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千里眼與順風耳。
“砰!”
悶響入耳,意料之中的桌椅破碎,並未發生。
反倒是這名提着鋼管的混混,在極其驚恐的臉色下,摔了出去!
“滾!別壞了我兄弟用餐的興緻,否則要你小命。”一個冷如冰窟的聲音響起,竟令虞鶴不由自主地抖了幾個冷顫。
黑衣混混還以為這兩兄弟是虞鶴的朋友,哪裏還敢放肆?連鋼管都沒來得及撿,便屁滾尿流地跑掉了。
這兩兄弟,都是二十齣頭的年紀,身材健碩,一個身穿綠衣,一個身穿紅衣。綠衣面沉似水,紅衣面若含霜,搞得店內的氣壓,立時沉了下來。
他倆也沒廢話,自報身份。身着綠衣的,自稱為“千里眼”。身着紅衣的,自稱為“順風耳”。
經過了中財神之事後,虞鶴倒也沒怎麼大驚小怪,放下了手裏的抹布,給兩兄弟安排好了座位,並遞去了菜單,問道:“二位大駕光臨,實令本店蓬蓽生輝,不知二位想吃些什麼?”
二人對視一眼,終由千里眼開口,道:“聽中財神那老頭說,你這兒的蛋炒飯很有名。不過呢,我倆兄弟偏不喜歡點招牌,非要點些冷門的。兩份‘琥珀桃柳’,你看如何?”
順風耳點了點頭,笑道:“大哥說點什麼,便點什麼,小弟沒有意見。”
虞鶴道:“如此便請二位稍等片刻。”說罷,轉身進了后廚。
到得后廚,虞鶴先取食材:蜜桃三隻,冰糖百克,蜂蜜些許、白芝麻些許。
而後開火干鍋,待鍋中水漬盡數燙干之後,便關火切料。
將三隻蜜桃盡皆去核,切做柳狀,徑放入了鍋中。
鍋中無需添油,直接開火,以小火逼出桃中汁水,而後撈起,將稍乾的蜜桃放入碗中備用。
而後,於鍋中加入百克冰糖,伴着蜜桃汁水,小火炒至溶化。
此時,先將蜜桃放入鍋中,小火靜置十秒后,加入蜂蜜。
蜂蜜入鍋,再不可靜置,小火翻炒,直至粘稠。
最後灑入白芝麻,翻炒均勻,便可出鍋。
這道兩人份的“琥珀桃柳”,算是做好了。
虞鶴着手擺盤,將盤沿拭凈,以“五味吊墜”輕輕一拂,終是鬆了口氣。
蜜桃呈柳狀,其上覆滿蜂蜜,蜜裹香桃,亦可拉絲。桃柳其色,猶如琥珀,故名“琥珀桃柳”。
虞鶴端着菜肴,走出后廚,卻是恰好聽見了這兩兄弟間的私語。
千里眼道:“這傢伙一來便拍我們兄弟倆的馬屁,總覺得他的廚藝遠遠不似中財神誇得那般神乎其神。若今兒這道‘琥珀桃柳’沒有中財神誇得那般美味,我定要給這個只會拍馬屁的傢伙一點顏色看看!”
順風耳點頭道:“大哥說的是,小弟也是這般想法。不過,這傢伙已經聽到了咱們說的話,大哥可得收斂收斂才是。”
千里眼面色一變,連忙閉嘴。當然,閉嘴之前,還不忘對着順風耳說了一句:“要你多嘴!”
順風耳無奈地抖了抖肩,鼻尖微動,卻已嗅到了“琥珀桃柳”所散發出來的香味。
兩兄弟雙眼一亮,竟情不自禁地吞了數口唾沫!他們的眼中,不屑盡消,取而代之的,乃是滿眼的亮光!
虞鶴倒也沒把千里眼的話當作多大一回事,與其百般解釋,不如用實力來改變他們的想法。
菜肴剛擺上桌,兩兄弟便迫不及待地動筷吃了起來。
“嗯……明明是道甜食,卻一點兒也不膩。甜味挑動着我的味蕾,順着舌尖慢慢沁入心脾,如同沐浴在暖暖的湯池之中,渾身舒暢,就連體內的靈力,也似乎濃郁了不少!”千里眼道,閉眼咀嚼,十分享受。
順風耳亦是連連點頭,道:“大哥說的對,說的對極了!好吃,好吃!不愧是廚神的傳人!”
虞鶴看着兩兄弟的反應,不禁一笑,臉上儘是自豪。
“五味吊墜”輕輕顫動,《廚神食譜》有了新的進展。
兩兄弟的畫像已經解鎖,正是“琥珀桃柳”所對應的人物,好感度等級為“萍水相逢”,再度激活“神秘客人進店”!
兩兄弟用完菜肴,誇獎之詞接連出口,竟誇得虞鶴有些不好意思了。
千里眼問道:“這一道菜,價格多少?”
