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了因方丈
這些題目都是無塵之前所講解到的，只要剛才認真聽講，答對並不困難。很快，眾人便開始拿起筆來“沙沙”作答。
答完題后，將試卷呈交上去，然後進行評分。
無塵將收上來的試卷一一進行點評，不出所料，大多數人都全答對，即便有答錯的話，也僅僅一兩題而已。
接下來，一看署名“紀雲”，無塵的眼神中閃爍一絲狡黠之色。
每一張試卷上的題目並不完全相同，屬於隨機抽取，當然，題型都大差不差，難易結合。不過，發放給紀雲的試卷卻被暗中做了手腳，每一道題目都相當的困難。別說是紀雲，恐怕就連無塵親自作答，也未必能夠全部答對。
無塵的用意很明顯，就是為了不允許紀雲來聽他的課。
他對紀雲深惡痛絕，所學到的佛理豈肯願意與紀雲分享？這些題目難度之大，料想紀雲肯定是做不出來的。那麼，他就有理由將其趕走。失去了聽他授課的機會，紀雲在一個月之後的考核中必然會被淘汰。到了那時候，就只能乖乖地滾出內院。
無塵漫不經心地拿起紀雲的試卷，開始裝模作樣的批閱。
原以為那麼有難度的題目，紀雲必然束手無策，不敢下筆，只能交白卷。然而，卻發現試卷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這小子真是無知者無畏，這麼難的題目也敢作答。”
無塵隨便掃了幾眼，便立即在每一道題目上打上紅紅的“×”，然後評分上寫上“零”。他抬眼故意在人群上掃視了下，道：“紀雲，全錯，零分。”
頓時，人群中一片“噓”聲。
“這麼簡單的題目也能答錯，可見這個叫紀雲的根本沒有認真聽無塵大師講課，要不然何以才考零分？”
“哈哈，零分，笑死我了，這有多差才會一題不會。”
“我就是閉着眼睛考，也不可能考零分出來，太丟人了，這種人顯然與我佛無緣，以其厚着臉皮留在內院，還不如趁早滾蛋。”
眾人竊竊私語，無不對這個名為“紀雲”的冷嘲熱諷。
其中有幾名內院僧曾經負責迎接無塵的來到，故而對紀雲還是認識的。於是，便有人指着紀雲，道：“就是此人！”
眾人馬上投以異樣的目光，對紀雲指指點點。
紀雲皺了皺眉頭，望着無塵充滿着失望之色。原以為這個無塵雖然身上有着諸多的毛病，但在佛門之地，應該會收斂一點，但是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更加令人作嘔。
當他拿起試卷的時候，一看題目，確實感到難度不小。
看見別人都那麼流暢地作答，甚至懷疑自己的能力不濟。不過這樣一來，也激發了他的好勝心。他將題目認真地看了一遍，對應着那本《般若修禪經》上的內容，進行反覆揣摩。憑着驚人的記憶力，以及舉一反三的能力，終於逐漸有所領悟。
在別人一個個都答完題呈交上去的時候，他遲遲還沒有下筆。
將這些題目的解答方案深思熟慮之後，紀雲一揮而就，從容一一作答。在交卷的過程中，無意間瞥了一眼別人的試卷。雖然只匆匆一瞥，他已然發現其中的貓膩。別人的試卷題目那麼簡單，而他的卻那麼難，不用說，也知道問題的所在。
這個無塵，真是心胸狹窄到了何等地步，在這件事上竟然還敢作弊。
不過，他已經將試卷上的題目都解答出來，也懶得計較那麼多。然而，沒想到的是，無塵的膽子真是大的無邊無際，竟然給了他零分。
紀雲騰地站起來，怒瞪着無塵，道：“無塵，你也太無恥了！”
見紀雲竟公然指責無塵大師，令眾人無不感到變色。就有人陰陽怪氣地道：“自己能力不行得了零分也就罷了，還怪罪起無塵大師，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敢辱罵無塵大師，誰給你的膽子？”
“無塵大師，此人冥頑不靈，我建議立即將他轟走，這種人來聽大師的課，簡直就是褻瀆佛門。”
眾人為無塵遭到紀雲辱罵而忿忿不平，紛紛開口指責紀雲的不是。
無塵冷眼看着紀雲，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考零分之人，就憑你這種態度，我的課以後你不用來聽了。”
頓時，眾人怒對着紀雲，舉起拳頭齊聲喊道：“走！走！走！”
這麼多人齊聲高喊，聲勢浩大，不知情的還以為紀雲是多麼地罪大惡極。當然，對於這些僧人而言，得罪了無塵就是不可饒恕的。
紀雲遭遇這麼大的不公，也懶得爭辯什麼，一甩頭轉身離去。
無塵望着紀雲的背影，不經意間嘴角露出姦邪的笑容。令紀雲吃癟，使得他的內心感到十分地快意。
