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拜祠堂（二）【修】
聽了老太爺的話，張靜心裏大動，難得的機會啊，只要她答應試着救趙煜，不管救不救得活，她都能就此提出事後離開，不用私下再想辦法了。前面聽老太爺的意思，可是沒想着讓她走人的，想要輕易離開可不容易，現在要是能得到老太爺一句話，人僥倖救活了，就要求點盤纏走人，不貪圖他趙家什麼，也算不得過分，就是沒救活，能安全讓她離開也是好的啊，不必困在大宅里一輩子。
恩，值得賭一把！想着張靜第一次正經與老太爺對視，老太爺其實一直都盯着她的表情變化呢，看着她黑亮的雙眼，泛着驚喜堅定看過來，心裏鬆了口氣，知是有希望，露出絲真誠笑意，“可是想好要試試？說說都需要什麼，還是有什麼要求？”
“恩，試試看可以，可我不是專業大夫，沒學過醫術，所以我只能提些法子，至於對錯，是否有效可行等，就得莫神醫等專業人士來確認，其實救人開方下藥還得他們，我沒那個本事。還有那位戰先生也像是精通醫術的人，其他懂得也不少，他最好能來幫忙。爺爺看這樣行，我就儘力試試看，否則，後面也沒必要再說。”說完就緊盯着老太爺，心裏卻緊張的要死。要是老爺子猶豫為難，張靜必不會再說，也絕不會提離開的話。
老太爺瞧着張靜略顯緊張的看着他，笑笑，一絲猶豫都沒的說道“行，太行了，怎麼會不行！現在沒人知道該怎麼辦，聽了你的興許有救，不聽一絲希望也沒有。戰先生和莫神醫兩位必是願助你的，他們本是師兄弟，都承自天師一脈，這樣對他們的修行也有幫助。是吧，兩位先生？”
隨着老太爺的話落，門外真有人笑着進來“恭喜老太爺，娶了個厲害的孫媳，煜少看樣子能有救了啊。再說這等難得的機會，我怎能錯過呢！哈哈！”沒等張靜看清來人時，一個稍顯沙啞聲音，略帶調侃的響起。
隨後一個聽不出年紀，溫和爾雅的聲音說道“師兄沒辦法救的人，有人能想辦法的試試，師兄還能這麼高興，看來，師傅說的對，師兄還真是沒有神醫的自覺啊。”
“什麼神醫鬼醫的，我是高興我的醫道有機會提升了，那像你這神棍，盡想研究人家小姑娘身上的秘密。別弄差了，人家姑娘這次可是看上了你的博學，讓你幫着救人的，你可別亂說，趁機打探哦，有我在，你就是打下手的份。小姑娘，往後要小心這人哦！”先前那人滿不在乎的揶揄着。
張靜聽着兩人對話，大概清楚倆人身份，沙啞聲音主人想是莫神醫，溫和文雅有些耳熟的聲音，應是戰先生。想不到，老太爺居然讓這倆人進到宗祠來。
老太爺看着張靜驚訝的表情，“不必吃驚，兩位先生與趙家有些淵源，進得這的，兩位先生答應助你救人了，丫頭，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吧，怎麼樣，有了這倆位做見證，丫頭也能放心多了吧。”
確實知道有這兩位見證，張靜心下一松，今天在這，只要老太爺答應她離開，以後就是有什麼，也能找這二位證明了。
點點頭，張靜再次開口“在我沒放棄前，有些辦法可能令人費解，我也可能沒辦法解釋的那麼清楚，要是有人隨便干涉的話，我可能會撤手，到時結果怎樣我是不管的，這點要事先說好。你們最好先想好，做不到，或是不放心，我們現在也不用再說了。”
“這個不是當然的嘛！既然把病人交給大夫了，那就得信任人家啊，哪有大夫怎麼治病，都要解釋的道理，能治好病人就行，老太爺說是這樣不？就是說了，別人也不懂啊。不過小姑娘，你還是盡量解釋給我好了，你不會介意我回去研究的哦！”莫神醫很是贊同說著，後面就變的有點諂媚了。
真是不敢相信一個有名的神醫，還能有這樣的表情啊。其他倆人聽到莫神醫的話，表情扭曲着點了頭，戰先生更是無奈的說“師兄啊，就算是為了醫術，也不必如此吧，我想張奶奶不會介意與你彼此探討醫道的。”
看到這點老太爺三人都沒有異議，張靜可提起了心，下面要說離開的事，不知老太爺聽完有什麼反應。
因此緊盯着老太爺，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此，試着救煜少爺暫時是沒問題，但我有些要求，不管我能否救活煜少爺，趙家都要答應，在此後放我平安離開趙家。如能僥倖救活大少，那我還要求離開時，帶幾件古物和我的狗走，當是我收的診金好了。要是沒能救活，也不能怪到我身上，我只要能帶走我的狗。”一口氣說完，瞪大眼睛，看着老太爺的表情等着答覆，心裏極度的緊張，以至於兩手攥緊的指甲刺進肉里都沒覺得痛。
