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逼迫
“正事重要,你先忙,我先過去瞧瞧。”其實處置陳權也並非那麼急切,眼下塵埃落定,陳權被密諜司的人接手,也跑不了。
只是吳承志的親衛,既然避開她單獨向莫臣理彙報,莫臣理也並未邀她同去,應當也是想要避開她的。
她說完這話之後,莫臣理也沒有阻攔她,就說明她並沒有猜錯。
說不好奇是假的,但她和夏侯封訣之間互相信任,倒也不至於因為一件小事的暫時隱瞞,而產生裂痕。
索性她也想要去見見陳權,便也不多糾結,直接出門忘密諜司的總部去了。
說實話,見到陳權的那一刻,吳西語是失望的。
在她想來,哪怕是成了失敗者,陳權也不該是現在這般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你,經歷了什麼?”他身上是有些傷,這一點,押送他回京的親衛已經說明過了,只是讓他無法動武罷了,不至於將人大打擊成這樣吧?
他好歹也是籌謀了那麼大一個陰謀的人,可是有野心問鼎天下統一諸國的人,“大不了想辦法東山再起就是了,何必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呢?”
陳權被綁在十字架上,自打吳西語進來到現在,連腦袋都沒抬一下。
“你莫不是在示敵以弱,待到我們失了警惕之後,你再想法子逃走?”
然而,縱是吳西語再三試探,陳權就是一言不發,好像整件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吳西語也沒了那個耐心,管他打着什麼主意呢,落到她手裏的人,還能跑出去不成?
先前那些八大世家被俘虜的人,吐出吳西語想知道的事情,不也只是為了換取一死的機會,至於逃出生天,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陳權自然也逃不過一死的命運,但這世上因他散佈五石散而受苦的人太多,“別讓他輕易死了。”不然吳西語都覺得,沒辦法對那些死於五石散之害的人交代。
陳權好似依舊沒聽見吳西語的話,直到燒紅的烙鐵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好像有了活人的樣子,撕心裂肺的痛呼出聲。
也好像到現在才看見吳西語一般,瞪圓了一雙滿是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吳西語,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吳西語生吞活剝了,“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
若不是吳西語和威澤勾結,他現在都已經是日不落的皇帝了。
吳西語只嘲諷的看着陳權,后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瓶子,抬到陳權面前,“這東西你應該很熟悉吧?”
陳權看着那小瓶子,不明所以。
吳西語也沒問難他,“五石散啊,對你來說,應該算是好東西吧,我還刻意讓人改良了呢。”
不得不說,林語堂確實是有本事的,這東西也被他弄出來來,且藥效比最初陳權讓人散佈出來的版本,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陳權的眼神里已經滿是驚恐,“你,你想幹什麼?”
吳西語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小瓶子扔給一邊的密諜司守衛,“給他用上。”
“是!”隨着一聲應和,陳權的命運就已經被決定了。
他在大肆散佈五石散害人斂財的時候,一定沒想過,有朝一日這東西也會報應到他的身上。
吳西語聽着身後歇斯底里的掙扎,聽着他滿含惡意的怒罵和詛咒,並未受到影響,眼中仍然一片冰冷,若是說有什麼變化,大概就只有恨意更甚了。
有些人罪惡深重罄竹難書,便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配得到同情。
然吳西語怎麼也沒想到,她不過出來一趟,再回去的時候,一切都好像發生了變化。
她看着大廳內嚴肅的氛圍,心中疑惑,“發生什麼事情了?”
廳里,莫臣理坐在首位,莫瑾年和莫成鹿都在,但三人面上滿是凝重,見吳西語回來,不約而同地朝她看過來。
氣氛凝重得有些詭異,單單從吳西語進來,他們連一句話都沒有就已然能夠看出來了。
“到底怎麼了?”吳西語又問一遍,她懷疑自己現在得了創傷應激反應,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生怕又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莫臣理終於開口:“我打算出兵日不落。”
“為什麼?”吳西語不解,她費盡心思才達到的平衡,難道就要這樣破壞掉嗎?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莫臣理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莫臣理開口,“我醋了。”
在莫臣理說要出兵日不落的時候,吳西語在心裏想過千萬種理由,卻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狗血的理由。
醋了?醋了!
吳西語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威澤對自己的順從,有些不正常了,她已經盡量避免和威澤相處了,但還是免不了讓莫臣理心中不快。
醋了!
着實算不得一個好的理由,但偏偏又是讓吳西語沒有辦法反駁的理由。
“不能商量了嗎?”吳西語緩緩朝着前面走,最後坐在莫成鹿邊上。
莫瑾年和莫成鹿交換了一個眼神,莫成鹿忽然側身,雙手緊緊摟着吳西語的腰,只一瞬間,聲音里就已經帶了哭腔:“大嫂,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他聲音裏帶着哭腔,偏偏又努力抑制着,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環抱着吳西語腰身的手臂微微發顫,昭示着他現在恐懼的心情。
吳西語有些手足無措,不是因為莫成鹿的動作,莫成鹿是她帶着長大的,長嫂如母,若是託大一點,她也可以算作莫成鹿的母親,母子之間這樣的親近,在吳西語看來,沒有任何問題。
她不知道該如何動作,是因為,她接下來的動作,會表明她的立場。
莫成鹿這般,她又如何能不知道,有幾分真心,便有幾分試探,他慌亂,不僅僅是害怕吳西語再次離開他,也是因為自己的舉動之中,暗含着逼迫的意味,才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大嫂……”就連莫瑾年也眼巴巴的看着吳西語。
莫瑾年和莫成鹿是完全不同的性格,莫成鹿自小性子就活泛,哪怕是如今做了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偶爾端莊,骨子裏還是個古靈精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