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識紹爺

京都很大，可顧雪瑾覺得跟婆婆來幫傭的這紹家，和京都一樣大。

她不敢多看，把她和婆婆單薄的行李整理在她們的小單間裏，就聽外面有男人吆喝：“怎麼還帶只狗來？給我打出去！”

顧雪瑾一驚，急忙跑了出來。

只見婆婆拉着豆沙包，在向一個中年男人求情，男人穿着貴氣鑲金邊的白色制服，一臉不耐煩，揮着手道：“你算什麼東西？再敢跟我紹府管家頂嘴，你就和着這隻狗一起滾！”

“大伯，”顧雪瑾怯怯地走過去，抱着豆沙包的頭向男人道，“狗狗是我的家人，您能不能開開恩，讓它留下？它很乖，很聽話。”

“哦？”管家眼前一亮，金魚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顧雪瑾，“你就是孫老婆子的孫女？長得這麼水靈啊！”

他聲音一下拖長了，眼睛眯縫起來，帶着微不可述的語調，“小妹妹，叫我一聲哥哥，我就讓你把狗留下。”

說著，管家嘿嘿笑着，一隻咸豬手就朝女孩臉上摸來。

孫媽狠狠把咸豬手打開，一把將顧雪瑾拉到身後，瞪圓眼怒道：“你敢動她一下，老娘就放狗咬斷你的手！不留就不留！小雪，婆婆帶你走！”

管家指着孫媽的頭破口大罵：“特么的！臭老婆子，你當紹府是菜園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來人……”

雪瑾嚇得緊緊抱着孫媽的腰：“婆婆！”淚流滿面。

“朱管家！”突然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紹爺讓把這條狗帶過去問話。”

顧雪瑾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十四五歲少年老沉的英俊少年。

“是！是！是！”朱管家點頭哈腰地朝着少年說，又轉頭喝道，“還不快把狗帶過去，好好回紹爺的話！”

顧雪瑾擦着眼淚，一手拉婆婆，一手拉着豆沙包，跟着少年出了女僕居住的院落，走到一個男子面前。

她不敢抬頭，只看到一雙穿着鋥亮皮鞋的腳，聞到一股清洌冷峻的香味。

香味的主人發出的聲音同樣清洌冷峻，還帶着高高在上的語調，當中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這狗哪裏找來的？”

顧雪瑾小聲道：“我在山上撿的。”

“它叫什麼名字？”

“豆沙包。”

“豆沙包？”帶她們來的少年突然笑了，“知不知道它是什麼狗？它是快失傳的猛犬攆山狗，老虎都敢咬，你卻給它取個這麼慫的名字！”

他躍躍欲試地說：“紹爺，要不帶灰雪來和它打打？”

男子轉身走，招手低聲和少年說了些話。

少年帶她們回到院中，吩咐了朱管家一翻，顧雪瑾聽到一些：“紹爺的話……給她們換大房間，這狗要好好養……”

“紹爺？”在帶着好聞香味的男人轉身走的時候，雪瑾悄悄抬頭看去一眼，男人身着一件雪白襯衣，黑色西褲挺廓有形，背脊立得筆直，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孤高難近的感覺。

可是，聽聲音看身形，他應該和帶路的少年年齡相仿，這麼年輕，叫“少爺”還差不多，怎麼就叫“爺”了呢？

“是！是！”朱管家半躬着身子，連連擦汗，不停點頭，“小的一定按紹爺吩咐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