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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羽背對房門,一隻手緊緊抓住門把,不讓室內的阿輝出來逼逼,阿輝嘴沒把門,萬一說漏嘴,他就完犢子。

他迎面沖陸謙笑了笑。

“我在這裏兼職。”

說話時,他小頻率地眨動眼睛,這是撒謊微表情的一種。

陸謙對他的私生活沒興趣,不予矚目,或者說,只要沈秋羽安分在他身邊做那個人的替身,無論他做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一個替身而已,能讓他費多大的心。

沈秋羽聽着屋內傳來阿輝暴跳如雷的吼聲,眼皮一跳一跳的,盼着陸大總裁快點圓潤地滾出視線。

可陸謙偏偏不走,看了眼沈秋羽額頭的大包,忽地問:“缺錢?”

沈秋羽全神貫注跟門后的阿輝較勁,哪注意到他的話,含糊不清的“唔”了聲。

陸謙斂回視線,猝然聽房門砰咚震響,似乎被什麼東西重擊,動靜很大,夾雜着怒火中燒的痛斥聲。

他轉頭看向沈秋羽,蹙起眉頭,像是疑惑為什麼會有這種聲音。

“我同事!”

沈秋羽飛快說道:“我同事狂躁病犯了,在裏面砸垃圾桶。”

他語速特別快,生怕說慢一點,陸謙會直接過來。

陸謙有潔癖,聞言皺了下眉,倒也沒再問,視線在沈秋羽髒兮兮的衛衣褲腿短暫停留,繼而朝助理看了眼,助理瞭然點頭。

助理上前,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張卡,遞給沈秋羽。

助理:“陸總給的。”

沈秋羽:“???”

助理將卡塞給沈秋羽,轉身快步追上陸謙。

沈秋羽看看手裏的銀行卡,又看看空蕩蕩的走廊盡頭,仍舊滿頭問號。

陸謙這是……提前發工資?

他哪知道這純粹是陸謙潔癖發作,看不慣他這身邋遢的打扮,拿給他去買衣服的。

沈秋羽開心的揣好卡,琢磨改天找機會把債款還清,順便舉報一下那群非·法借貸的高·利貸。

這時,阿輝費勁打開門,見沈秋羽呆愣着杵在門口,火氣蹭蹭蹭地直竄天靈蓋,燒得他理智全無。

他這輩子都沒被人動過腳,姓沈的居然敢拿腳踹他!

“沈秋羽!”

阿輝厲喝一聲,猛地揪住沈秋羽領口,跟拎小雞仔似的拎起,舉拳就要朝沈秋羽的臉揍去。

打人不打臉的規則被他拋之腦後,滿腔都是沸騰的怒火。

沈秋羽眼神銳利,屈起膝蓋,正要再給阿輝兩腳,讓他感受感受來自社會的毒打。

倏然,有隻修長胳膊橫來,輕鬆截住阿輝的拳頭,也截住沈秋羽踹人的想法。

阿輝怒道:“誰他媽——”

他抬眸看見來人,眼睛蹭地一亮,高興的喊出聲。

“厲哥!”

沈秋羽轉過頭,撞見一張側顏完美的俊臉,面容線條硬朗,頗具白種人的深邃特點,很符合他混血兒的身份,紅黑相間的賽車服更襯得他身量挺拔,比例優越。

厲北野瞳仁是非常漂亮的翡翠綠。

沈秋羽第一次見有這種顏色的瞳色,很稀奇,多看了幾眼。

厲北野垂眸睞他,微抬下顎。

沈秋羽率先移開視線,心虛地低下頭。

厲北野盯着他發旋看了兩秒,放開擒住阿輝拳頭的手,嗓音低沉的問:“怎麼回事?”

阿輝立刻小學雞式告狀:“厲哥,沈秋羽這小子不老實,敢拿腳踢我!一定不安好心!”

沈秋羽默默贊同,對對對,我不安好心,快讓你厲哥反悔違約,最好拿支票狠狠打我的臉!

