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錦鯉玲瓏人心難測
“這，母親是否有什麼誤會，綾娘最是恭敬孝順，絕對不可能出這樣的紕漏啊。”曲父見狀急忙上前，想着幫宋氏說兩句話，這事的確來的蹊蹺，剛剛眾人第一次來的時候，池子裏的魚都是活蹦亂跳的，就這麼點功夫，怎麼可能死了這麼多。
“好好，我誤會了，你就知道護着你的媳婦兒，是不是要等到她把我給活活氣死了。你才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誤會？！”老太太說著不自覺的已經開始有些氣喘，呼吸變得急促不說，手指也難以自控的顫抖起來。
顧嬤嬤見狀便知道老太太是起狠了，急忙連哄帶攙扶的先讓老太太進了裏屋坐着，再讓以柔端過一杯熱茶，慢慢的服侍老太太喝下，手也不斷地拍着她前胸順氣。
直到一杯茶下肚，老太太的臉色才好了一些，一看到旁邊站着臉色蒼白的宋氏，氣都不打一處來，不停地拍着座椅扶手怒吼：“一路上雲薇都在和我說，你是如何如何的盼着我回來，如何如何的精心打理屋子。我還想，這個媳婦是極為孝順的，可是現在看來，你就是個裏一套外一套的東西！”
當著兩個孩子的面被婆母如此指責，宋氏不僅覺得委屈，還覺得異常難堪，低着頭卻也無法反駁，畢竟那幾尾錦鯉的確是死在了池子，她沒有辦法反駁，只能低頭任由老太太訓斥。
雲薇不忍心看到母親這般被訓斥，可是現在這個場面明顯不是她能直接插嘴的時候，正心急時忽的眼光一瞥，看到了屋外開的正艷麗的夾竹桃樹，頓時計上心來。
“祖母，其實這事兒在雲薇看來不是不詳，反而是吉兆啊。”雲薇揚起笑臉，上前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不顧她的冷臉笑着輕輕搖晃老太太衣袖。
“哦？好好的一池子錦鯉死了大半，你還是這是吉兆，怎麼，想着為你母親開脫，竟是別的什麼都不顧了嗎？”曲老太太看着孫女，臉上神色沒有一絲的好轉。
雲薇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心虛模樣，反而指着屋外池邊的樹去給老太太看：“祖母有所不知啊，這夾竹桃樹雖說是在夏天開。但是到底現在已經是夏末了，早已過了時間，這府中的夾竹桃都已經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今天偏生，祖母一回來，這屋外的桃樹啊，不知怎麼的就開了。桃花飄進水裏，可能又被魚兒誤食，才導致了這樣的事情。說到底是祖母身上的福氣太重了，這樹都在給祖母慶祝呢！”
曲老太太聞言向屋外看去，她微微眯起眼睛，果然看到魚池邊上開着灼灼的桃花，其他地方的很不一樣，這樣臉上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到底死了那麼多的魚還都是錦鯉，你該不會不知道錦鯉是代表着什麼吧？”
“孫女當然知道，所以才說是祖母的福氣太重了吧。這都知道錦鯉是帶來好運的，可是這府中上上下下誰有祖母的福氣最好，誰有祖母的運氣最好呀。這即便是錦鯉，到了祖母面前也得退一射之地，怎敢和祖母奪了福氣呢？”雲薇拿出平日裏對待宋氏的那一手，勾着老太太撒嬌個不停，這時候一直侍奉在側的顧嬤嬤也急忙跟着打趣。
“可不就是，到底是魚兒貪嘴才出了這樣的事，夫人向來都是恭敬的，可是再厲害的管家娘子，也管不住水裏魚兒那張嘴啊。”
經過顧嬤嬤這一番逗趣，屋裏的氣氛總算是有所緩和，老太太的臉上也露出笑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宋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都退下吧，我也乏了，想睡覺了，池子裏邊兒那些魚自己看着處理了吧。往後啊，多注意些這樣的事情，別把那魚池子建在樹旁邊。保不齊魚兒貪嘴，今天吃個桃花，明天就吃個桂花呢？”
“是，兒媳知道了。”見老太太不再生氣，宋氏才鬆了口氣，跟着夫君一起退下了。出了老太太的榮華院，宋氏才沒忍住偷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曲父有心安慰，但是現在還有要事在身，只能叮囑了兩個女孩好好陪着宋氏，這才不放心的離開了。
“娘，你別難過，祖母只是一時間想左了才會發火，說到底老太太也是心疼母親的，那今天當著所有人的面訓斥了唐姨娘和晚姨娘，焉知不是給母親長臉呢？”
雲薇拉過母親的手，小聲安慰着，要知道一直以來唐姨娘都仗着她是老夫人身邊出來的，對母親也一直算不得尊敬，今天老太太當著全家所有人的面讓唐姨娘給她下跪磕了頭。也就意味着是告訴所有的人，無論唐姨娘有多少個孩子，奴才就是奴才，在主子面前，容不得她做作。
“娘也知道，老夫人是為了娘好，可是那院子裏好好的魚怎麼說死就都死了呢。就算是花掉到了水裏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啊。”聽了女兒的安慰，宋氏心裏多少好受了一點，但是想到莫名死了的魚，還是覺得有幾分的不舒服。
“誰知道呢，或許就是魚兒們的命數到了吧，這也難怪，往後啊倒不如池子裏養一些好養活的，比如說養個烏龜呀什麼的，年紀又長又好養，還能活的歲數大呢。”
曲雲薇不勝在意的笑了笑，拉着母親說些別的話，逗她開心，但是目光確實不由自主的向身後曲玲榮身上飄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剛吃飯的時候，曲玲榮其實是借故離開了一趟的，這事情和她有沒有關係呢。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在老太太的院子裏養上一池子的烏龜，這算什麼樣呢。”宋氏終於被女兒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剩下的事也就不用再多說了。
曲玲榮一直跟在她們後面不言不語的，所幸宋氏也沒有在意，只是囑咐兩個女孩也回去好好的休息，畢竟這出門一趟也是有些累了的。
回到自己院子裏后，曲雲薇喚過梨花，問她這幾日府中的情況。
“這幾日，府中的幾位姨娘也都算得上是安省，沒有出什麼事情。只有嗯……那位小姐院子裏的青露出去過兩趟，不知道買了些什麼東西回來。”梨流給曲雲薇鬆開髮髻，梨花在一旁細細的彙報着。
“不知道買了些什麼東西？”雲薇微微皺眉：“府中的丫鬟出門難道就沒有管事的去多問上幾聲嗎？”
“小姐你也知道，這幾日老夫人要回來了，府中上上下下的都在忙活這邊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丫鬟，說是奉主子之命出去買些吃食回來，這自然是不會引起什麼太大注意的。”梨花見雲薇面色不好，急忙低聲賠罪。
雲薇手指輕輕敲着桌面，她能肯定，這次的事和曲玲榮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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