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跟我們一起走
趙家的喪事一連舉辦了好些天。
梁易身為趙家唯一的小輩,幫着主持大局,安撫傷心的趙父,趙母仍舊瞧不上他,卻也沒有了靠山,趙宜媛一死,便註定了梁易將要成為趙家今後的主人。
他在趙家是個孝順兒子,是為妹妹離世而難過的兄長。
葬禮結束。
梁易第一件事便是前往春暻別墅,看望趙寶珠。
她也在等他。
只不過等得實則是謝桑的消息。
見他來,頭一次起身迎接,笑意盈盈,可這都是虛偽表象,如果沒有謝桑,她可能連卧室房門都懶得出,更別說穿戴精美華麗的衣裙,站在他面前。
“葬禮忙完了?”
梁易伸手去碰她的臉,卻被她躲開,又給顆蜜棗吃似的挽住他的手,直奔主題,“桑桑怎麼樣了?”
“沒死,挺好的。”
梁易面色稍冷下來,“你要去看她,我已經讓孟訣轉告了,這些天就能過去。”
“真的?”
她驚喜道:“那我準備準備就過去。”
只要有謝桑的消息,她就雀躍,如果謝桑不是個女人,梁易真要吃醋,“你只關心她,怎麼不安慰安慰我,我可是死了妹妹。”
是妹妹,可又是不怎麼重要的妹妹。
哪裏有見他半點的傷懷神色。
趙寶珠忍着,假意給予甜頭安慰,“這些天你為了這些事一定忙壞了,先坐,我給你倒水。”
梁易攥着她的手沒讓她走。
輕浮又隨便,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戒指,由不得她掙扎反抗,便牢牢圈在了她的指間,“現在宜媛和相文淵都死了,趙家沒有人能跟我爭,老傢伙悲痛欲絕,身體也不太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結婚。”
有權有勢之後,梁易才能選擇自己的婚姻如何作主,在這之前,他都要做趙父順從的兒子,可現在不同了。
因為周存聲,他最大的兩個勁敵雙雙離世,他便沒有是那麼好顧慮的了。
趙寶珠安靜下來,沒有答應。
她一直以來不過是想要個歸宿,從前不稀罕什麼名分,現在照舊不稀罕,她想把戒指取下來,卻被梁易阻止,“你知道的,你不該拒絕我。”
拒絕他的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烈。
他言語溫和,卻似乎在說,不要不識抬舉。
趙寶珠暫時收下戒指,當下的確不適合惹怒他,“那好,什麼時候帶我去松江見桑桑,她的傷還好嗎?”
他在跟她談結婚,她卻想着謝桑。
梁易倍感無奈,卻不能阻止她去想什麼,“就這兩天,你準備一下,我帶你過去。”
只有滿足她。
她才會給予笑臉。
可好在,他還能滿足她。
與孟訣商量了時間,梁易帶上趙寶珠前往松江,孟訣在機場外等他們,看到他牽着趙寶珠的手,而她的手上,正戴着一枚戒指。
這也許就是趙寶珠忙忙碌碌這麼多年,最好的歸宿了。
如果謝桑看到,興許也能放心出國休養。
找到孟訣的車,梁易給趙寶珠開門,手掌遮在她的頭頂,這種時候,倒是不見半點濫情的模樣,卻過分深情,有些不像他。
孟訣收回目光,想要做個冷漠的司機。
趙寶珠跟他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算熟人,面對他,便打開了話匣子,話里話外問的都是謝桑的消息,對她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桑桑很好,別這麼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
趙寶珠向前坐了坐,湊到孟訣的座椅側邊,與他距離拉近,“聽說她被燒傷,留了疤,之後還要植皮?”
“約好了醫院,聲哥陪她去國外做。”
他們找的都是技術最先進的醫院,不會有任何風險。
趙寶珠開口還想再問,梁易卻從后將她一把拽回去,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不喜歡她跟其他男人靠得太近,就算沒什麼,也不允許,被這樣控制得久了,任誰都要生出反叛心理。
他們的一舉一動,孟訣都看在眼裏。
從某種角度來說,梁易不是吃醋,而是對趙寶珠的不信任,她從前有過太多男人,成了年便混跡在上流圈子裏,什麼樣的男人都接觸過,這樣的女人很難震懾得住。
便需要謹小慎微的對待。
將人帶到醫院,梁易跟孟訣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等,周存聲原本並不想離開,卻被謝桑硬趕了出去。
她的傷口還沒康復,胳膊無力,抬動不得。
趙寶珠看到那皮開肉綻的半條胳膊,便心疼的掉眼淚,她模樣漂亮,掉眼淚的時候更漂亮,女人看着都心疼,謝桑去給她擦眼淚,卻被她握住手。
那手上的戒指赫然醒目。
謝桑仔細端詳了會兒,確認了什麼,是高興的,“要結婚了?”
“沒有。”
趙寶珠將手收回,不太想談這件事情,“剛聽周存聲說要給你洗頭髮,我給你洗,好不好?”
她一隻手不能碰水,活動受阻。
這些瑣碎,都是由周存聲來做,他任勞任怨,沒有過怨言,需要他的不需要他的,他都做。
更別說洗頭這種小事。
趙寶珠卻也樂得為她做這種事情,她扶着謝桑躺在躺椅上,腦袋下便是瓷白的池盆,她用手試着水溫,覺得剛好了才沖洗着謝桑的髮根,漸漸濕潤了她的每一根頭髮,露出飽滿圓潤的髮際線。
她的手指在她的髮絲中遊走着,戒指放在了一旁,謝桑餘光瞥去,“寶珠姐姐,你要跟梁易結婚嗎?”
“我沒得選。”
既然她這麼說,那就是不想。
見證過一個男人最薄情的樣子,又怎麼會還想要跟他結婚?
她的回答跟謝桑所想的相差無兩。
“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出國。”
沒有詢問,而是肯定的要帶她走,帶她遠離梁易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他有拋棄青雅的一天,就難保沒有拋棄趙寶珠的一天。
如果能走,固然是好。
趙寶珠猶豫着,“我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梁易因為我找你們的事,我不成了第二個趙宜媛了嗎?”
“你們不一樣。”
謝桑忽然坐起來,髮絲上的水浸透了領口也滿不在乎,“梁易也不是相文淵,你跟他朝夕相處,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