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要來害我

一中是全京都最好的民辦學校，它有小學、初中和高中，學費巨高，家家趨之若鶩而來，卻極難入校就學。

雪瑾做夢一般，雙手抱着領回來的教材，坐在床頭和婆婆再次哭在一起，幸福來臨得太快，讓她不能承受。

說了很多感恩的話，孫媽又犯愁：“學校離紹府這麼遠，你一個小女孩要怎麼來回？”

“沒事！”只要能讀上書，這些對雪瑾來說都是小問題，“我早起，跑着去，當鍛煉身體！”

所以她要起得很早，開學第一天更要起早，跑出院門就碰到打着哈欠領着灰雪來的喬海：

“叫你走再走，紹爺的命令！”

雪瑾領着兩條狗在院子裏，差不多等得快暴走了，喬海終於出現在院門外，一招手：“來了！”

院門口停着一輛她根本喊不出名字的黑色霸氣轎車，雪瑾看得直發愣。

坐上前排副駕座的喬海連聲喊她上車，她也恍若未聞。

後排車門打開，冰冷的紹爺穿着一中校服，在車中現出身形，眼睛朝前，看都沒看她，吐出幾個字：“想帶累別人遲到是不是？”

“不是不是！”雪瑾一聽這個還了得，飛快跳上車關上車門。

“離我遠點！”那人蹙眉發聲。

“是！謝謝紹爺！”雪瑾規規距距雙手放身側，向紹爺行了個鞠躬禮，然後擠在靠車門處坐好，雙手放在雙膝上，低着頭再不敢吭一聲氣。

她和紹爺之間隔開的距離，還可以寬鬆地坐上兩個成年人。

可雪瑾仍然緊張地不行，這個人身上發出的氣勢，就好像深不見底的海，隨便一個浪花，就能把她打得屍骨無存。

“吃早點沒？”喬海在前排大嚼特嚼一個漢堡，轉頭遞過一個麵包，“顧雪瑾，拜託你不要起這麼早，不要來害我。”

雪瑾根本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對不起，唔，我吃過了，你請慢吃。”

“你是怎麼了？”喬海納悶，“怎麼不像說交流那天，話說個沒完？”

雪瑾不說話，心裏想，那天是我人仗狗勢好不好？現在沒了狗，你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紹爺面前說什麼。

“喬海，多話！”冷不丁的，紹爺冒出一句話。

雪瑾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感覺心臟漏跳了幾拍。

“是紹爺！”喬海急忙在前排鞠躬道歉，再不敢說話。

開車到一中一點也不遠，可雪瑾感覺過了幾個世紀。

車在學校外的一個角落停住，紹爺冷冷發聲：“下去！”

雪瑾先一愣，馬上就明白，紹爺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同他一車來校。

實在太感謝了，其實她也不想。

急忙鞠躬行禮：“謝謝紹爺，我下去了！”

一拉開車門，雪瑾就有種從蒸籠中出來的感覺，吸着新鮮空氣的感覺太美了，她都沒聽見喬海在說什麼。

只有一句話印上耳：“真是討厭！”

下午小學四點就放了學，雪瑾憑着記憶跑回紹府。

快吃晚飯時，喬海氣急敗壞跑來：“顧雪瑾，你是殺人如麻不見血，叫你在原地等，你是沒帶耳朵啊？我今晚吃不了飯了！嗚——”

雪瑾急忙雙手把自己的土大碗遞上：“對不起，我的請你吃！”

“一邊去！我怎麼敢吃？這是紹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