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告白
消息提示音響起,顧清晚摸過床上的手機。
陳深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指尖劃過屏幕,通過了好友申請認證。
效率真快,顧筠堯剛出門沒多久。
很快,那邊發來一句話:“有故事的顧同學,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漫畫。”
她的微信頭像,是很多年前追的一部漫畫裏的女主角。
“嗯,是的。”
那端,反反覆復了很久的“對方正在輸入……”之後,最後只拋過來兩個字:“晚安。”
想了想,顧清晚還是只回過去“好夢”兩個字。
有些事情,有些話,這輩子只會對一個人說。
捧起玻璃杯,抿了口牛奶,舔舔唇。
就好像,她的那三次告白。
第一次告白是在高二,學校組織運動會,當時顧清晚因為一時賭氣報了女子八百米,報名之後就後悔了。
她從小缺乏運動細胞,中考體育加試練了一個月最後才勉強及格。
第二天,她換好運動服到操場,一直沒看到傅希誠的人。
顧清晚皺着眉頭伸伸懶腰,抬頭,一片湛藍。四月,校園裏的鬱金香開的正好。
“小晚,傅希誠來不了,他在給我們班一個同學講題。”許嘉歌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手裏拿了兩瓶水。
遞給她一瓶:“你先喝兩口,潤潤嗓子。”
顧清晚接過礦泉水瓶,礦泉水冰鎮過,有點涼,手指摁上去,很快兩個指紋印。
“行,那我準備跑了。”
“小晚,你別逞強……”
顧清晚倔脾氣上來,誰也拉不住。
不用許嘉歌說,顧清晚也知道,那個同學是個女同學,一直明戀傅希誠那位。
她是文科,在四樓,傅希誠和許嘉歌是理科,班級在三樓,高一剛開學,那個女生就盯上了傅希誠。
具體情況她不清楚,只是每晚放學在宿舍頂層的天台聽許嘉歌背書的時候無意間提過兩嘴。
當時,她還提醒顧清晚:“小晚呀,你說你當時要是報理科多好,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小心你心心念念的月被別人撈走了。”
她也想啊,可她天生對理科不開竅,不是沒試過,經過中考的百日衝刺,她終於承認,自己不是學理科的命。
破舊的廣播裏播報員時刻彙報賽程,“呲呲”的電流音混着風聲盪過她耳邊,顧清晚把袖子擼上去,深深吸口氣。
上了跑道,腦海里全是傅希誠昨天晚上的話:“以你現在的成績,根本上不了淮水。”
剛跑了二百多米,顧清晚已經明顯感覺嗓子暗啞,跟流鼻血似的,鼻子堵的難受。用力的呼吸,伴隨着胸口起伏。
中午沒怎麼吃飯,這會兒有點低血糖。
剛跑過第一圈,晃了眼外圍加油的人,最右邊那一個擺着一張臭臉雙手插兜的人可不是剛才還被她碎嘴念叨的傅希誠。
雙手插兜,不嫌熱么。
出神間,腳下一軟,身子直接摔向了地面,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她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只是低頭看到白色的運動褲上滲出血跡。
手掌深淺不一的石子印記。
太丟人了……
她成功吸引了旁邊百分之八十的人的注意力。
人還沒爬起來,入目是一雙黑色的帆布鞋,傅希誠拽過她手臂把她人從地上撈起來。
“能走嗎?”
她很想回一句不能,可是全場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她吞吞口水,只能點點頭。
就這樣,身高一米八的傅希誠冷着臉扯過她一隻手臂,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去了校醫務室。她一瘸一拐的走進醫務室,傅希誠走上前:“老師,能麻煩幫我同學看一下嗎?”
同學?顧清晚怒氣再次湧上來:“誰是你同學。”
醫生摘下聽診器,看她。
“初中同學。”
“怎麼了?”
“她跑步摔傷了。”
傅希誠很稱職的扮演着一個同學的角色,一一替她回復醫生。
“好,那把她抱過來這邊吧。”
“……”
醫生給顧清晚開了葯,顧清晚抱膝坐在床上,後勁兒上來,她疼的咬牙。
“顧清晚,你怎麼偏喜歡挑自己不擅長的事情自虐?”
“這樣虐待自己,很開心?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說完,他冷哼。
顧清晚不想理他,別過臉看窗外。
窗外兩棵老樹鬱鬱蔥蔥,把四月的天色遮蔽起來,有種支離斑駁的破碎感。
“你就是覺得我考不上是不是,你瞧不起我。”
委屈,不甘,本來就難過,此刻聽他這樣說,沒了平時的那股衝勁兒,垂着腦袋。
他抿唇,半晌,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隨你怎麼想。”
顧清晚面上雲淡風輕:“傅希誠,你重色輕友。”
不知道她的腦迴路怎麼能這麼清奇,話題轉變太快。
“嗯?”
“你現在有了女朋友……”
傅希誠手肘撐在被面上:“你說什麼?”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顧清晚可以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他的皮膚很白,目光下移,落在他滾動的喉結上。
她用力的眨眨眼睛:“那個誰,不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
終於知道了她這幾天到底為什麼那麼情緒化,他在床邊坐下,扯過她受傷的腿。
“你幹嘛?”
“給你上藥。”
打開蓋子,用棉球蘸了酒精,顧清晚收回自己的腿。
“別動。”
蹙眉,抓過她腿,一點也不溫柔。
疼……她忍住不出聲。
傅希誠納悶,初中有次她撞到桌角疼的上躥下跳,現在這麼塗酒精都沒反應了?
抬眼,顧清晚咬着唇,一雙大眼裏,閃着淚花,眼角幾顆淚珠搖搖欲墜。
他的手,停頓了幾秒。
也許是畫面太美好了,又或者是剛才他抱起她時懷抱太溫暖,顧清晚清清嗓子:“傅希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他站起身,背對着她:“我現在不談戀愛。”
不能說不難受吧,雖然她平時大大咧咧的,但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第一次給人告白,對方還是認識了那麼久的人。
“嗯,我知道了。”
她爬下床,穿好鞋,手裏拿着醫生開好的葯:“那我回班級了,我告訴你,我一定能考上淮水大學的。”
現在想想,當時的她怎麼能那麼傻,她以為他不談戀愛只是他不想談戀愛,直接避開了他只是不想和她談戀愛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