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教之難
陸飛羽站在聖壇之上，**着紋着四隻奇獸的身子，脖子上掛着一個小小的紅葫蘆，手中的長刀和額頭的蠍子紋身卻不知道那去了。他靜靜地打量着空無一人的聖殿。樸實無華的巨大立柱、牆壁上美輪美奐的浮雕。還有……
陸飛羽輕輕一躍，一把扯下聖壇前掛着的帷幔。用手撕了幾下，做成了一件兩邊開叉到肩部的長袍，腰間紮起一條爛布腰帶。
這時聖殿門外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大人，總壇受到攻擊，我們損失很大，請允許我們退守聖殿之內，等待支援。”
“進來吧，讓所有人都退守進來。”陸飛羽用易骨換相的秘術略微變化了一下面貌后說道。魔教總壇受襲他早就從那三個自稱“火鬼”的人嘴裏知道了。
鄒無命聽出聖殿裏傳來的聲音和以往的聲音不同，但此刻容不得他細想，連忙帶着人退進了聖殿。
“外面除了大般若寺之外還有什麼人？”陸飛羽跳下聖壇問道。他心裏清楚的，他現在只是在狐假虎威。而且他借用的那隻老虎已經消散了。故作未卜先知的一問只是為了震懾一下這些尚不知情的人。
“主要是與我魔教同佔西牛賀州的大般若寺、山外山、虛靈山為主，其他還有飄渺劍派、符籙三宗、禪若寺的人，但是不多，也沒來什麼高手。其餘小門小派大約有數十家。不知你是……”鄒無命看着這個有如原始人裝扮，只有煉神期修為的少年回答道。在不清楚這個少年和那人的關係前，鄒無命還是保持了一定的尊敬。
“所有人都進來了嗎？”陸飛羽微笑道。威壓是長期處於上位者的人自然而然產生的一種氣勢，自己的一個眼神不可能犀利到只看一眼就讓這個明顯是元嬰期的高手產生怯意的地步。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會更好。在人界陸飛羽最愛乾的事就是看書，什麼書都看，包括心理學方面的書。
“外面還有一些人在主持護壇大陣，其他活着的人都進來了。敵人很強，可否請大人出手……”鄒無命並沒有被陸飛羽故作高深的微笑糊弄過去，依舊試探地問道。
“老頭子有其他的事。不過他早算到了今天的事。你讓外面的人都進來吧。暗堂損失過大不是好事。給我一套衣服，就要他們這種蒙面的。”陸飛羽依舊笑着，指着鄒無命身後的暗堂弟子道。心跳卻快了幾分。
“大陣要是沒人主持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鄒無命眉頭一皺道。這個少年到現在也沒有明確表明身份，鄒無命看了一眼少年身後的聖壇，按下了繼續追問的念頭。讓身後一個和陸飛羽體型相近的弟子脫下了他的衣服給陸飛羽。
“暗堂要是損失過重，誰來守護總壇聖殿？”陸飛羽心中平靜了下來，笑的更‘甜’了一點。不等鄒無命說話，話鋒一轉道：“其他八堂的援軍不會不來吧？怎麼說也是同氣連枝的一脈。”陸飛羽接過衣服，毫不顧忌地**着全身當眾換上。
“求救的飛信已經發出去了。只是剛才有三個怪異裝束的人把傳送陣毀了，護陣的弟子全部犧牲。所以最快的援軍是我們暗堂修行之地的弟子，今天晚間就能趕到。其餘八堂的援手需要三天。”鄒無命沒有驚嘆陸飛羽身上的怪異紋身，只是看到他脖子上掛着的那個小紅葫蘆時心中一驚，口氣立刻恭敬了幾分。暗堂密殿裏掛着的一副畫像。畫像里畫著的紅袍道人沒有面貌只是個虛影，手中就托着一個紅皮大葫蘆。仔細一想竟然和這個少年脖子上的小紅葫蘆一模一樣，只是要大的多。
“現在傳信不知道能不能傳出去？”陸飛羽換好衣服，遮住臉龐，只露出一雙笑微微的眼睛看着鄒無命問道。
“我有辦法能把信息送出去，只是人走不了。”鄒無命躬身道。密殿裏的那副不知是誰的畫像從他進入魔教就一直跪拜到現在，那個葫蘆給他的印象很深。他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
“那你就讓暗堂的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和其他八堂的人一起進來。杯水車薪，不過是自損實力。在聖殿裏外的人都進到聖殿裏面來。我自有辦法讓我們堅持上三天。”陸飛羽沉聲說道。雖然不知道鄒無命為什麼突然恭敬了，但他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魔教的勢力自己早晚要收的手裏的。自己要組建新的勢力絕對不會有魔教這麼深的底蘊。在他離開那間密室前，這些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是。”鄒無命說罷。吩咐身旁一個屬下出去了。而他自己卻從隨身的一個儲物袋裏取出兩張黑色符紙。一張折成一個紙鶴，一張折成一隻老鼠。空中念了幾句法訣，手中結印。待鄒無命一口靈氣噴在摺紙上時，那紙鶴和老鼠就像活了一般動了幾下翅膀、尾巴，化作兩道黑光飛遁而去。
