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窗事發
“小敏,我把三金買好了,喜歡么?”
咻!一條微信語音和照片發送出去,夏秋滿懷期待的等着未婚妻周敏的回復。
很快,周敏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夏秋剛接起,還沒開口,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
“夏秋你什麼意思?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我要的是白金,白金懂么?戒指上得帶鑽!”
“三金不就是黃金嗎?再說鑽戒太貴了,咱村也沒人戴啊……”
“貴?張寡婦便宜,你咋不娶呢?還給你帶個大兒子,娶一送一,進門就當爹好不好?”
夏秋聽到如此不堪的言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說的什麼話?”
“什麼話?實話!”周敏再次喝道:“夏秋你特么看清楚了,像姑奶奶這樣的,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能嫁給你是你夏家祖墳冒青煙,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要不是我周敏可憐你,娶個寡婦都算你燒高香了!讓你買個鑽戒還跟我磨磨唧唧的,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買,你就守着你那老不死的爹媽,打一輩子光棍吧!”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夏秋氣的渾身顫抖。
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呼吸都變得艱難,那屈辱的感覺,更是讓他的心如火在燒,如刀在扎。
饒是如此,他還是咬着牙把三金換了色,買了鑽戒。
他只能忍!
為了娶這個媳婦,父母付出了太多。
去年父親打工摔斷了腿,拿到八萬賠償,母親就張羅給自己娶媳婦,周敏說結婚不想和公婆住一起,要求蓋房子。
於是母親蓋了個大瓦房,八萬塊錢一分沒剩。
然後周家要十八萬彩禮,母親跑到娘家求了一圈,父親也拄着拐棍把全村跑了一遍,這才湊夠了十八萬彩禮。
這十八萬讓本來靜養差不多了的父親又瘦回去一圈,母親則滿嘴大泡。
還有不到一周就結婚了,母親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周敏過門,夏秋也知道,唯有生個大胖孫子給他們,或許才能讓恨不得把骨頭砸成渣換錢的父母稍有慰藉。
買吧,等結婚之後好好乾,幫家裏還債,讓他們二老含飴弄孫、安享晚年。
呼!走出縣城唯一金店的大門,夏秋深吸一口氣,如此才能緩解壓抑的心情,文人不是說了么,生活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哭出來吧。
“哎呀,人家都被你折騰慘了,還來……”
剛走出金店,就聽到前邊不遠處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夏秋只覺有些熟悉,抬頭一看,頓時瞪大眼睛,腦中轟然炸響。
而此刻在他面前,一男一女從酒店走了出來,女人依偎在男人懷裏,那男人摟着女人的柳腰,嘴巴還湊在其耳朵上。
這旖旎的畫面,讓夏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整個人都要炸開,因為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剛剛還對自己呼來喝去的周敏!
而男人,竟然是鎮上的衛生站站長候常文!兩人正親親我我,渾沒注意不遠處那一雙要噴火的眼睛,仍然膩歪着。
“一想到你這小妖精要結婚了,我就忍不住呢。”候常文笑眯眯的看着懷裏的周敏。
周敏嬌聲笑道:“放心吧,那煞筆夏秋在我面前就是一條狗,我讓他幹啥就得幹啥,今天就讓我支市裡去買三金了。”
“等結了婚,我就讓他去城裏打工賺錢,到時候那大瓦房就成咱倆的了,嘻嘻……真沒想到夏家窮成那個鬼樣子,還能拿出那麼多彩禮,那個瘸腿老癟犢子還挺能張羅,不然你以為我會嫁給他?”
轟!夏秋只覺大腦轟隆一下,險些栽倒!這個女人……
這個賤人……
父親摔斷了腿,得到的八萬塊錢,給她蓋了新房!母親為了能讓她過門,頂着天塌的壓力,張羅了大半年!
她竟然在婚前,和一個老男人在縣城鬼混!
而她要嫁給自己的目的,竟然是為了找個適合偷情的場所,竟然要把自己當成狗,當成賺錢的機器!
怒火瞬間衝上大腦,夏秋只覺頭皮發麻,身體更是劇烈的顫抖着,看着迎面走來的兩人,夏秋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活剮了這對狗男女!
“夏….夏秋?”正在嬉笑的周敏不經意間抬起頭,突然看到立在前方的夏秋,頓時一愣,接着渾然無視夏秋那殺人的眼神,氣勢洶洶的道:“我不是讓你去市裡買三金么?你怎麼來縣城了?”
還敢質問自己?
夏秋氣的牙齒打顫:“去尼瑪B的市裡,就你這種臭婊子也配戴三金?”
“混蛋,你敢罵我!”周敏勃然大怒:“你特么才是婊子,你媽就是老婊子!姑奶奶沒進你家門,也不是你媳婦,我願跟誰跟誰!”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要不是你那個瘸子老爹,求我三姨做媒,要不是看你家能拿出兩個破錢,我能看上你?”
“就你們家窮的那個鬼樣子,姑奶奶下嫁過去那是你家祖墳冒青煙,是你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特么還嫌棄我,天生王八命還想找處女,你特么算個什麼東西?!”
“卧槽尼瑪!!!”夏秋聽到如此惡毒言語,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撕了這個賤人。
“夏秋,你放肆!”看到夏秋衝過來,候常文怒喝一聲,直接攔了上去。
他不出聲還好,看到他出聲,夏秋更加怒不可遏,一拳頭就砸了過去,兩人瞬間廝打起來。
看到夏秋氣勢洶洶的樣子,周敏慌了神,當下左右一看,正見酒店門口有花盆,二話不說她抱就朝夏秋腦袋砸了上去。
咣!雖然周敏力氣不大,但夏秋毫無防備,大腦遭受重擊,直接倒地,腦袋上瞬間流下鮮紅的血液。
周敏兩人毫不遲疑,轉身就跑。
大腦震痛之後,夏秋只覺額頭撕裂般的疼,血順着額頭流了下來,伸手一抹,粘乎乎一片,張開手一看,一片血紅。
嗷!!!怒火中燒的夏秋,只覺胸口要炸了,一聲嘶吼傳出。
街道人來人往,只是人們看向夏秋的眼中,有憐憫還有幾分膽怯,卻沒人上來關心詢問。
縣城這麼大,哪裏還能找到那對狗男女,夏秋直奔客運站。
坐在回鄉客車的最後一排角落裏,夏秋雙眼滿是戾氣。
這半年來的一幕幕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反覆播映,父親拄着拐棍的佝僂背影,母親張羅結婚的操勞,還有那每晚睡覺前,總能聽到的輕微嘆息……
然後,那對狗男女從賓館走出來的一幕,周敏那個賤人的惡毒言語。
痛!不是頭上的疼痛,而是來自精神的摧殘。
就像有人揭開了一道傷疤,然後又撒上一把鹽。
回去退婚!要回彩禮!
一分都不能少!要讓那個賤人身敗名裂,要讓狗日的候常文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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