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是奇了怪了
這會兒,何嫂正好從廚房端了一盤新鮮的西瓜出來。
江鳳娜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舒燃燃問的話,根本沒有回答她,而是轉身開始招呼大家吃西瓜:“越軒,冰雅,你們來吃點瓜。這西瓜是今天早上,何嫂專門去農戶那裏買回來的,正宗雙井沙瓤,特別甜。”
“越軒,我們進去。”舒冰雅嫣然一笑,親昵地挽住了陸越軒的臂膀。
他們與站在門邊的舒燃燃擦身而過,一起和諧自然地走進了客廳。
江鳳娜轉頭往門邊看了看,又說:“燃燃,你也進來吃西瓜啊。你爸爸今天有個會,晚上時才會回來。”
“不了,我回我房間。”舒燃燃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再看這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一家人,徑直往樓上走去。
“燃燃,你要上樓,先把鞋換了啊。”江鳳娜盯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然而,舒燃燃已經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樓梯轉角。
“唉,這孩子,我是一點都管不了她了。”江鳳娜嘆息着搖了搖頭,對着女兒女婿抱怨:“在賓館和男人上床拍了視頻的事,外面的人傳得有鼻子有眼,你爸爸氣得要命。你們看她今天回來,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倔頭倔腦,謊話連篇,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
“肯定是隨了她媽媽吧,爸爸可是最好的人。”舒冰雅笑着站起身,極為善解人意地說:“媽,越軒,你們先聊,我上去看看燃燃。畢竟是我妹妹,她就是再不親近我,我也是關心她的。”
舒燃燃來到三樓自己的房間門外,正準備打開門進去。
身後,忽然傳來了舒冰雅不咸不淡的聲音:“燃燃,你要幹嘛?這是我的房間。”
她的房間?
嗬,還真是奇了怪了!有意思得很。
舒燃燃蹙眉轉過頭來,饒有興味地看住舒冰雅:“我在這個房間住了上十年,怎麼就成你的了?”
“哎呀,燃燃,你怎麼回事啊?今天是得了健忘症嗎?”舒冰雅裊裊婷婷地走到她的面前來,帶着居高臨下的笑意開口:“三年前,我和我媽住進這裏的時候,爸讓我隨自己心意選一個喜歡的房間,我就要了這間啊。”
“所以,我爸就讓我把房間讓給了你?”舒燃燃咬了咬嘴唇,含譏帶諷地問:“姐姐,那我現在住在哪兒呢?不會是因為你和你媽的到來,這個家裏,沒有我的房間了吧?”
“看你說的,那怎麼可能呀?我媽一直跟我說,你就是她第二個親生女兒。”舒冰雅不以為意地笑笑,抬手指着三樓的另一扇房門說:“燃燃,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那邊就是你的房間。本來爸想讓你住在一樓算了,是我說咱倆是親姐妹,還是住得近點好些。有時候,還能一塊兒說說知心話。”
舒燃燃轉過眼眸看了看舒冰雅說的那間屋子,只感到異常滑稽。
這是她家三樓多出來的一個小房間,相當於雜物間,夏天西晒很嚴重。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跟她以前所住那寬敞舒適又設施齊全的大卧室,都根本不能比。
可笑的是,舒冰雅居然還以一副邀功的口吻告訴她。
連這樣的一間房,都是她在爸爸面前說好話為她爭取來的。
嗬,難怪人家都說,有后媽就有后爹。
事實也是,果然如此。
只是,既然舒冰雅比她還大一個月。
那她真的為媽媽,感到非常的不值……
“我的東西,都在那裏面?”舒燃燃不願意再多想下去,淡聲淡調地問舒冰雅。
舒冰雅滿面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番,關切地說:“燃燃,你沒事吧?我看你今天,有點怪怪的。你的東西,當然在自己的房間裏,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了?”
舒燃燃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抬腳走到走廊西邊,推開門就進去了。
不大的房間裏,只簡單地擺放着單人床和書桌,還有一個樣式普通的衣櫃。
似乎這段時間,也沒有人打掃。
寥寥幾樣傢具上,肉眼可見落着一層薄薄的灰塵……
舒燃燃大致掃視了一圈自己目前的“閨房”,走到書桌前隨手拉開抽屜。
擺在抽屜最上面的,是一張精緻大氣的高校錄取通知書。
舒燃燃一把把通知書拿在了手裏,左看右看,驚喜交加:“我被第一志願錄取了?這麼說,我現在是帝都影視學院大三的學生,馬上要升大四了?”
緊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的舒冰雅,用像看鬼一樣的眼神看着她,不客氣地說:“燃燃,你發什麼神經?你根本就沒有去上大學。倒是我,和你一屆,現在是帝都影視學院的高材生,已經有導演找我拍戲了哦。”
舒燃燃的心重重一震,霍然抬起了眼眸,完全不敢置信:“我沒去上大學?你什麼意思?”
“切!我的好妹妹,我真懷疑你,腦子是不是出毛病了?”舒冰雅嗤之以鼻地撇了撇嘴巴,說得無比悠然自如:“咱們倆本來,可以做同學的,是你自己說不上大學了。不過這張通知書,你還當個寶貝一樣留在這裏。
“我自己說不上大學?”舒燃燃更加震驚,滿目愕然,連連搖了好幾下頭:“不可能!我做夢都想學習表演當演員,能上帝都影視學院,是我從小就有的一個心愿!明明考上了,我怎麼可能不去上?”
“那只有問神仙去了!燃燃,你這樣裝瘋賣傻很好玩嗎?是不是想要我再幫你回憶一下啊?”舒冰雅沒有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近乎得意地說了下去:“三年前,你報好志願后,趕着要去看你愛豆紀南風的演唱會,你媽媽開車送你去機場。可惜,天有不測風雲,路上你們倆出了車禍。所以呢,演唱會沒有看成,你也變成了一個神經兮兮的人,後來硬是不去上大學了,連爸都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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