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文軒去世2
兩個小包子掀開馬車的車簾看到外面繁華的景象,高興得手足舞蹈。
他們一直住在偏僻的山村裡,第一次見到如此氣派的京城,自然興奮。
與他們不同,夏文樺和夏文棠一路神情凝重,即便沿途的風景優美,他們也沒有心思停下來欣賞。
進了京都,他們甚至不敢耽誤,打聽到夏文軒住在軒王府內,便立馬直奔軒王府去。
夏文軒住的地方,環境乾淨、整潔、優雅且透着一股書香氣息。
宮玉跟在夏文樺和夏文棠的後面,恍惚有一種進入圖書館的感覺。
想必夏文軒很愛看書,也很愛……玉竹。
院中,栽了一片玉竹,根根獨立。
宮玉被那一片玉竹吸引了目光,兀自停下來,凝目觀望。
恍惚看見一個身穿白衣、身材頎長、有着茂林修竹般高雅氣質的男子立在玉竹下,態度和藹地沖她微笑。
宮玉一怔,眨了眨眼,使勁地看,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眼花。
“玉兒,玉兒……”夏文樺在屋內喊。
看到夏文軒的境況,他比誰都着急。
在這世上,大概最怕夏文軒死的就是他了。
宮玉回過神來,把孩子交給一個熟悉的錦衣衛,遂快步走進屋裏。
此時,屏風後面,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躺在床上,眼中毫無生氣,臉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而床前,一個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拿着帕子垂淚,不時嗚咽幾聲。
女子的身邊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男孩看着床上的男子,雙手捏着拳頭,雙眼通紅。
宮玉一眼瞥過,便趕到床前。
夏文棠讓御醫退後讓位,那幾個御醫拿夏文軒的病情沒轍,只好惋惜地立到一邊去。
宮玉給夏文軒把脈,手指靠到夏文軒的手腕上,冰涼的感覺便順着她的手指傳來。
然而,夏文軒還沒死,感受到了手腕上的溫度,他便艱難地移動眼眸。
當宮玉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他的面色就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
宮玉與他四目相對,好似靈魂受到了撞擊一樣,腦袋狠狠地一抽,緊接着無數畫面在眼前閃過。
她的記憶中沒有夏文軒,可她好像對夏文軒很是熟悉,熟悉到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夏文軒,她的心都在跟着抽痛。
宮玉想要抓住那突如其來的感覺,只是,無論她怎麼努力,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都在瞬間沉了下去。
夏文樺着急地在旁邊問:“玉兒,文軒到底得了什麼病?”
“肺……癌?”
沒有儀器,宮玉把脈,有這種猜測。
她其實完全可以用異能去探測,但不知為何,她的異能怎麼都集中不起來。
不過,即便確定了病症也沒有用,夏文軒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了。
她是大夫,不是神,無法憑一己之力來救回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夏文樺怔了怔,“肺癌是什麼病?”
宮玉沉默,夏文棠卻是在旁邊站立不穩地晃動,“肺癌?怎麼會得這種病?”
與癌沾邊,別說是在這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了,就是在現代,那也是不治之症。
自從夏文樺帶着宮玉離開后,他這些年經常與夏文軒共理朝事,對他來說,夏文軒雖然不是他的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兄弟命在旦夕,他的心跟刀割一樣疼。
眾人震驚之時,夏文軒艱難地轉動手腕,握住宮玉的手,有些心思在心裏埋得太久,都埋出心病來了。
宮玉愕然看他。
夏文軒欣慰地與她對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是最終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早在許多天前,他就撐不下去了,而他還一直撐着,就是想見……宮玉最後一面。
還好,他的願望達成了,此生並沒有什麼遺憾。
宮玉知道他去了,心一沉,酸酸澀澀的感覺瞬間佈滿胸腔。
旁邊的女人哭得更大聲了,還邊哭邊喊王爺。
那個孩子忍不住,也是傷心地哭了起來。
二人一哭,外面的下人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齊都跪下去跟着哭,就連那幾個御醫也是暗中抹淚。
一時間,四處都是悲戚的聲音。
宮玉很難過,可惜哭不出來。
夏文軒慘白而修長的手指握着她的手,握得有些力道,她試了幾下都沒抽出來。
身後,夏文樺忽然跪倒在地上,抱着腦袋痛苦地發出悶哼的聲音。
夏文棠第一時間扶住他,“文樺……”
宮玉驚然回過頭,下一秒,夏文樺便朝她倒過來。
“文樺。”宮玉着急地抽出手,趕緊抱住夏文樺。
看時,夏文樺竟然都昏了過去。
“他這是怎麼了?”夏文棠不解地問。
宮玉給夏文樺把脈,奇怪地查不出什麼來,她只能猜測,面對夏文軒的死,夏文樺可能接受不了,所以就暈倒了。
左右夏文軒已經死了,她顧不得管這邊,遂和夏文棠將夏文樺帶到旁邊的廂房中去。
將夏文樺放在床上,夏文棠便問道:“玉兒,文軒的死沒有問題嗎?”
宮玉道:“時間太緊迫了,我還沒來得及查他就死了,要想追查他具體的死因,可能得解剖他的屍體。”
夏文棠比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算了,解剖屍體太殘忍了,我用其他的方法去查吧!”
說罷,把照顧夏文樺的任務交給宮玉,他便轉身出去。
宮玉又給夏文樺把脈,這會夏文樺的脈象很亂,像是有幾股力量在體內打架一樣。
宮玉試着用異能去幫他,卻是在異能探進去后,就被彈了出來。
“文樺,文樺……”查不出原因,她只能對着夏文樺喊,希望夏文樺醒過來。
“爹爹,爹爹……”兩個小包子聽到了消息,着急地奔進來。
到了床前,夏青陽便晃動夏文樺的手臂,不見自家爹爹醒來,他只好朝宮玉問:“娘親,爹爹這是怎麼了?”
宮玉也在想夏文樺怎麼了,但面對兩個小包子的擔憂,她卻不能把自己的擔憂表現得太甚。
“你們三叔剛剛去世,你們爹爹心裏難受,所以就昏過去了。”
夏青月睜着大眼睛,口齒不清地問:“娘親,那爹爹很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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