出了家門,一路來到村子後面。后村靠着山,遠遠一束光射過來,晃得我睜不開眼,定睛一看,對面正是張宏。

張宏一手提着袋子過來,壓低聲音:“我說強子,你到底想幹嘛?”

我打開袋子看看,裏面有紙有筆有鎚子,還有一根黑色的木頭橛子,我滿意地說:“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是一門很古老的法術,我還是第一次用,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管用,保准讓姓雷那小子生不如死。”

張宏惡狠狠罵:“一刀砍死算便宜他了,生不如死最好。”

我們關了手電,摸黑順着山路上去,進了一片樹叢。

今晚月光朦朧,天空黑雲密佈,山裡起了風,四周偶爾有山鳥叫一兩聲。

我從口袋裏把木頭橛子拿出來,腦海里想着整個施法的流程。先在紙上寫了雷帥的生辰,然後用木頭橛子穿過這張紙。

張宏扶着木頭橛子放在地上。我看看錶,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抄起鎚子,一下一下砸着木頭。

砸一下,我就念一句咒語。不知怎麼的,夜裏山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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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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