厲北野哼笑:“他安的什麼心,我用你提醒?有本事你找個跟他臉像的來。”

阿輝啞口無言。

縱然他討厭沈秋羽,但又不得不承認沈秋羽那張臉確實長得不錯,明艷秀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盤靚條順,比女人還好看。

但那又怎樣,臉好看能當飯吃?

厲北野不知道阿輝的心理活動,抬手把他撥開,拎上沈秋羽衛衣的兜帽,拖着往室內走,另只手則抱着他的賽車頭盔,背脊挺直,步姿矯健,看上去十分英武。

阿輝疾步追來,不甘道:“厲哥,他這臉算什麼,姓顧那小子的臉不比他好看?他今天也來這裏——”

厲北野臉色一變。

阿輝立刻閉嘴,意識到自己在雷·點蹦迪。

厲北野跟顧家那位有舊仇,眾所周知,但具體什麼恩怨矛盾,他不太清楚,僅知道不能在厲北野面前提那個人。

他這次闖禍了。

沈秋羽聽到“姓顧的”三個字,唰地抬頭,能讓厲北野聞之色變的人,原著中只有一個。

萬人迷主角。

阿輝的意思是,他今晚也在秋霧山的賽車訓練場?

這怎麼跟原著寫的不一樣,原著劇情里他不是剛到半山腰就因事折返,最後沒來訓練場么?

等等。

也就是說……

現在這所訓練場內,集齊兩個大佬攻和萬人迷主角,以及他這個炮灰替身。

這是什麼狗血修羅場!

沈秋羽腿一軟,險些站不穩。

門口的阿輝察覺大事不妙,丟下一句“我媽叫我吃飯”,迅速遁走。

沈秋羽爾康手:兄弟,你等等我啊。

然而阿輝跑得賊快,一溜煙兒消失無蹤。

沈秋羽挪挪腳尖,也想遛。

咔嚓。

突然有什麼東西裂開。

他僵着脖頸轉頭,見厲北野臉色陰沉,宛如風雨欲來,他大掌扣緊賽車頭盔的護目鏡,左側鏡面已經有明顯蛛網裂紋,手背青筋凸起,可見用了多大勁兒來碾鏡面。

沈秋羽沒由來聯想到自己,以及那份一對一替身協議,後頸涼涼。

他果斷道:“厲少,我想起我還有——”

“東西哪?”

厲北野忽然出聲,語氣冷颼颼的。

他翡翠綠的瞳仁映出沈秋羽的身影,陰沉着臉攤開手。

“拿來,我餓了。”

沈秋羽欲哭無淚,極力挽救:“厲少,在飢餓時,往往需要補充高熱量的食物,更容易恢復體力,比如馬卡龍,你看。”

他拿出最後幾顆馬卡龍小蛋糕,送到厲北野面前,眨巴眨巴眼睛,笑着暈出兩頰梨渦。

厲北野語氣危險,“你讓我吃這個?”

沈秋羽小心詢問:“不行么?”

厲北野咬牙切齒道:“老子最討厭甜食!”

他霍然拎起沈秋羽兜帽,一把將他甩出休息室大門,兇巴巴道:“滾去廚房做飯!”

房門“嗙”地關緊,昭示着房主的怒氣值。

沈秋羽:“……”

這厲北野脾氣是真的暴躁古怪,難怪後期會追妻火葬場。

他慢吞吞拆開一袋分裝馬卡龍,咬了一口,吃着吃着,又有些苦惱地皺起眉。

讓他做飯啊……

沈秋羽默默打開手機的搜尋引擎,輸入一行字。

【新手怎麼學做飯】

出來的連結內容五花八門,看得他腦殼痛,瀏覽一段時間,有了大概方向,沈秋羽向工作人員詢問廚房位置,朝那邊走去。

途中他接到沈父的來電,便拐進盥洗室接聽。

原以為是關心自己什麼時候回家,結果對方是來興師問罪。

沈父壓低聲音問:“你媽今天在家病倒,是不是你給氣的?”

沈秋羽懵然了一瞬,他離開時,那個繼母活蹦亂跳的,哪有半點發病的徵兆?

