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着急
姚瑾宗過來，把幾份文件遞到喬霆鄴面前：“這裏是程婉小姐所簽署的所有合作協議，已經都拿回來了。”
喬霆鄴沒看，吐出煙霧，說：“幫我訂最早的班機，我要立刻回國。”
姚瑾宗道：“今天晚上威爾遜先生的宴會，如果您不能出席，程婉小姐可能還會有麻煩。”
看到喬霆鄴的面色冷下來，姚瑾宗趕緊解釋：“程婉小姐騙他們說是你太太，喬總你要是不一起過去，這場戲就穿幫了。這些人都不是正經的生意人，要發現程婉小姐撒謊，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喬霆鄴一口把煙抽盡了，他把煙蒂丟到一旁垃圾桶：“安排兩架直升機，宴會十五分鐘之後送小婉去三藩市，由你負責帶她回國。”
“那喬總你呢？”
喬霆鄴邊走邊回頭斜了他一眼。
姚瑾宗馬上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哎，齊人之福不好享啊！紅顏知己在拉斯維加斯被黑手黨威脅，正房太太就在國內進醫院，忙完這個忙那個.......做男人，還是專情一點兒好，麻煩少。姚瑾宗感慨之餘，突然很想打個電話給女朋友。
喬霆鄴剛一走，姚瑾宗正準備打電話給女朋友聯絡一下感情，就聽到前邊房間的門發出聲響，程婉身上穿着他去買來的高腰連衣裙，臉上還殘留着驚慌的四處尋找着什麼。
姚瑾宗走過去，就想打招呼，程婉忽然“啊”的叫了一聲，抬手就往他臉上招呼。
姚瑾宗一邊往後退一邊道：“程小姐！程小姐你冷靜一點兒！我是喬總的助理，我姓姚！”
對面的人聽到“喬”這個字，才稍微平復下來一點兒，她水盈盈的眸子茫然的看着他：“喬？霆鄴？”
姚瑾宗笑：“是啊，你經紀人打電話過來，還是我接的。”
程婉眼睛一眨，豆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緊緊抓着領口，人往地上蹲。
姚瑾宗忙要去扶她。
她驚慌的往後躲了一下。
姚瑾宗道：“程小姐你別緊張，喬總來得及時，你沒吃虧。”
程婉低着頭，很柔弱的垂着眼皮，只是哭。
姚瑾宗看這樣子，自己是說不上話了。
他試探着：“要不，我讓喬總過來？”
程婉聽到這話，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是真漂亮，水盈盈霧蒙蒙，加上眼淚要落不落，簡直我見猶憐。
不過姚瑾宗怎麼說都在喬霆鄴身邊這麼多年，算不上牛鬼蛇神都見過，也是更各種人精打過交道的。
他看着程婉楚楚可憐的樣子，官方化的笑了笑，請了程婉回房間，再出來找喬霆鄴。
看破不說破，他就是一打工的。
姚瑾宗找到樓下，才見着酒店花園裏撥弄着手機的喬霆鄴。
他眼睛尖，一晃眼就瞧見老闆手指點着不撥的號碼，正是正房太太謝卿卿的手機號。
姚瑾宗笑：“拉斯維加斯跟國內相差15個小時左右，這個點，國內應該是早上八點左右。”
喬霆鄴手機往掌心裏一滑，塞進褲袋，他轉過身來，眼皮微抬，掃了姚瑾宗一眼：“什麼事。”
姚瑾宗笑收了起來：“程小姐醒了，想見您。”
喬霆鄴顯然心情不佳，撣了撣指間的煙灰，聲音沒什麼起伏的說：“見我幹什麼？我是醫生？”
姚瑾宗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這，我就不知道了。”
喬霆鄴面色不善的斜了他一眼。
姚瑾宗馬上道：“我這就去跟程小姐說喬總你正忙着，沒空見她。”
話雖這麼說，他卻搓着手站在原地，不轉身去辦。
喬霆鄴手裏那支煙燃盡，把煙蒂往姚瑾宗跟前一送。姚瑾宗已提前拿出了紙巾來，順手接住。
喬霆鄴越過他往前走，姚瑾宗狗腿的包着煙蒂丟到了垃圾桶里，看着自家老闆挺拔的身形，卻暗含憂愁的身姿，心中也是惆悵。
誰說男人有錢長得帥就沒有煩惱？
姚瑾宗哼着“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扭頭轉到角落裏去給他的親親女朋友打電話去了。
程婉縮在床角落裏，喬霆鄴一開門，就見她臉上掛着淚，獃獃看着打開的窗戶一角出神。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緩慢轉頭看過來，像是要笑，卻勉強的只扯出一點兒苦澀的笑紋來，輕輕喊了他一聲“霆鄴”。
喬霆鄴蹙眉，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天冷了。”
程婉垂着頭，雙手抱着膝蓋，一截被子擋在她膝蓋上方，她下巴將點未點的懸在膝蓋上，神情落寞。
喬霆鄴就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抽出一支煙點燃，卻並不抽，放在那煙灰缸邊上擱着。
一時沉默下來。
只聽到灰燼落到玻璃缸里“嗤”的一聲。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好半天，程婉才顫巍巍的開口說了一句。
喬霆鄴還是沒吭聲。
程婉腦袋往膝蓋上一擱，圈着膝蓋的雙手收緊，渾身顫抖着發出悶悶的哽咽聲。
一邊哭，一邊道：“是我識人不清。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要是我沒有非揪着所謂的自尊，用了你給我的經紀人，也不會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現在還要連累你。”
“對不起，霆鄴。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對不起......”
她哭得傷心又可憐，那嗚嗚咽咽的聲音，簡直是壓抑自苦到了極點。
喬霆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忽然就覺得腦殼子有點兒疼。
“好了。”
程婉抽抽噎噎的小心抬起臉來看着她。淚目盈盈。
“明天晚上的宴會我讓人送衣服過來，你早點休息。”
他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程婉原本縮在床角坐着，看到他起來，她也突然一鼓作氣的爬了起來，衝過去，從喬霆鄴身後，把他抱住了。
喬霆鄴蹙眉：“小婉。”
“我不要別的，你就在這裏陪着我，我害怕。就在這裏陪着我不好嗎？”
喬霆鄴低頭看了一眼交纏在自己腰腹上的十指，忽然想到謝卿卿的那雙手。同樣的瑩白如玉，指節修長。但是眼前的這雙手塗著相得益彰的指甲油，使那雙手更惹人眼，而謝卿卿卻習慣了素着一雙手，連護甲油也不塗。
喬霆鄴心裏有點兒煩躁，他把程婉掐在自己腹部的雙手撥開，沉了眉眼：“小婉，我記得你不是這樣得寸進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