虞鶴卻是笑着擺了擺手,道:“小錢,二位既是仙廷中人,便不必如凡人這般了。”言下之意,便是要給兄弟倆免單了。
但兩兄弟卻是有些過意不去,並不想欠虞鶴這個人情。可談錢呢,又的確是有些俗套了。
思來想去,兄弟倆對視一眼,確認過眼神,終是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千里眼笑道:“既然虞老闆不願談錢,那我兄弟便送你一件禮物。”說罷,手掌一翻,一枚前端閃着紅芒,尾端閃着綠芒的銳利小梭,現於掌中。
順風耳道:“此物名為‘桃柳梭’,乃是我與大哥無聊興起之際,所煉製而出的法器。品級不高,僅為‘靈器’,但於凡間世界,卻已足夠強大。”
千里眼點頭,道:“吾弟所言非虛,此梭於吾等仙人來說,不堪大用。但於凡間世界,卻足以笑傲一方。不過,此法器終究不是完品,僅可使用一次。使用前需得滴血認主,一次之後便會彌散,還望虞老闆莫當玩物給浪費掉了。”
虞鶴道了聲謝,將這枚品級為“靈器”的“桃柳梭”給收下了。他並沒有急着滴血認主,直接把“桃柳梭”收到了墜中。
送走了千里眼與順風耳後,虞鶴一人理好了店裏的一切。
才剛關門,手機震響,是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支千雲的聲音!
支千雲道:“虞鶴,你這廢物沒想到老子會給你打電話吧?花錢修店的滋味好受么?哈哈哈!”
虞鶴的臉色猛地一沉,語氣立時冷了下來,道:“你要做什麼?”
支千雲笑道:“你那唯一的廢物員工,已經被老子請來做客了。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要是你不過來,老子可就得讓他嘗嘗四肢盡斷的滋味了。”
虞鶴眉頭瞬擰,道:“你以為這種手段能騙得了我?他還好好的在醫院裏養傷,怎會去你那做客?”
支千雲道:“老子管你信是不信,兩個小時之後,若是老子沒見到你的人影,便會打斷你這廢物員工的四肢,到時你可別後悔!”說罷,也沒給虞鶴詢問的機會,便掛斷了電話。
這通電話剛完,虞鶴的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的女子聲音,聲音極其慌張。只聽她道:“喂!是昝燁的家屬么?”
虞鶴應了一聲。
年輕女子道:“我是負責給昝燁換藥的護士,昝燁是不是被你給接回家了?”
虞鶴心裏“咯噔”一跳,知曉是出了事,忙道:“沒有。”
年輕女子顯然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已經嚇得哭了起來,道:“昝燁,昝燁他,不見,不見了!我就回了個前台的功夫,再回去的時候,便,便沒看見他了!嗚嗚嗚……”
虞鶴此刻也沒空去安慰這個素不相識的小護士,道:“你去通知醫生,調出醫院監控,我這邊還有急事,先掛了。”說罷,掛了電話,思緒卻如亂麻。
他猶豫片刻,終是又拿起了手機,找到了通話記錄,撥通了先前支千雲的那個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支千雲猖狂的笑聲便鑽入了虞鶴的耳朵:“虞鶴啊虞鶴!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老子警告過你,不要懷疑老子話中的真假,這下舒服了?非得再被老子教訓一頓,才肯相信事情的真相?哈哈哈!”
虞鶴道:“你要對付的人是我,不要對我的員工下手。快把地點發來,我過來赴約便是!”
支千雲冷哼一聲,道:“南郊有個廢棄工廠,兩個小時之後,我希望見到你這廢物。若你膽敢報警,後果自負!”
虞鶴掛了電話,將手機揣回了兜里。他打了輛的士,逕往南郊而去。
孤月懸空,星河寂藏。今夜的風,冷如寒窟,利似銳鋒。
到了南郊,虞鶴便付了車錢,並未讓司機再往裏開。這畢竟是他跟支千雲的個人恩怨,用不着牽扯其他人進來。但很顯然,支千雲並沒有這個覺悟。
虞鶴以手機作電筒,在陰森無人的南郊里,尋着支千雲口中的廢棄工廠。
寒風漸涌,冷意急躥,讓虞鶴情不自禁地抖了幾個冷顫。
十幾分鐘的尋覓,終是沒有辜負虞鶴,透過黑壓壓的樹杈,他總算是看到了那座廢棄的工廠。
虞鶴定了定神,拿着手機,走到了工廠門口。
工廠里透出絲絲微弱的光亮,昏黃黯淡,灰塵撲簌。
門口,守着兩名膚色黝黑,還穿着一身黑衣的混混。
若不是他們正在抽煙,虞鶴倒還真看不見他們。
見着他們,虞鶴終是將手機揣回了兜里。
兩名黑衣混混,自是沒給虞鶴好臉色看,將還未抽完的香煙扔到了地上,分別扣住了虞鶴的兩隻手臂。
虞鶴自然不會反抗,任由兩名混混押着,向工廠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