老太爺聽完眉頭皺了起來，與戰先生對視了下，沉思了半晌，才說道“丫頭啊，能說說為什麼要走嗎？都已經是趙家的人，是怕趙家有人對你不好？還是覺得有什麼委屈？聽我說丫頭，有什麼委屈都是暫時的，爺爺答應你，以後絕不會讓人委屈了你，就是煜兒他也不行。”
張靜心說我不想是什麼趙家人，為什麼要走，這還用說太危險嘛！也沒想和大少過日子，他委不委屈她能咋地，既然來到這裏，就想好好遊覽遊覽，再找到個能傾心相待的老實人過下半輩子，可沒想這麼早就結婚生子的。但這些是能直說的嘛！
沒法只道“我自認為不適合趙家，沒自信和本事勝任趙家的媳婦，因此沒產生衝突前，還是早點離開的好。辜負了您的厚愛，請爺爺您多原諒吧！”
老太爺看着她透着堅決的眸子，半晌沒再說話，張靜屏氣凝聲與他對視着，等待最後決定。一邊的倆人都沒說話，這涉及到趙家內事，倆人不方便參與。老太爺終於開口了“丫頭，是對我趙家人沒有信心吶，罷了，罷了，煜兒還說不上怎麼樣呢。
天意使然要是真沒了，丫頭留下來，未必得好啊，要真能得祖宗庇佑，有命可活，就看我們趙家到底有沒有那個福氣了。我以趙家家主的身份答應了丫頭你的要求了。
但你記好，趙家的大門永遠為你開着，趙家主母的位置定為你空着，啥時想回來就回來。記住了？看還有什麼要求，沒有就這樣定了，丫頭？”
聽得老太爺答應，張靜心裏的石頭算落了地，悄悄長出口氣，為等這個答案剛差點憋死她。
答應是答應了，可後面的話又算怎回事啊，算了，反正到時能離開就行，她也沒想着再回來過。想着點點頭“我記住了，暫時沒什麼要說的，還請兩位先生給做個見證，萬一以後有什麼，請兩位到時能做個證。拜託倆位了,張靜這裏先謝過二位先生。”
老爺子笑了，轉過頭去衝著倆位先生說道“看吧，我就說這丫頭對趙家人沒什麼信任感，請二位來對了。你二位快給做這個證吧，讓這丫頭心裏有底，好放心的救人啊。”
倆人笑着點了頭，算是答應做見證了。老太爺這才又轉回頭來道“這下安心了吧。時間不多，還得說說救人的事，下毒的人是誰，都有多少人還不清楚，因此人不能明目張胆的救，知道的人也不能多，紫蘭、紫菊倆是從小在煜兒身邊的人，信得過，不必再多人知。丫頭身邊的倆丫鬟琉璃和翠兒，看那個好些，就把她老子娘什麼的調到我這來，可以讓她知道些。其他的人就不必知道了。
再來是兩位先生白天不能常過去，還是像現在一樣就行，我會安排你們晚上過去，丫頭要小心，不能漏出破綻，否則，會有危險的，除了我說的這幾個人，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我會和老太婆說，讓你這段時間不必出來，一切禮節全免。其他人那我會想辦法，盡量不讓他們有機會去打擾。
有什麼情況，能及時由倆位來說最好，這樣方便些。如實在來不及，讓紫蘭過來吧，這丫頭在府里有些體面，人又穩重聰慧。你們看這樣可行？有什麼補充的，快點說吧，現在盡量想的周全些，省的以後出現大的錯漏。”
“我是沒什麼可說的，你呢，神緄？”
“暫時沒看出什麼，想到了再說不遲。”
三人說完就都看着張靜，想看她有什麼說的沒。
張靜看看三人，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我想問問，我們要用的藥方中，別人能從藥材上看出問題嗎?我們是用府中的藥房吧？現在不能肯定，那有人盯着沒。翠兒人不錯，老實不多話的，就是膽子小了些，琉璃伶俐些，但人感覺浮了點，怕是擔不得大事，要不我就再看看？”
“沒事，有我呢，用我的藥房配藥好了。”莫神醫不在意的說。
“不好，都知道你在給煜少看病呢，你那也不會少人盯着。”戰先生否決了神醫的話。
“這個我來想辦法，你們只管救人。再看看也好，人一定要可靠才好，我這邊也再查看查看，膽子小才好，沒膽子背叛。”老爺子最後說道。
張靜點頭，沒想說的了，幾人互看看，見沒有人說話了，老太爺道“丫頭進來時間不短了，要快點出去，要不有心思的人就要起疑，說不得現在已經起疑了。兩位出來的時間也不短，我們先走，你們也快回吧。等丫頭回了，下晌兩位
先去次，和她初步看看，晚上再細說，看這樣可好。”
三人都沒異議，點頭算同意了。張靜聽說可以回去，就只想快點走了。老太爺看再沒什麼了，帶着張靜先出了祠堂，各坐上車子去了，兩位等了一刻鐘，才相攜回客院住處。
張靜想不到，就因她昨天的話，今天祠堂的決定，使得她與趙家，趙煜，及趙家的其他人，乃至整個醉城的命運有了怎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