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怒打烏澎
()看着兩人走出大堂，郝東忽然嗚咽咽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爹，咱們……咱們能不用那個姓烏的嗎，四妹……四妹她太可憐了……”
聽見郝東的話，郝戰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他強忍着讓淚水沒有流出來，過了良久，才嘆息一聲，道：“這件事……都怪我啊，當初就不該招惹那個王八蛋，然而……然而如今……我們卻已經不能回頭了。”
郝東瞪大了眼睛，直視着郝戰，道：“為什麼？咱們不用他，大不了少點收入而已，怎麼會不能回頭？”
看着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郝戰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郝家大院，靜悄悄的林蔭路上，郝青和肖辰並肩而行。
郝青一張臉始終陰沉的可怕，一言不發的在前面帶路，肖辰看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好開口問什麼，兩人就這樣靜悄悄的走着，微風吹起衣擺，也不去理會。
見到郝青忍辱負重的模樣，肖辰心中便隱隱有些明白，烏澎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看來這郝家，是有重大把柄落到人家手上了。
穿過一座小院時，旁邊的一間屋子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就連驚叫，聲音都顯得那麼柔弱無助，肖辰一下子便聽出來了，這是郝蓮的叫聲。
“大師……你……你不要這樣。”
“小寶貝，怕什麼，來，不就喝杯酒嗎，來寶貝，乖乖的，不然我就不給你們家煉藥了哦。”
郝青的身形，霍然停了下來。
旁邊的一間大屋，裏面燈火通明，肖辰扭頭一看，窗戶里，剛剛見過的烏澎正一隻手摟着郝蓮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卻拿着酒杯，正給她灌酒，後者卻是奮力掙扎着。
看到這一幕，肖辰一腔的怒火一下子躥上來，心中的顧忌，一下子拋到九霄雲外，沉聲道：“郝兄，請不要怪我的無禮，但是你們怎麼能容忍這種王八蛋欺負你的妹妹？”
霍然回頭，郝青的臉上，青筋暴跳，而他的一雙眼睛，也變得通紅。看到他這副吃人的樣子，肖辰吃了一驚，心情稍微冷靜了一些，心中才有些過意不去，道：“郝兄，如果你信得過我……”
肖辰終於忍不住，想要問一問他的家事了，到底是什麼重大的緣由，能讓他們把這麼好一個妹妹和女兒送給這樣一個王八蛋？
“唉……”一聲嘆息，打斷了他的話。
“前一段時間……”
郝青的話音中，竟然也帶着一絲哭腔，準備向肖辰講述他的家事。
“啊……大師，你……你不能……”
一聲驚呼，打斷了郝青的話，肖辰扭頭一看，烏澎不知何時，已經用雙手抱住郝蓮，那個長得跟南瓜一樣的腦袋，居然往她臉上湊去，郝蓮神色驚慌，雙手死死的推着他胸膛，頭使勁向後仰着。
“我再也不能忍受了——”肖辰的一雙手攥得啪啪直響，縱身一跳，飛起一腳將窗戶踹開，人跟着飛身而入。
“肖兄弟——”
肖辰此刻已經被極端的憤怒充滿了腦袋，哪裏還管郝青喊什麼，跳進屋裏，一腳將猝不及防的烏澎踹飛，同時拉住郝蓮，將她拉到自己背後。郝蓮就像是溺水中忽然得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一雙小手顫抖着攥住肖辰的衣角，縮在他後面。
“你……你這小子，居然敢打我？”
“敢打你？”肖辰一看見他那一團肉球一般的腦袋，立刻感覺怒氣填膺，回手抓住郝蓮的一雙小手，將她的手捏開，一個箭步躥上去，騎在烏澎身上，提起拳頭就打。肖辰修真三年，此刻即便不用真力，但憑的力量，也比普通人要大得多，兩拳下去，烏澎的一團肉臉上便開了花。
“你這個王八蛋，是什麼狗東西——”
“仗着會煉幾個垃圾丹藥，就想隨便欺負人？就你這種東西，老子打死一百個都不帶皺眉的”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你個王八蛋居然也敢下你的豬手——看老子把你的豬手剁了！”
肖辰每說一句，七八拳就狠狠鑿在烏澎的臉上，說到最後一句，忽然祭出飛劍，往他手腕上剁去！
“不要……”一把飛劍忽然飛過來，將肖辰的飛劍擋在一邊，郝青直衝進來，從後面一把將肖辰抱住，大聲道：“肖兄弟，請住手，我們郝家已經變賣了所有資產都買成了藥材，沒有他給我們煉藥，我們郝家就徹底完蛋了。”
“去他媽的——”
