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五見1

周四與周五兩天，付剛都把自己悶在家裏，他也感覺到這種狀態十分難得。靜下心來，去翻閱老爸留下的那些文字，別說，還真看進去了些。

付剛有自己的心路歷程，從出生到現在三十四歲，他也有自己對世界的認知。雖然老爸的所謂飛升，打破了他原有的認知，但很多基礎認知是不會變的。

他雖然對哲學、天文學、物理等都不太感興趣，畢竟也是頂級高校的畢業生，只是他不願意看這些東西，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看法。

看了老爸的很多想法，付剛都表示質疑，也許老爸是太老的大學畢業生，他的認知有些還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現在很多知識已經更新了，老爸基本出發點，或者叫對比的學問已經太過時了。

當然，有些看法，在付剛看來還挺標新立異的，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他也不敢苟同。

新奇的狀態不會持續多久，尤其是你不感興趣的方向，到了周五，付剛就不再看老爸的那些東西，而開始胡思亂想。他總感覺自己找到了方向，去不知道如何描述。

就好像一篇課文，大家讀完了，要提煉中心思想。付剛現在就找了方向，卻無法提煉中心思想，無法用自己的語言去描述。他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也不用自己總是在這種心境中，勞逸結合想問題才更有效果。

周五下午，簡單對付了一點午餐之後，他心思開始活絡了起來。

先給唐文打了個電話，知道他要下班之後才能出來，又與段洪濤打了個電話，表示了感謝，問了問哪裏有好的飯店，畢竟這些事還不如問問坐地戶。

段洪濤表示下午兩點多就沒事，可以到市消防支隊來找他們一起去飯店。

付剛看了看時間，從家裏拿出了四瓶茅台酒，這都是前些年他回來時候給老爸帶的，老爸不喜歡醬香型白酒，就一直仍在家裏。

拿着酒讓付剛想起一件事，有一次唐文向他吐槽：你們這幫部委領導也真是的，到地方好酒好煙，不是茅台五糧液都不喝，可我一到了魔都，就是各種二鍋頭，美其名曰魔都特產。

付剛只能尷尬地解釋道：在魔都，我們還真喝不起。

開車到了市消防支隊，在附近等了一會，段洪濤也開車出來，兩人碰了個頭，段洪濤在前面帶路，付剛在後面跟着，開向飯店。

來到飯店，兩人停好車，就走了進去。

“這是老闆兼主廚，喻老闆。這是我高中同學，現在魔都國家部委工作。”段洪濤把付剛介紹給飯店老闆。

雙方簡單寒暄了幾句，他們走進包房。付剛發現一個問題，段洪濤介紹他的時候，總喜歡掛上魔都，要不就是國家部委，顯示對方身份不一般，還是他同學，看來也是個願意吹的貨。

這種人倒不一定有什麼壞心眼，喜歡吹牛是一定的，估計還怕別人瞧不起他。總在顯示我的同學如何如何，與我結交的人都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付剛沒想到段洪濤這樣，一點不低調，你要知道在魔都掉下一塊匾，砸死十個人，估計有七個都是局級幹部。當然，這是開玩笑，不過也說明了魔都，官職根本不算什麼。

兩人邊喝茶邊等着眾人，說著說著，話題就下道了，無非就是女人那點事。

“對了，阿剛，你也總是出入娛樂場所，你是不是也嗑藥？”這六個人中，付剛年紀最小，大家也就叫他阿剛，以顯示親密。

“哪裏敢啊。你們在地方呆慣了，可不知道國家部委那點事。”付剛笑道。

“你這說的，倒把我好奇心勾出來了，說說看。”段洪濤表示興趣。

“你就說我們處，一共三個人，我是處長，還有個比我小一歲的是副處長，另外一個是畢業一年的，現在是副科。在國家部委，大家可不敢犯錯誤，多少人盯着你呢。”付剛喝了口茶。

“就拿這個剛上一年班的小孩來說吧，家裏可能有點錢，上班開着大奔來的。都不用我說，我那副處長直接警告他，在國家部委不要開這種車，你是黨的幹部，這樣可不行。小孩沒聽，沒過幾天，一個局長找他談話，要麼換車，要麼走人。在國家部委幹活，大家都小心謹慎。有很多奇葩的不成文規定，上班不能大聲喧嘩，甚至不準在走廊聊天，不能穿帶鐵掌的鞋子，出入各種辦公室必須敲門，出門的時候必須帶門，還有好多。你們覺得挺可笑的，但部里就是那樣。”

“看來在哪裏都有約束啊，越大的衙門約束越多啊。”段洪濤感慨道。

“就拿你說嗑藥那事，我是不敢。我好不容易到這個位置，你知道我三十歲就被提拔到正處了，說不上這幾年還有機會往上走走，我當然不會因為那些爛事來耽誤我自己。”付剛沒敢說今年年底調整的時候他就有機會，這本來就是小道消息，誰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去，還是低調點好。

“說得也是。”段洪濤表示贊同。

“你要知道，現在小處長，盯着的人就那麼兩三個，但要是局級，更高的部級，多少眼睛在看着你，你有什麼錯誤，肯定會被翻出來，然後取代你。這就如同金字塔，你在下面，地位低，沒人太過於關注你，你越往上，看着你的眼睛越多，盯着你位置的人也越多，都是在走鋼絲繩。”付剛感慨道。

“也是，看來哪裏都不好混啊。”段洪濤附和道。

“所以，有人認為我們權利大，一定牛得不行了。其實，我們哪天不是謹小慎微，生怕自己犯了錯誤，這一輩子就完了。還有人以為我們能賺多少錢，你知道現在魔都的地價，我們那點工資能做什麼，只是養家餬口。就好像小文說得，他去魔都，部里的請他喝二鍋頭，你要知道那都是花自己錢，現在誰敢報銷費用，還是吃喝費用？我們這幫人，看着挺瀟洒的，其實也就跑到各個省里打打牙祭，回魔都就狗屁不是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你在這個位置看起來像個官，不在這個位置，都沒人理你。關鍵是位置，不是某個人。”付剛也算是在吐槽吧。

“哈哈，也是，不說這些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提這事嗎？你記不記得二班有個叫鄧成剛的，那小子挺瘦得，有點欠欠的。”段洪濤說道。

“有點印象，他爸好像還是個什麼官吧。”付剛想了想。

“對，他爸是當時的省建委主任。這小子大學畢業就開始玩這些，我偶爾碰見過幾次，後來他爸出了事，被抓了進去。鄧成剛還沒天沒夜的玩，五年前被抓進去戒毒，兩年前被人發現死在家裏，就是因為毒P。”段洪濤又開始講起同學的事情。

“鄧成剛在上學的時候，好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吧，在學校里沒少禍禍女同學？”付剛問道。

“這算不上什麼。有一次我正好在迪吧遇見他，他向我吹牛，夜夜做新郎，每天換人都是兩三的。”段洪濤說道。

“那又怎樣，玩是玩了，死也死了，最後不就是一賠黃土嗎？”付剛感慨道。

“是啊，算了，不說這事了。晚上再玩會去啊？還是活着舒服，有能力就玩會，呵呵。”段洪濤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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