很快他明白過來,這繼母是想借沈父的手摺騰他,以此達到要錢的目的,這對夫妻八成早就勾兌好說辭。

都說有后媽就有后爸,這道理一點兒沒錯。

沈秋羽嗓音溫和的說:“爸,你喝醉酒了吧,我媽在墓地躺着哪,怎麼會被我氣病。”

沈父被他嗆了一句,登時噤聲。

沈秋羽說:“沒事就掛了,我還在忙。”

沈父喊住他道:“家裏沒錢了,你轉十萬到卡里,再把你弟的醫藥費繳清,醫院催好幾天了。”

沈秋羽差點氣笑,這是親爹么?難怪原主鋌而走險跑去借高·利貸,身兼四職卻依然窮得一比,甚至半夜去爬陌生人的床,原因居然在這兒。

真是一家子吸血鬼。

見沈秋羽遲遲不吭聲,沈父音量拔高些:“聽到沒有?”

沈秋羽反問:“你考慮過原……我身上沒錢的情況么?”

沈父理所應當道:“你每個月工資那麼高,怎麼可能沒錢。”

沈秋羽抿直唇角,眉心漸漸攏緊。

他穿過來時,原主身上真沒什麼錢,窮得不行,最後一百零兩塊皺巴巴擠在脫皮的錢夾里,邊邊角角被捋得很平整,看得出來這是原主僅存的餘款。

沉默間,沈父又說:“家裏最近來客人,住不下那麼多人,你今晚別回來,在朋友那裏將就住幾天。”

沈秋羽沒說話。

沈父顧自說完后,在掛斷通話前,再次叮囑:“你記得周末前,把錢轉過來,你弟住院那邊也等着用。”

嘟嘟嘟……

通話截止。

全程對話沒有關心原主一句。

沈秋羽默然盯着黑屏手機,幾次想口吐芬芳,但最終也沒罵出聲。

這種家庭,原主能共同生活到二十三歲,也是難為他了。

他從盥洗室隔間出來,想順便整理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再去廚房。

高檔場所的盥洗室配備設施齊全,有吹風機等基礎用具,他打算清理衣服和褲腿的污漬。

出來時,洗手池那邊正傳出嘩啦啦的水聲,有人弓着腰在清洗臉頰,袖緣挽直手肘,露出原本的冷白皮,頭盔擱在大理石檯面,折射着冷光。

對方黑綠相間的賽車服襯出他的寬肩窄臀,他額發濕漉漉的,水珠在俊美臉龐肆意滾動,眼睛半斂,顯出幾分疏冷。

察覺動靜,他偏頭看來。

兩人視線相撞。

沈秋羽心頭猛地一跳,差點脫口而出“卧槽”。

是那個機車酷哥。

*

休息室內。

厲北野陷入皮質沙發,腳下隨意踩着腳凳,整個人臭着一張俊臉,心情差到極點。

姓顧的居然敢來。

他居然敢來!

想到對方那張極其討人厭的臉,又想到賽場被對方碾壓,厲北野就氣得磨牙,渾身上下非常不爽,一腳把腳凳給踹飛出去,“咚”地撞上牆壁。

他又捶了一拳沙發,奈何軟綿綿的,沒什麼感覺,正要再捶幾拳出氣,衣兜里忽然滾出一顆分裝馬卡龍小蛋糕。

是沈秋羽先前塞給他的。

厲北野黑着臉撿起,腦海中倏然冒出一張笑臉,兩頰的梨渦像藏着醇厚美酒,一眼看去,甚至有點醉人。

最初找沈秋羽做替身,他懷揣報復羞辱的心思,兩人原本相似度不大,但他看着那張漂亮臉蛋,莫名想起那個姓顧的。

厲北野眉心慢慢擰緊,高舉着手,想把小蛋糕扔進垃圾桶,行動前,突然又收回手。

他盯着粉紅色的馬卡龍看了幾秒,鬼使神差地拆開,咬了一口,甜膩瞬間席捲味蕾,齁得他兩眼發直,險些吐出來。

呸呸呸,這玩意兒哪裏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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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厲少:甜品什麼的難吃死了!!

以後的厲少:你吃的什麼糖,給我嘗一顆(極力製造話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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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謝謝大家的留言和營養液,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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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萬人迷替身後我開始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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