肖辰一把將郝青推到一邊，郝青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一下子推出老遠，再回頭時，只見劍光一閃而落，烏澎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一隻血琳琳的手，已經滾落在一邊。
“啊——”
烏澎平日裏仗着藥師的身份，養尊處優慣了，連別人的白眼都沒受過，哪能想到這年輕小子居然膽大包天，敢打自己？被肖辰一頓爆拳，直接給打傻了，直到鑽心的疼痛傳來，才反應過來，運起靈力，一下子從肖辰身下掙扎出來，逃到另一邊，低頭一看，一張臉一下子嚇成了豬肝色。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小子，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郝青，你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把這個小子殺了。”
郝青再次跑過來，一把抱住肖辰，道：“肖兄弟，你闖禍了，快跟我走。”
砍掉一名藥師的手，他知道這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肖辰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郝青暗暗下定主意，拼着跟父親翻臉，浪跡天涯，也要將他救走。
嘭嘭幾聲響，郝戰、郝譚、郝東聞訊趕來，看見屋裏的慘象，一下子驚呆了。
“烏大師……”
烏澎滿臉憤恨的看着郝戰，歇斯底里的叫道：“郝戰，你居然讓這個小子砍斷我的手，這件事我跟你沒完。快，你快動手，殺了這小子，咱們之間還有的商量。”
郝戰一愣，獃獃的看着肖辰，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少年居然如此膽大，在明知道對方藥師身份之後，居然還敢將他的手砍掉。
“快，譚兒，快去給烏大師治傷。”郝戰一邊吩咐着，神色複雜的看向仍然在暴怒中的肖辰。
“爹，這……這不怪他，都是女兒不好，你……你殺了女兒吧。”郝蓮看見郝戰的神色，以為他要對肖辰不利，急忙在他面前跪下，苦苦哀求起來。
郝戰看着肖辰，心中劇烈的爭鬥起來。
“爹——”郝青忽然喊了一聲。
“爹，我們今天反正已經得罪他了，再要挽回，已經不可能了，不如直接把他殺了，你絕後患，大不了……大不了我們郝家再回到二百年前，我就不信，憑我們幾個，咱們郝家就真的沒有出頭之日！”郝青早就受夠了，被肖辰的一番舉動一激，也一發發起狠來。
聽了郝青的話，郝戰暗嘆一聲，現在的他，開始後悔當初沒有聽從二兒子的規勸，豬油蒙了心，為了郝家快速強大，一心想走捷徑，卻將烏澎這個禍害請回家裏，直到今日，局面弄得無法收拾起來。
郝戰原本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年輕的時候，跟郝青一般的脾性，那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不過隨着年歲增長，這幾年當族長的磨礪，銳氣漸消，做事越發的瞻前顧後起來。
而如今，被郝青的話一激，郝戰直覺得胸中的一股熱血又沸騰起來，看着烏澎的目光，也露出一絲殺機。
烏澎駭得面無血色，道：“郝青，你瘋了嗎，你要殺我？難道你不知道，為了買這些藥材，你們借了多少錢，嘿，沒有我，你們買的藥材就是一堆廢物，你們拿什麼還錢？你們不還錢，你以為那些債主會放過你們嗎？郝族長，只要你殺了這小子，並把你這丫頭給我，我保證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仍然會照樣給你們煉製丹藥。”
聽完烏澎的話，郝戰的臉色，一下子又苦下來了，想起那些債主找上門來，便覺得不寒而慄。
如果只是損失自己的財產，那也還罷了，然而那些債主……
他們敢借錢給他，就不怕他還不起，沒錢還，命來還！
權衡了一下利弊，郝戰最終艱難的下出了決斷。
寧我負人，不讓人負我吧，肖朋友，郝戰對不起你了！
看見郝戰的神色，郝蓮立刻就知道了他要幹什麼，一把抱住他的雙腿，道：“爹，你不要殺他，女兒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
“我去求烏大師，烏大師，我求求你，你就放過他吧，烏大師，我願意……”
“夠了——”
忽然一聲斷喝，響徹整間密室，郝蓮的話，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向肖辰，這個十五歲的少年，臉上現出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堅毅。
烏澎一臉驚懼的看着肖辰，連連退後，驚恐的道：“你……你想幹什麼？郝戰，郝戰，快來保護我，快來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