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不是林黛玉,傅希誠也不是賈寶玉。

第2章 她不是林黛玉,傅希誠也不是賈寶玉。

顧清晚和陳深一道回了房間,酒過三巡,顧筠堯臉上微微染上幾分紅暈,兩家父母你來我往,顧清晚只覺無趣。

散了飯局,陳深父母把送人回家的任務交給了兒子,顧清晚正要去拉後座的門,已被陳深母親攔下:“清晚,去坐前面。”

陳深面上倒沒什麼尷尬,低低笑了笑。

“小晚,坐你陳深哥哥旁邊,我和你爸在前面廣場下,消消食。”

兩家父母撮合的意思太明顯,顧清晚想拒絕又怕雙方父母難堪,猶豫間,陳深已幫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到了廣場,顧筠堯讓停了車。

顧清晚囑咐:“爸,天冷,你和我媽一會兒早點回去。”

“知道了。”

車裏開了暖氣,密閉的車裏有股塑膠味,她一隻手倚在窗上,食指有節奏的輕點。

陳深本來話就少,兩人剛剛認識,還不到熟絡的地步。

“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一次兩次尷尬的經歷。”陳深忽然開口。

“嗯?”

他視線飄向窗外:“我高中有一次也進錯了廁所。”

這才明白,他是以為自己還停留在剛才走錯洗手間的狼狽情緒里。她想笑,又覺得沒什麼可笑的,實在笑不出來,最後只是扯了扯嘴角。

“陳深,剛才聽說你是醫生?”

實在太熱了,她開了車窗,浩蕩的風從江面吹過來,頭髮糊在臉上,她盯着窗外的風景出神,沒在意。

陳深也不傻,很清楚她現在興緻不高,和自己說話純粹是不好拂了自己面子,含了點敷衍的意思。

他點頭,想到她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這裏,出聲道:“對,我母親也是醫生。”

不太擅長和人交流,尤其是異性。

她只是輕輕點點頭,自言自語:“父母都是這樣。”

打着為了自己好的名號,替自己做出選擇,根本不會在意你自己到底喜歡的是什麼。

到了顧清晚住的小區,陳深把車停穩。

在他的手伸過來要幫顧清晚解安全帶的時候,他察覺到她縮了縮肩膀:“謝謝,我自己來。”

陳深收回手,撤開身子。

下了車,她揮揮手:“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陳深抬手,在她圍巾外圍掖了一下。

“你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顧清晚呼吸狠狠一頓。

“到現在這個年紀,誰還沒一些故事?”

進了樓,她手裏還拿着鑰匙,風很冷,雙手已經麻木。

有故事嗎?如果她和他之間,有了一個明確結局的話,那她確實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畢竟故事么,需要有始有終。

認識傅希誠,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註定。

現在想想,如果那年她沒有搬家,如果不是她的閨蜜陳嘉歌和傅希誠一個班級,那麼也許她根本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傅希誠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初二那年,顧清晚隨着顧筠堯搬來了現在的小區,轉學到了風南,來到了陳嘉歌的班級,初二四班,她記得很清楚。

只是遇見他的那天,她記不起他到底穿了什麼衣服,不知是他一向喜歡的那件藍格子襯衣,還是那件淺灰色的運動服。

記不得很正常,因為那時的他於顧清晚而言,和其他人一樣,沒什麼特別。

不同的是,她總覺得他有點眼熟,於是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同學,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傅希誠眼皮都沒抬:“沒有,《紅樓夢》看多了吧。”

說完,傲嬌的仰着頭走了。

那天語文課上,剛好講到《紅樓夢》精選,黛玉進賈府,顧清晚托着下巴瞅他,兩人隔了三排的距離。

黛玉一見,便吃一大驚,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裏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顧清晚一字一句反覆讀,可惜她不是林黛玉,傅希誠也不是賈寶玉。

本來她並不待見他,就沖他目中無人的態度。

可初二下半期,調了座位,傅希誠坐她前面,腰板挺的筆直。那時的傅希誠身高已經直逼一米七五,她總是被他擋住視線。

實在生氣的時候,便用筆捅捅他後背,他卻坐的更直了。

後來,前後桌的近距離相處,兩人平白生出很多默契。顧清晚也成為了一向獨來獨往的傅希誠身邊,唯一比較親近的女性朋友。

開了燈,顧清晚踢掉了自己腳上的高跟鞋,靠着床在毛毯上坐下,很久以前她以為自己最終會和傅希誠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

為什麼喜歡他呢?明明第一次見面那麼不愉快,顧清晚恨不得拎過旁邊的椅子砸他腦袋。

她將頭抵在雙臂上。

好像就是因為那一次的意外吧。

那是初二快結束,班裏一個女生過生日,學習那麼枯燥,大家都樂意自己找消遣。藉著同學生日,搶過已切了塊兒的蛋糕在班級里追來追去,看誰臉上最狼狽。

當時顧清晚正坐在座位上看數學題,隱隱感到一陣風,傅希誠扯過她手臂推了她一把:“往旁邊。”

因為傅希誠,她幸免於難,可他自己被同學糊了滿臉的奶油。他鬆開她的手臂,顧清晚張着口傻傻的對着他的背影,右手虎口處,一片灼熱。

後來,她懷着暗戀的小情緒,一路追隨傅希誠,追了整整十年。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固執。

每個人都會有不一樣的執念,可能是某個人,又或者是某個物,誰也勸不了誰,只能自己救自己。

在這十年裏,她對傅希誠告白了三次。

傳來敲門聲,顧清晚回過神。雙腳麻木,她低聲說了句進來,坐在地上沒動。

顧筠堯端着熱好的牛奶走進來:“給,你媽媽熱的牛奶。”

看她垂着頭,俯下身子探她額頭:“怎麼了?是不是凍感冒發燒了?”

顧清晚搖頭:“大師兄,我能不能不去陳伯伯的局裏工作?”

顧筠堯把牛奶杯擱在旁邊的梳妝枱上,長長舒口氣:“你研究生學的專業是中國黨史,去局裏工作幾年跟着你陳伯伯學習,可要比你大師兄我有前途的多。你想想,你研究生畢業,又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你自己說,這專業不就是為走這條路而生的嗎?”

“不是中國黨史,那是在國內的時候。去國外……我學的西方哲學史。”

想到這個專業,當初之所以會選擇,也不過是無心之舉,沒想到竟成了現在顧筠堯說服她的理由。

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啊……都差不多。”

她拉過顧筠堯的手輕晃:“可我哥他不是也沒走……”

話還沒說完,被他急急打斷:“你哥?等他學金融從國外回來,自有他該走的路要走。”

想到還在國外的顧朝,顧清晚第一次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至於要不要和陳深做朋友,你自己看着辦,我個人覺得他不太適合,話太少了,不過你喜歡的話,爸爸也不反對。”

拍拍她肩膀。

“大師兄,我知道了。”

屋外,她母親叫到:“陳深他媽問我要咱姑娘的手機號。”

“我先出去了,過兩天吧,休息兩天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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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今天打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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