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曲父發威姨娘被罰
“老爺，您可算是來了。”唐姨娘猶不自知，全然沒有發現飯廳里氣憤的不對，依舊扭着腰身一步一搖的向著曲父走去。
看着唐姨娘的作態，雲薇忍不住拿起帕子，輕輕的壓下嘴邊笑意。父親最是注重規矩，一妾室無論如何得寵，若敢壓過正經主母的風頭，那就是不懂規矩，那就是不尊重！
果然，眼瞧着唐姨娘走來，曲父冷哼一聲，一雙眼睛帶着冷光，在唐姨娘的髮髻上掃過：“看來，帶你出去了一趟，你倒是更加的不懂規矩了，現在這般做派，意欲何為？”
聽着曲父的話，唐姨娘的笑容僵在臉上，這一起出去的一段時日，曲父對她雖然算不上百依百順，倒也是溫柔體貼，一時間聽到這樣的冷言冷語，不自覺的愣在原地。
“老爺，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惹的老爺這般生氣？”難道是她回來之後，在房間裏說的那些話被傳出去，讓老爺給聽到了？那也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才發作啊。
曲父冷哼一聲帶着宋氏入席，只留唐姨娘怔怔的站在原地，也沒有讓她坐下的意思，還是宋氏身邊的劉嬤嬤，在伺候着主子坐下后，才對唐姨娘說。
“姨娘你也知道，老爺向來最注重府里的規矩，你且看看你今天這身打扮，可不就是越了規矩？說的難聽點，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往大了講，難不成要讓南洲的人都知道，曲家的老爺寵妾滅妻不成？”
大魏朝雖說對妾室的要求並不高，但寵妾滅妻這種事卻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無論是入朝為官還是做皇商，如果被發現內宅不安，便會被認為是私德有虧，連自己內宅都管理不好，對於前途和名聲都是極為不好的，所以曲父向來很是注重這方面的事。
“奴婢，奴婢不知，只是想着穿的喜慶一點，老爺看了也能高興高興。”
唐姨娘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其實她那點念頭誰能不知道呢，都是平日裏爭寵獻媚的手段而已，只不過很少有人像她這樣，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正兒八經的家宴上，讓主母下不來台。
許是今天曲父剛回來，宋氏心情極好也不願意和唐姨娘計較那麼多，只是揮了揮手讓她入座：“到底唐姨娘也不是不懂規矩的新人，往後在這方面可不能犯了糊塗。”
唐姨娘低着頭，很是委屈的坐下，看到她這副做派，雲薇眼底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暗芒，旋即繼續平靜的吃着飯菜。
曲父向來注重規矩，是以在用膳時也無人敢說話，整個飯廳安安靜靜，只偶爾能聽到碗箸碰撞的聲音，連伺候的僕人走動幾乎都沒有聲音，可見曲家規矩之森嚴。
就在這時，唐姨娘忽的盛了碗湯站起來，面上帶着熱切的笑意：“夫人，今晚是奴婢的不對，不該一時忘了規矩，衝撞了夫人，還請夫人贖罪，這碗湯全當是奴婢的賠禮。”
唐姨娘已經這麼說了，宋氏雖心有不滿，但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下唐姨娘的面子，只能輕輕一頷首，身邊的劉嬤嬤便伸手準備接過。
正在這時，一旁正在細嚼慢咽吃着口中飯菜的雲薇忽的驚呼一聲，這一聲不大不小的，卻正好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
劉嬤嬤原本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唐姨娘瞳孔微縮想要停止手上的動作，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裝滿着熱湯的碗砸在桌上，湯汁四濺引得周圍兩個姨娘紛紛驚呼出聲，躲的稍微晚了點，衣服上與面上都是沾了些許湯水。精緻的黃瓷青花釉湯碗砸在桌上摔的粉碎，更是有不少碎片都飛濺到了周圍的菜盤子裏，眼瞧着是吃不成，好好一場家宴毀了個徹徹底底。
“你怎麼回事，先是不守規矩，現在連個碗都端不好了嗎？！”一場好好的家宴就毀了，曲父當即大怒，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
飯廳里伺候的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低着頭一動不敢動，更不敢發出任何動靜，主子們之間的事，從來沒有他們插嘴的份，要是一不小心引的怒火轉移，那可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老爺……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大小姐忽然出聲，奴婢受了驚嚇，這才一不小心摔了碗，真的，真的是這樣。奴婢絕對不是心有的啊，只是想給夫人賠罪！”
唐姨娘嚇得跪在地上，低着頭小聲啜泣，彷彿當真受了天大的驚嚇，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然而話里話外都是在指責雲薇。
原本她是準備等劉嬤嬤接到碗的時候故意鬆手，讓湯潑在自己身上，這樣就能順理成章的說夫人還在生氣不願意原諒她。可是誰知道大小姐會突然出聲，她當時想收回自己的動作卻已經來不及了，當然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得先去面對曲父的怒火，
“你還在說，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劉嬤嬤手還未伸出去，你就把碗放開了，怎麼你打量這滿桌人都是如此好糊弄的？！”
剛剛的一幕曲父看的真切，雲薇只是發出了一點聲音，唐姨娘分明就是自己摔了碗，現在居然還想往他寶貝女兒身上推責任？！
曲父如何發怒不是宋氏能管的，她只是擔憂的摟着女兒肩膀，連聲詢問女兒是不是身子哪裏不舒服。
“娘，女兒沒事的，只是剛剛不小心咬了一下舌頭，這才出聲，也是壞了父親的規矩。”
曲雲薇紅着臉，縮在宋氏的懷裏似是很不好意思。她對唐姨娘是很看不上的，一個通房有了兒子傍身，不想着如何安穩度日，每天都做着不切實際的夢想和主母爭風頭。
她清楚記得自己上一世被退婚之後，這位姨娘還來勸過自己，直說做官家的妾已經是很好的出路的，就是這句話，簡直像是最尖銳的刀子在自己心上又添了一道。也就是因為這個，前世自己一氣之下，說出了“永不為妾”的話，卻讓曲玲榮給記在心中……
想到這裏，曲雲薇對唐姨娘沒有了任何的同情，只是靠在宋氏懷中，靜靜地看着事情發展。
“奴婢……奴婢……”唐姨娘知道曲父不是好糊弄的，現在一時間竟然只知道結結巴巴的認錯，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我就不該帶你出去這一趟，看起來你倒是累的厲害，現在一碗湯都端不好，是該好好休息了。”
曲父完全不耐煩聽唐姨娘講話，不顧她的哀求直接一揮手：“接下來兩個月，你就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好的休息，早上也不用給夫人請安，不允許出自己的院子，什麼時候知道規矩，能端得起一碗湯，你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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