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最後一舞
但是此刻的沈楓卻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自己的靈魂之火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着魂泉強大的吸引力,沈楓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在不斷的流逝,被魂泉吸走。
而靈魂之火也在跳動之中不斷變得虛弱,開始變得奄奄一息,一副即將熄滅的狀態。
這種情況之下,沈楓堅持不了多久了。
腹部的灼燒感依舊在持續着,摧殘着沈楓的肉體,靈魂之火在不斷被魂泉吸走神識,靈魂上受到重創。
沈楓眼前一陣發黑,即將要暈厥過去。
就在沈楓瀕臨崩潰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着沈楓的靈魂之火,將他拉入到沈楓的天靈。
湖心亭內,黎重雲收回雙手,緩緩呼出一股氣。
在危難之時,黎重雲及時出手,保護了沈楓的神識。
能夠坐到這一步,沈楓和黎重雲已經仁至義盡,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把自己也搭進去。
但所幸,最後的結果是,宛清平的身影終於被修補完全了。
沈楓虛弱的癱坐在地上,獃獃的看着眼前這道絕美的身影。
忽然就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在黎重雲所說的那個女人會被全大陸的人所追尋。
因為實在是太美了。
而極致的美麗,都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美麗,是極其單純的。每個人心中對美的感受都有所不同,有些人喜歡這種,但有些人會喜歡那種,或許能夠滿足所有人的審美需求的人是不存在這個世上的。
但宛清平卻做到了。
在完成的這一刻,沈楓也看呆了。
想來天底下誰在看到這樣的絕色之時,不會動心?
在這一刻,沈楓感覺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值得的。
宛清平緩緩睜開眼睛,雙眸之中彷彿藏有星河,將所有的溫柔與情愛全部傾灌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任自在緩緩起身,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無數次的設想過眼前這副景象,也曾不斷的演練着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了,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但是真當這一刻發生的時候,一切話語都沒有了力量。
剩下的,只有心靈上的情感。
宛清平看着任自在,微微一笑,緩緩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微微躬身。
任自在將宛清平的手掌捏在手心,低下頭,輕輕一吻。
儘管手中並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但在他的心中,這一切彷彿都是真的。
宛清平的笑容更加迷人,步伐輕動,走到任自在的懷中,伸出另一隻手鉤住了任自在的脖子。
任自在此時臉上也緩緩露出笑容,把自己的手環過宛清平的腰肢,將她攬在懷中。
魂泉此刻忽然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周圍的空間壁開始出現裂縫,並且從中不斷剝落白色的碎片,露出外面合山的景象。
白色的碎片彷彿盛大的花禮,漫天飛舞着,在未落地的時候散作點點白光。
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宛清平開始舞動起來,帶動着任自在一起,在這場盛大的花禮之中動情的起舞。
外面清冷的月光灑進來,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燈,照亮了起舞的二人。
沈楓站起身來,靜靜的欣賞和這一段絕美的舞蹈。
口中不自覺地哼唱起方才宛清平和任自在哼唱的小曲,發覺這首曲子竟是和這段舞出其的匹配。
在沈楓的心中,竟然開始響起了方才任自在和宛清平那一段清美的調子,和二人月光下的舞蹈交響應和。
頭頂的月亮已經完全被白霧籠罩在其中,向地面上灑下的月光更顯朦朧。
月光之上的霧氣開始緩緩散去,待到霧氣完全消散,宛清平的身影便會再一次消散在這美麗的晴萍崖之上。
任自在身上向外四散的青藍色的本源並沒有隨着宛清平的現身而停止,而是隨着舞步的不斷移動,向四周散出絢麗的華彩,映射着月光,將周圍都映成了青藍色的世界。
月光之下,任自在的影子被拉的很長,邊緣虛化,並且地面上只有他任自在一個人的影子。
等到任自在的身影完全虛化的時候,便是宛清平和任自在一塊消失在世間的時候了。
看着這兩個絕美的身影,在沈楓心底竟是騰升起了凄涼。
“任自在或許在一開始就沒打算自己苟活,在看到了宛清平神識的那一刻,便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一定要和他最心愛的人一同離開。”黎重雲的聲音從沈楓的腦海中響起。
“沒有辦法阻止嗎?”沈楓心懷不甘,他實在是不忍心看着任自在就這樣離去,“天河星君自始至終並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他太過於內疚,把責任全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黎重雲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如果還能夠讓他有改變,那就只有他懷中的那個人了。”
沈楓沉默不語,鼻尖發酸,眼角一滴淚水滴落。
月亮之上的白霧已經十分稀薄,而宛清平的身影也開始緩緩消融。
魂泉的崩落也快要結束,在宛清平神識凝聚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了。
舞曲也已經進展到了末尾,兩人相擁着,腳下的步伐不斷加快,宛若兩隻起舞的彩蝶,翩若驚鴻。
白霧終於完全消散,宛清平的身影也開始加速消散,魂泉已經徹底消失了。
這個時候,舞曲也已經結束,宛清平和任自在兩人相擁在晴萍涯上,歸於平靜。
宛清平的下頜抵在任自在的肩窩,雙唇輕啟,緩緩說道。
“任郎,允許我任性一次吧。”
說完,嘴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玉齒輕合,咬在了任自在的耳垂上。
宛清平的身影徹底消散,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一下子衝進任自在的身體之內。
七彩的流光已經進入到任自在的身體當中,便和任自在的神識交融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在某種意義上,任自在和宛清平便永遠在一起了。
隨後,任自在身上剝落的青藍色本源開始停止,身影也不再變得虛化。
任自在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雙手。
伸出手摸了摸方才宛清平咬過的耳垂,面頰流下兩行熱淚。
“清平兒,為何不讓我隨你一同而去啊,只讓我一人承受這樣的相思之苦。”
任自在捂着自己的心口,那是七彩流光進入的地方。
毫不剋制的放聲痛苦了起來
將幾千年一來的思念之苦全部宣洩出去。
(江河市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