忽然，就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連綿回蕩：“方丈駕臨！”
雷音寺了因方丈聲名遠播，在中晉境享有不同凡響的聲譽。就連中晉王對其都極為尊敬。聽說方丈來了，台下眾人頓時肅然起敬，紛紛彎腰行注目禮。
了因方丈老態龍鍾，但精神矍鑠，下頜飄着一縷花白的長須，肩披大紅袈裟，充滿着一派佛門高僧的風采。在眾人的擁蔟下，他已然來到了高台之下。無塵見方丈親臨，哪敢怠慢？搶先一步走下高台，立即趕過來向了因方丈施禮。
他心中沾沾自喜，沒想到第一天授課，了因方丈竟然會來捧場。
這無疑對他是極大的肯定，恐怕其他授課的靈僧都不會有此殊榮。如此一來，在雷音寺他建立起威信來，能夠大大地風光一把。
在雷音寺，眾靈僧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個位置。
無塵無疑是個例外。他原本屬於鎮東城寺院的僧人，因為表現出色，在地方上擁有着不小的威望。尤為可貴的是，他參悟了《般若修禪經》的內容，受到了因方丈的讚揚，直接將他招收到雷音寺內。一來，就直接當上了靈僧。
了因方丈讚許地道：“無塵，剛才你授課的內容我已經看見了，十分的不錯。”能讓了因方丈稱之為“不錯”，那絕對是大大的褒揚，是對於無塵充分的肯定。
無塵謙虛道：“那都是方丈教化的好。”
“老衲可沒有教化過你，是你天資聰明，深得我佛機緣。”了因方丈顯然心情不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對無塵不吝誇讚。
說完之後，了因方丈便欲離開，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剛才為了何事喧嘩？”
無塵忙道：“回稟方丈，一點小事而已，剛才有個內院僧在考核的時候胡亂作答，全部解答錯誤，給了他一個零分，他心中不服，便辱罵了弟子，引起眾人的不滿，將他轟走了。”
了因方丈皺了皺眉頭，道：“竟有這等事，太不像話了！”
無塵道：“我佛門弟子難免也會良莠不齊，出現這樣的宵小實屬正常，弟子早就沒有放在心上了。”
了因方丈點頭稱讚道：“你能這種心態最好不過，我佛門清修之人本該就要有廣闊的胸懷，我佛慈悲，要原諒世人的錯。”說到了這裏，他頓了頓道：“不過，身為我雷音佛院中人，天資如此差勁，此人到底是怎麼入選的？”
這時，一名靈僧上前來，呈交了一張試卷道：“方丈，這便是那個叫紀雲所寫的卷子，請方丈過目。”
此人見方丈似乎已經對紀雲產生厭惡，為了討好無塵，便擅自做主回到高台上將紀雲的試卷找出來。一旦讓方丈親眼目睹紀雲所答的試卷，想必會十分憤怒，將紀雲立即趕出內院也大有可能。
果然，了因方丈接過試卷只掃了一眼，就馬上眉頭緊鎖，輕輕地搖頭。
看來此事有門。若是趕走紀雲，無塵必然會相當開心，那他也就能得到諸多好處。那位靈僧心裏暗暗陶醉，為自己的急智感到沾沾自喜。然後，他渾然沒有覺察到無塵此刻的臉色很不好看。
無塵心裏當然清楚，他給紀雲所出的題目有多難，要是給了因方丈看了，肯定不太好。
他朝那位靈僧望去，責怪是個豬隊友。
對方還以為無塵是誇讚他能幹，得意洋洋，滿臉堆着笑容。
無塵恨不得掐死對方，但事情已經發生，阻止也來不及了。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於是忙道：“方丈，弟子所出的這些題目確實有點深度，紀雲他不會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他自作聰明胡亂答題，是有點過分了。”
方丈正埋頭逐字逐句地閱覽試卷，聽到這裏他猛然抬起頭來，盯着無塵的臉龐看了又看，道：“你說他都答錯了？”
無塵被了因方丈盯的心裏發毛，頓然覺察到似乎有點不對勁。
轉念一想，這些題型那麼難，紀雲斷然是不可能答對的。頓時，他心裏有了地底氣，道：“回方丈，確實是每一道題都錯了。”
了因方丈忽然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將那張試卷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然後便逕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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