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認祖歸宗

第三十九章 認祖歸宗

阿墟卻是知道,這宗伯一職,多為國君宗室之中年長德高者擔任,專行禮樂祭祀之典,官職雖不高,但實際地位很高,根本不是一般的卿大夫可比的。

“宗伯,你來瞧瞧此人面相如何?”衛公微微一笑,一手指着阿墟,故作神秘的對宗伯道。

“回稟君上,下臣觀此子面相甚奇,乍眼一看其面相晦暗,本應為夭折之相,但仔細去看卻又見其夭折之相中有一點紅光破勢而出,昭示着死中求生,一飛衝天之機,此子日後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宗伯盯着阿墟搖頭晃腦的看了一會,口中嘖嘖稱奇道。

“不過,依下臣看,此子的相貌更是蹊蹺,竟和先君年少時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下臣沒有記錯的話,先君共有子嗣七人,算上君上的話,至今尚在世者僅有三人。此子與先君相貌如此相像,敢問君上,不知此子和先君有何關係?”

宗伯一邊打量着阿墟,一邊心裏卻是驚奇不已:這陌生少年郎一看便和先君有很大的關係,可是先君並沒有這個長相的子嗣啊,難不成此子是先君當年在宮外偷偷生下的私生子,長大后認祖歸宗來了?

“宗伯,你有所不知,此乃本公幼弟,年幼之時不幸蒙難,今日方才安然歸來。若真的說起他來,宗伯定然還有些印象,我這幼弟單名一個“墟”字,和本公乃是一母所生……”衛公一時間竟然童心大起,一邊稍稍提示幾句,一邊笑眯眯的看着宗伯,讓他來猜阿墟的身份。

宗伯一手摸着鬍鬚,只是思量了一陣,便若有所悟的道:“此子莫非是…君上的六弟公子墟……恭祝君上兄弟重逢,先君子嗣又增一脈,蒼天佑我衛氏子嗣長興久盛。”

宗伯隆重的深深躬身朝天行了一禮。阿墟立在他的哥哥衛公一旁,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聽着兩人談論,心中不斷思索着什麼。

在他看來,這個宗伯絕對是個妙人兒,剛剛見到衛公時那輕輕一禮,像例行公事一樣,可是一提到衛氏宗嗣之事,立刻便變得恭謹無比了。

衛公微微一笑,話機一轉的問道:“宗伯,最近可有吉日宜行祭祀歸宗之典?本公要親自為小弟舉行歸宗之禮。”

宗伯細細思量了一陣,言道:“啟稟君上,明日和五日之後都比較適宜。”

“那就選在明日吧,本公快有些等不及了。宗伯,明日祭祀之事便交給你了,切莫讓本公失望。”衛公道。

“君上放心,下臣定當竭力而為。”宗伯拜道。衛公揮了揮手,宗伯領意,道了聲“下臣告退”,便退出了宮殿。

衛公側過頭來,對阿墟微笑着道:“小弟你儘管安心便是,明日歸宗之典自有兄照看着你。”

阿墟躬身謝道:“有勞兄長。”

衛公輕輕拍了拍阿墟的肩膀,微微一笑,他又轉頭朝堂下,出言道:“王卿此次功勞甚大,論功當賞。”

“多謝君上。這一次能尋到公子墟,我兒之陽當居首功。”王家家主躬身道。

“哈哈,好。本公若未記錯的話,王卿之子還未有官職吧,現今朝中司寇一職正好空缺,只是不知王卿之子可願擔當此任?”

王家家主一聽衛公此言,立刻狂喜的叩拜道:“多謝君上厚賜,我王家願為君上效死。”

王家家主又怎能不激動呢,想想他自己當年為官十載才爬上司徒一職,而他的兒子一上來便是司寇這樣的職位。司寇乃是主掌一國刑罰的肥差,可不是他自己當年那個司徒之位可比的,司徒和司寇雖為同級,但實際權責可是相差很大的。

衛國各大世家有一慣例,各世家的嫡長子在繼任家主之位前,都會選擇在朝為官一段時間,直到繼承家主之位時才會放棄自身的官職,一心管理家族之事。而各世家的嫡長子在為官的這段時期,總會相互之間暗暗較勁,罷官之前哪家的嫡長子擔任的官職最高,那他繼任下任家主之後,便會在氣勢上壓過死對手一頭。

這看起來只是虛名之爭,但是身為王家家主的他,卻是明白其中隱藏的玄機可不單單隻是虛名之爭而已。

想想他的兒子王之陽,一出仕便是如此大的官職,日後能位列三公也說不定,也只有這樣才能和王家在衛國大世家中一支獨大的地位相襯映嘛。王家家主心中激動的想着。

沒過多久,王家家主和阿墟二人便一起出了衛宮,回到拱門外的馬車之上。

告辭之前,衛公拉着阿墟的手依依不捨,但阿墟此時心中頗為不定,便借口今日還需準備明日的祭祀之典,他還需要學習許多禮儀之類的,衛公也知明日祭祀茲事體大,也只好答應了。兄弟二人分開之際,自然又是一番話別。

馬車之上,王家家主和阿墟兩人對面而坐,可是兩人的表情卻是大為不同。王家家主一臉的喜色,顯然是在為剛替兒子討得的賞賜而歡喜;而阿墟的神色卻一臉平靜,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王家家主道:“呵呵……老夫日後還稱呼公子一聲賢侄,公子不會介意吧?”

