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海戰

鄭芝虎和毛文龍的艦隊，最好的艦船，也就是飛剪式風帆艦船，其他的還都是些蓋倫帆船。因此，在速度上，無可避免的，就會受到洋流和風向的影響。

而且，不管是從靈活性還是艦船的速度上來說，都可以用龜速來形容。

雙方艦隊的距離雖然已經很近了，近到只有區區兩三里，但是不管是調整部署戰鬥隊形，還是調整火炮攻擊角度等，都用了很長的時間。

下午兩點多，雙方的艦船就已經進入交戰海域（艦船相互之間的距離，在五里以內時），但直到一個小時后，雙方才打響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炮！

第一炮是校射，用以調整和校正射擊諸元的，當然也並不會奢望第一炮就能夠準確命中目標，而且，以佛朗機炮和青銅艦炮的射擊精度，別說第一炮不能夠命中目標了，就算是第二炮第三炮，也未必能夠準確命中！

十炮中，能夠命中那麼一兩發，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因為戰線拉得比較長，採用一字縱隊戰鬥隊形的艦隊，前艦后艦之間的距離，都保持在五十米以內，但是因為整個縱隊都有三四十條艦船的緣故，整個縱隊從首艦到末艦，距離甚至超過了五里長！

這麼長的距離，僅僅只是一條艦船進行校射，很顯然是不行的，因此幾乎每條艦船，都要面對各自的目標艦船，進行校射！

首發校射之後，真正意義上的炮戰，才算是拉開了帷幕！

“轟隆！～”

“轟隆隆！～”

船舷對敵的一側，打開的炮位後面，一門門火炮，發出陣陣怒吼，將一發又一發的實心炮彈，打向了對面的敵艦。

佛朗機炮和更加老式的青銅艦炮，使用的彈種，其實都不止一種，但大致來說，卻是分為三種，一種是實心炮彈，射程遠，可以在最遠的射程上，對敵人敵艦進行打擊，但殺傷效果和破壞效果，卻並不明顯。

第二種則是葡萄彈，採用網兜或者鐵筒的模式，將一堆比較小的散彈裝捆在一起，很像是一串葡萄，故名葡萄彈。

這種炮彈的射程，雖比不上實心彈，但是在近距離發射時，一炮就可以撂倒幾十個敵軍，甚至可以讓一個步兵中隊（連隊）潰散！

而在海戰中，這種炮彈甚至可以對敵方甲板上的軍官和水兵造成大面積的殺傷，從而達到殺傷敵艦有生力量，最終癱瘓敵艦的目的。

而除了實心彈和葡萄彈外，還有一種，則被稱為鏈彈。鏈彈，顧名思義，就是利用鐵鏈，將兩枚或者三枚實心炮彈連結起來，並且同時發射出去！

發射后一顆炮彈會拖着另一顆炮彈，以離心甩動的方式飛出去，撞在風帆上，就會在風帆上扯出一個大洞，或者把風帆的索具扯斷，從而影響風帆的使用。運氣好的話，甚至能夠扯斷桅杆，癱瘓敵艦！

當然，這種炮彈的缺點，也是很明顯的，不僅射程有限，比葡萄彈的射程都要近，而且作用也很明顯，除非在近距離作戰時，而且已經在戰鬥中取得上風，想要俘虜對方艦船的時候，否則，這種炮彈，幾乎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現在，鄭芝虎的艦隊和毛文龍的艦隊，之間的距離都還比較遠，都還保持着三四里的距離呢，在這種距離上，葡萄彈都沒法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也只能使用射程最遠的實心彈，對敵艦進行攻擊了！

“轟隆！”

“轟隆隆！～”

幾十幾百門火炮同時發出的轟鳴聲，如同悶雷一樣，在艦船上的水兵耳邊炸響，震得人頭昏腦脹的。

而且，隨着炮擊的不斷進行，海面上更是升騰起一陣濃烈的刺鼻的硝煙味來，言重地阻礙了艦船上水兵的視線。

並且，隨着炮戰的進行，毛文龍的艦隊在火炮上的劣勢，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雖然毛文龍是以一字縱隊的形式，穿插在鄭芝虎的兩路縱隊的中間，可以利用兩側船舷的艦炮，兩面同時接敵。

可問題是，毛文龍的四十多條艦船，擁有的火炮，總共也才兩百門！不誇張地說，在一些五百噸級的蓋倫艦船上，這點火炮數量，不過是七八條艦船滿編時的火炮數量而已！

雖然現在還沒有統一的艦船等級的劃分標準，但是在排水量五百噸級的蓋倫風帆艦船上，裝備的火炮數量，都在二十四門到三十二門之間，採用兩側船舷佈置。

兩百門火炮，還真就是七八條五百噸級的蓋倫風帆艦船上裝備的火炮數量！

鄭芝虎裝備的火炮數量，雖然沒有達到每條二十四門，甚至是三十二門那麼恐怖，但裝備的數量卻依然還是遠遠的超過了毛文龍平均每條艦船不過五門火炮的裝備量。

隨着時間的推移，雖然火炮的精度並不是很高，實心炮彈的殺傷力和破壞力也並不是很大，但慢慢的，毛文龍的艦隊在火炮上的劣勢也是越來越明顯。

鄭芝虎艦隊的命中率雖然不高，但架不住他的炮多啊，哪怕每一輪齊射，只有那麼幾發炮彈落到毛文龍的艦隊艦船上，殺傷力和破壞力都不大，但怎麼也能給毛文龍艦隊的艦船造成一定的損傷不是？

特別是艦船的上層甲板，一個比沙包還要大上一圈的實心炮彈從半空中落下來，砸在木製甲板上，幾乎不出任何意外的，便會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甚至於還有燒得通紅，然後才裝進炮筒的實心炮彈，在打出來后，打到風帆，甚至是木製船板上，都有可能引發火災，從而燒毀風帆，甚至是甲板上層建築物等！

激戰了半個多小時，毛文龍的艦隊，就已經有十七八條艦船，被鄭芝虎的艦隊擊傷，甚至還有六七條船失去了行動能力，不得不退出了戰鬥！

而鄭芝虎的艦隊，也差不多有十幾條艦船受到損傷，但損傷都不是很大，至少還沒影響到戰鬥力和行動能力！

這也是沒沒辦法的事，沒辦法，誰讓毛文龍的艦船，每條船上裝備的火炮數量都不多呢，就算偶爾有一兩發炮彈命中鄭芝虎的艦船，但對於數百噸的艦船來說，那點傷害，就跟撓痒痒差不了多少！

在武器裝備和作戰方式相對一樣的情況下，艦船數量和火炮數量上的多寡，幾乎就可以說，決定了一場海上戰鬥的勝負！

嗯，不出意外的話，從雙方戰鬥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毛文龍一方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