“打開聖殿大門，不用關着了。”陸飛羽說罷，走到一根立柱跟前，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一拳打到上面。“咔咔……”幾聲，立柱就龜裂了開來。碎石落盡之後露出裏面真容：紫銅打造的柱子上雕刻着一隻怪異的奇獸。獸身如長蛇一般盤繞在立柱上，全身上下都是燃燒着的火焰，形似狐狸的獸頭張開大嘴噴吐着無盡的火焰。
“大殿之內十八根立柱全部打碎，鄒無命你去打碎聖壇。”陸飛羽說道。魔教聖殿之中的佈置只有每一任的魔尊和那道陸壓神念知道，陸飛羽自然也會知道。
鄒無命搖頭一笑，自己幾乎每天都看着這些平淡無奇的立柱，幾曾想過立柱的真容竟是這般模樣。
揮揮手讓一干手下聽令照做，自己則帶着一些說不清的恨意，用盡全力揮拳砸向了那個讓他無數次跪拜的聖壇。
沒有碎石飛濺，沒有灰飛壇滅，有的只是聖壇龜裂的咔咔聲。一個半人高的紫銅火炬從碎石中露了出來。沒有任何的浮雕之類的修飾，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火炬。
“所有人分成十八組往這些柱子裏注入靈力，速度不要過快。一個人靈力枯竭再換下一個人。”陸飛羽轉頭對呆立的鄒無命說道：“你來主持此陣。只要緩緩將靈力注入那個火炬就行。”
鄒無命也不答話，竟自照做。其他人見狀也默默照做。
那些立柱在靈力注入之後，頓時紅光大作，柱子上的異獸身上的火焰也真的燃燒起來。十八顆獸頭微微轉動對着那個火炬噴出十八道紅光，連在了一起。聖殿門外轉眼就被熊熊大火封堵了起來。
陸飛羽用手一指聖殿大門，大喝一聲：“開！”
聖殿門外的大火隨即分開一條五、六人并行的通道。一行黑衣人沖了進來，看裝束都是暗堂之人。
陸飛羽見再無人進入，把手一轉一握，門外的大火又和在一處。
先前留在殿內的人上前把剛進來的那些人引到一旁解說了幾句，這些人就分別加入了那十八組人里。卻無一人上前詢問陸飛羽。
陸飛羽見狀點點頭，不懂裝懂地暗嘆這些暗堂屬下的確訓練有素。
聖殿外漸漸圍上了數千人，有僧有道，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俗人。聖殿正門口一怪異僧人和兩個道人越前而立，看起來就是領頭之人。
“我說這些魔教妖孽怎麼突然退走，原來這裏還有如此厲害的法陣。”那怪異僧人身穿道袍，橫眉豎眼，面生怒像，光光的腦袋上頂着一頂小小的紅色尖帽，左手托着一棵成七彩，由無數瑪瑙寶石裝點的小樹。聲若洪鐘一般大聲說道。
眼前的大殿早先還好好的，現在竟然成了一個大火球。他們趕到之時還看到火球裂開一個通道，跑進去不少魔教妖孽。
“鄒無命。你還是乖乖投降的好。免得我們殺進去滅了你暗堂一脈。”一個道人傳音大喊。這道人右手持一柄利劍，左手拿一桿藍色小旗。長的到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兩隻通紅的眼睛不時冒着凌厲的殺氣。
“這三人是誰？”陸飛羽把手一揮，門口的火焰中顯出三個人影。
“那和尚是大般若寺金剛首座怒穆羅，是這次來襲眾人中唯一的元嬰後期高手。手拿藍色小旗那人是山外山掌教北岩山人首徒陳竟升。最後一人是虛靈山山主的師弟丹浮子。”先前被鄒無命派出去傳令的那名弟子看了看閉目主持大陣的堂主，猶豫了一下上前答道。
“嗯。”陸飛羽一點頭，動用靈力大聲喊道：“諸位遠道而來，我暗堂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外面這麼熱的天，不如進來喝杯涼茶。如何？”
“你是什麼人？鄒無命難道死了？”陳竟升厲聲喝道。
“我不過是暗堂一個無名小輩罷了。我們堂主剛才玩累了，現在正在殿內休息。諸位要是想見我們堂主就進來吧。”陸飛羽淡定地笑道。對於這個陣法的威力他雖然尚未親眼見到，但卻知之甚深，心中信心十足。
陳竟升一看就是心情急躁之人，大喝一聲：“妖孽！”便將手中藍色小旗祭向火球。那小旗迎風見長，旗面變得有十丈多長，上面繪有無數驚濤碧浪，浪中翻滾着數只只露出一斑的巨獸。
陳竟升將手中利劍收了起來，雙手連結幾個手印，用手一指那面藍旗，大喝一聲：“急！”
那旗上驚濤翻滾，碧浪作響，獸吼之聲震天響起。從旗面水中噴出無盡巨浪向著火球砸去。瞬間就將火球上面衝出一個破洞，並不斷擴大着。
“道兄的這‘萬獸碧浪旗’威力好似比以前大了不少啊！”丹浮子看着臉色發白的陳竟升虛意恭維道。
“前段時間又捉了只五百年道行的毒蛟煉化了進去。威力倒是有所增長。卻不如道兄所說的那麼大。”陳竟升用手一招，無盡巨浪便停止了攻擊。陳竟升的臉色也好了幾分。火球也快速複合，只是火焰的顏色淡了幾分。
“這個大陣可是專門為我設計的，威力可是還沒有顯露呢。呵呵……”陸飛羽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自語道。
陸飛羽緩緩走到火炬前，看了看緊閉雙目，一心維持大陣的鄒無命。手在火炬上輕輕拂過，偷偷地將一樣東西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