“伯父說的哪裏話,小子又豈是那種見利忘義之徒。伯父能稱呼小子一聲賢侄,小子高興還來不及呢。”阿墟回道。

“好。那老夫私下裏便呼一聲賢侄了。”王家家主看起來極為的高興,他呼喝一聲:“駕車!老夫要親送阿墟賢侄回府。”

阿墟懷着心思回到府中的時候,天還未近午時,他遣走了侍女,一個人坐在屋中想着心事。

不多時院中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衛公特地遣了宮中司儀專門來教他熟悉明日的祭祀之禮,隨之送來的還有一堆賞賜之物,都是些綾羅服飾,美味佳肴。

阿墟對於祭祀之周禮,也只是一知半懂,為了不出醜,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隨着司儀學習效仿,這周禮繁瑣無比,特別是國之祭祀先祖之大典,更容不得半點有失。

一直到了太陽偏西之時,阿墟才算掌握了這一套繁瑣的禮儀,一眾司儀告辭回宮向衛公稟明去了。

阿墟吩咐豆兒將衛公賞賜的美味端上來食用了一些,便回卧室練功去了。他現在剛剛突破了凝血之境,而且花了幾天工夫熟悉穩固了一下境界。他發現全身除了心臟內多了一滴精血之外,其他一點也沒有變化,但若是他練武之時,又會覺得自己的招式威力比之前強大了數倍,這應當是在那一滴精血的作用下,一旦自己使出武功,自己體內的氣血變化增強所導致的。

現在他與衛公及王家的關係,令他有些頭疼,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起碼現在和兩邊的關係都是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

在和王家之間的關係上,阿墟看得明白,他和王家根本就是相互利用相互獲益的關係,以前的自己孤身無依,需要在王家這棵大樹臨時靠上一靠,王家也需要他的武功來增強自己的實力罷了。

自己現在雖然有了一個衛公子的身份,但自己確實明白自己的處境,怎麼說都不過是靠着別人施捨罷了,即便衛公是他兄長,可這種被施捨的感覺依然緊緊繞在他心間。衛公雖是他兄長,今日殿上待他也不薄,兄弟相見也是一幅激動話重逢的感人情景,但阿墟內心深處卻總是有那麼一絲隔閡感。

十年分離再相聚,兄弟血脈聯繫雖在,但以前那種令人懷念的親切相處之感,卻是再也尋不回來了。

這種奇怪的隔閡感,讓他面對着衛公之時,總是心中彆扭無比,他既想上去和兄長相認,甚至是大哭一場才好,但內心卻又有着一股淡漠和理智,阻止着他去作出什麼過頭的事。

……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便有宮中遣來的一眾司儀等,阿墟依禮沐浴更衣之後,這些司儀便將他迎上了一輛敞篷馬車。前面的拉車的是四匹清一色的黑色良駒,駕車的太僕一位,馬車四周候着兩隊寺人婢女。

前面有專使引道,阿墟乘車到了衛國宗祠。衛公不多時也到了宗祠前,他拉着阿墟的手,邁步朝宗祠大殿走去。

兄弟二人十年又聚首,同登祖祠,先祭大周開國之文武二王,再祭衛之先君,最後阿墟的目光落到了最末位的一個供奉牌位之上。這靈位正是他親生之父,衛國先君聲公之位。

靈牌之後的牆壁上,掛着一幅肖像,三十餘歲,俊朗的臉龐上卻透着一絲慈和之意,光論長相阿墟剛一看還以為,這幅畫像是誰比着他畫的呢。這一刻阿墟總算理解了衛公和宗伯口中所說的“真像”之意。

望着這畫像,阿墟心中卻是百感交集,腦海中不由得又浮起了一幅記憶幽深的畫面:一座好大的石頭宮殿,一個穿戴威嚴的男子逗弄着懷裏的嬰兒,滿臉的慈愛之色。兒時的記憶里,關於父親的場景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畫面,甚至有些少得可憐。

他總算明白了記憶里為何每次響起父親,總是面相模糊看不清楚,原來自己的臉和父親的相貌是那麼的想近,人總是回憶不起自己的臉的,他們能一眼認出自己的畫像,卻不能仔細描述出自己的面孔,想來在自己的記憶里自己也描述不出自己的相貌吧。

宗伯主持着大典,念祈禱詞,祭祀先祖,最後是阿墟的認祖歸宗儀式,這一切自有專人安排,阿墟只需要跪禮參拜即可。

衛自康叔封立國,先是爵位為侯,后因功升至公爵,直至而今已歷三十九代國君,自阿墟之父聲公往前的三十八代先君之靈位均在殿中受着後人供奉。

大典禮畢,衛公攜着阿墟回了衛宮。

阿墟認了祖歸了宗,乃是大喜事一件,做哥哥的衛公當然高興不已,本來他意欲降詔令大赦衛國卻被阿墟勸住了,那便擺設酒宴大慶三天,阿墟作為主角當然也陪着宴了三天,期間有舞姬樂伶奏曲伴舞助興,衛公又找了些親近的大臣親族,其中便有阿墟另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排行老三,一個排行老五,不過都是庶出。(情節過渡得極快,爭取早日進入仙俠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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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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