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說起來就心酸
暈！這下子，陸小念的白眼差一點要翻到天上去了：“燃燃，你故意逗我玩是不是？拜託，我現在想跟我躺着的大床約會，沒興趣聽你鬧騰。要開玩笑你換個時間，OK？”
“我不是逗你。”舒燃燃趕緊說，好言好語向她解釋：“我都說了最近有點迷糊嘛，真的就突然忘了一些事情。”
“你這不是有點迷糊，是相當迷糊！連我在哪兒上學都能忘，我也真服了你。”陸小念咬咬牙關，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愛學習，能去哪兒上大學啊？那時我家裏想讓我到國外留學，可我才不願意出國呢。最後他們就花錢把我送到了隔壁省的貿易大學，學商務英語。”
“哦。”舒燃燃沉思着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我呢，我這三年怎麼過的，找了工作沒有？”
電話那端，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然後，陸小念吞吞吐吐地問：“燃燃，你沒啥事吧？我怎麼聽着你今天說話，不太對頭啊？”
“我挺好的，就是人變糊塗了一些。”聽出了好友對自己的關心，舒燃燃心中暖洋洋的，坦言說道：“現在我只知道我媽病了，我爸另外又娶了別人，我沒能去上大學。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
“天哪！”陸小念驚愕地瞪大了眼眸，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嘆：“你失憶了？”
“也不能算是失憶，總之是挺奇怪的，我暫時也說不清楚……”舒燃燃為難地揉了揉頭髮，盡量簡單明了地對她說：“我沒有忘記所有的親人和你，之前小時候的事情也記得，可是高考後這三年的經歷，沒印象了。”
“那你這可能叫間斷性失憶。”陸小念煞有介事地發表看法。
“我查過失憶症的癥狀，根本就不是這種！”舒燃燃不服氣地辯解了一句，催促她道：“小念，你別管我是什麼情況了，先跟我講講這三年我怎麼過的。”
“你容我喝杯水壓壓驚。”陸小念走下床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幾口水，坦率而充滿同情地說：“燃燃，這三年，我多數時間在學校，和你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我只了解到，你因為阿姨出事，受到的打擊太大，變得特別脆弱和古怪，時常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讓你爸爸很生氣。我曾經提議過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可你堅決不肯去。包括上大學，你也是固執得很，說不去就不去了……”
想起與自己從小夢寐以求嚮往着的大學就那樣失之交臂，成為了這輩子永遠都抹煞不了的刻骨遺憾。
舒燃燃心頭刺痛，澀聲打斷了她的話：“小念，大學不是我不想上，那個時候，是舒冰雅拿停止我媽媽的治療威脅我……”
陸小念略微怔了怔，旋即就義憤填膺地說：“靠！我就看着舒冰雅那貨不像好東西，果然我的眼睛是雪亮的。她竟然敢這麼對你，燃燃，你怎麼不反抗呢？你媽媽住院治療，是你爸爸負責所有的費用。她算個毛錢啊，有什麼權利威脅你？”
“那時的具體情況，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今天還是陳姨跟我講了一些。”舒燃燃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苦笑着說：“我估計當時我的心理疾病很嚴重，舒冰雅抓住了我的弱點，耍用手段把我嚇唬住了。而且，我爸爸自從認識江鳳娜，對我媽媽的感情，早就不像從前那樣了。”
“燃燃，你別難過。沒有你爸，你還有我這個死黨閨蜜。不管天塌地陷，我永遠都會跟你站在同一條戰線。”陸小念熱切而誠懇地安慰着她，而後又憤然說道：“舒冰雅那朵千年難遇的大白蓮花，在外面跟人說起你，一口一聲我妹妹，好像跟你親近得不得了，暗地裏卻凈在欺負算計你。我二哥真是瞎了眼，還跟那樣的心機婊訂婚。之前我明明都想好了，讓你當我二嫂的，咱倆就可以親上加親……”
提到了陸越軒，舒燃燃的心又一次劃過難言的刺痛。
她再度打斷陸小念，有意岔開了話題：“小念，我到底找過工作沒有？這三年，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裏什麼都不幹吧？”
“你當然找過工作，找的工作還挺多。”陸小念聳聳肩膀，如實告訴她：“不過，都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工作。酒吧賣酒、美容院賣化妝品、站在大街上發廣告、餐廳服務員、超市服務員、美髮店洗頭妹，這些雜七雜八的你都干過，全是些又累又錢少的活兒。每次假期我回來，你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我想找你一塊兒玩，你都沒空陪我。”
原來，三年中她就是這樣像只無頭的蒼蠅一樣，在四處遊盪打工。
打工所掙下來的那點微薄的收入，應該大部分也都花在媽媽住院的醫院裏了。
比起媽媽那昂貴而無止境的治療費，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舒燃燃緊抿嘴唇思忖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正如小念說的，她做的那些工作，都是又累又錢少。
說起來就心酸。
不過想想也是，她一個才高中畢業的女生，又能去哪兒找到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好工作呢？
現在正規單位的高薪職位招人，單從學歷這一項來講，她就連起碼的門檻都夠不上。
不管怎樣，為了媽媽的身體，她絕對不能這樣下去了。
必須想辦法，儘快入手一門賺錢的職業……
舒燃燃想得出了神，一時間忘記了說話。
電話另一端的陸小念，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她的迴音，不禁關切地問道：“燃燃，你在幹嘛呢？怎麼不吭聲了？你聽到我說的沒有？”
“聽到了。”舒燃燃振了振精神，坦率直白地說：“小念，我在想，我得趕緊想辦法賺錢了，光靠這樣打工肯定不行。我媽媽在醫院花費高，今天我看我爸爸的樣子，不太想繼續出這份錢了。”
“切！你爸憑什麼不出錢啊？”陸小念很是為好友打抱不平，不無氣憤地給她支招：“你家的青勝集團，明明是你媽和你爸爸一起奮鬥打拚出來的。燃燃，你得去跟你爸說清楚，夫妻共同財產有你媽的一半，他不出也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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