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大賽開始!
三日之後,虞鶴接到了柯異的電話,趕到了位於市中心的“回頭閣”,報名參加了由柯異出資舉辦的“廚師競技大賽”。
今陽市的許多廚師,慕名參賽。圍觀群眾,亦是滿座。
虞鶴通過這三日的不斷練習,“蛋炒飯”的熟練度已經從先前的“熟練”,直接到了足以完全解鎖的“凌絕頂”,直接躍過了中間的“掌握”及“出神入化”兩個等級,可謂是飛速提升。
同樣,“蛋炒飯”的完全解鎖,也讓虞鶴學到了第二道菜,菜名為“蛇皮黃瓜”,亦為家常菜肴。
再說這回頭閣,佔地數百平,築有三層,自下而上,層層漸小。裝潢奢華,如古時食府一般。
今於此舉辦“廚師競技大賽”,一樓大堂作比賽場地,廚案八列,每列八位。所用廚具,皆為上乘。
每張廚案旁,還放着一尊迷你的四方小冰櫃。冰櫃裏面,放的自然是各類食材。
廚案之前,設有四套鍍金華座,乃評委之座。左鐫游龍,右雕飛鳳,栩栩如生,威風凜凜。
評委座前,還擺放着一個約有半人高的巨大簽筒。筒中長簽,皆標有號碼,號碼顯眼,決計不會出錯。
二樓為食客坐席,雕樑畫棟,懸籠結綵,清香縈繞,不僅可供食客品菜休憩,亦可令眾食客全視角觀賞大賽。
至於三樓,則是“回頭閣”的儲貨倉庫,尋常人等不可入內。
待參賽選手與賓客來齊,主持人持麥登場。
澄金旗袍,綉紋生花。端莊典雅,落落大方。
主持人看了評委一眼,得到評委點頭致意,笑容未褪,銀鈴妙音自麥中響起:“第一輪比賽,採用的是評分淘汰制,各位選手通過抽籤選定對手,兩兩一組,由四位評委給出評分,只取評分最高的三位選手,再進行次輪比拼。此次比賽,准許菜品重複。請各位選手上前抽籤。”
眾廚一一上前,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抽中了屬於各自的號碼。
輪到虞鶴抽籤之時,卻聽得眾人一陣鬨笑。就連主持人及四位評委,都是一副強忍笑意的模樣。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來參加廚師競技大賽,卻連廚師服都沒穿?這是來渾水摸魚的么?”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報名成功的,肯定是偷偷塞錢了。不過看他這模樣,即便是塞錢,想必也沒什麼用處。”
虞鶴聽着眾人的鬨笑,心裏亦是無奈,並未理會,徑抽了屬於自己的號碼。
他並不是不想穿廚師服,可他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有,又哪裏來的閑錢去買新的廚師服?
至於那老廚師給他的廚師服,早已爛得沒法穿了,又何必穿得破破爛爛的,過來丟人呢?便只能穿着便服,沒想到還是遭到了眾人的鬨笑與輕視。
虞鶴還未走入隊列,便又聽到了一個十分不和諧的聲音。他認得這個聲音,乃是支千雲那傢伙的。
只聽得支千雲譏笑道:“呵!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只會炒蛋炒飯的廢物。就你這樣的廢物,也敢來參加大賽?要是讓老子撞上了你,非得讓你顏面失盡不可!”
支千雲的這番話,沒有絲毫遮攔,聲音極大,不僅傳到了虞鶴的耳中,更是傳到了眾參賽者的耳中,立時引來一陣嗤笑。
眾廚目光如刃,盡皆刺在虞鶴身上。
不屑、嘲諷的聲音,聲聲入耳,就差沒把虞鶴給踩到腳底了。
但虞鶴並沒有因此而喪失奪魁的信心,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理會眾人的嘲諷。
第一場比賽,虞鶴的對手是個身材瘦弱的斯文男子,瘦到連身上的廚師服都不能完全地撐起來。但他手上的傷疤與老繭,卻是讓人不可小覷。
“你好,我叫虞鶴。”虞鶴道,伸出了手。
這人卻是沒有與虞鶴握手,只是瞥了虞鶴一眼,嘴角挑起一絲輕蔑的笑容,道:“一個只會做蛋炒飯的廢物,不配做我盧冶的對手,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你淘汰。”
在場眾人,聽后一陣喝彩,紛紛為盧冶鼓起掌來!
掌聲雷動,猶如萬道霹靂,砸在了虞鶴頭上。
就連主持人以及那四位評委,也都將目光落在了盧冶臉上,微微點頭,似乎挺贊同盧冶的這個說法。自然是,更加瞧不起虞鶴了。
縱然虞鶴脾氣再好,此刻的臉色也是沉了下來。他亦不甘示弱,將目光落在了盧冶臉上,冷聲道:“希望你別敗在我的蛋炒飯下。”
盧冶冷哼一聲,眼中仍舊儘是不屑。他看向主持人,問道:“比賽可以開始了嗎?”
主持人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示意比賽開始。
盧冶並未急着開火,伸手拿過一隻瓷碗,打了兩個雞蛋,將蛋清分離,僅留蛋黃,任蛋黃滑入碗中。至於蛋清,則被其毫不珍惜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盧冶眸光一凝,並未拿起廚案上的打蛋器,反倒從腰間取出了一隻由白玉製成的短筷,伸入兩隻蛋黃之間,迅速攪拌起來!
眾人見得盧冶的動作一氣呵成,皆出聲喝彩。而在一旁默默備料的虞鶴,卻是完全被眾人給忽視了。
盧冶將兩隻蛋黃攪拌均勻之後,便將玉筷拭凈,重新別回了腰間。他抽空瞥了虞鶴一眼,見得虞鶴動作緩慢,更是不屑,冷笑了一聲,道:“就這般模樣的備菜速度,也敢來這裏獻醜?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
說罷,盧冶未等虞鶴回答,便從廚案旁的迷你小冰櫃裏,拿了一盒未加蓋便存入櫃中的米飯,將其倒入了一個略大的瓷盆中。
眾人見得盧冶如此一做,心中皆驚,不禁議論紛紛:“他,他這是要做蛋炒飯么?可他的對手,不正是擅長蛋炒飯的么?這份氣魄,當真令人欽佩!”
“他這是想,在對方最擅長的菜肴中,打敗對方。沒有什麼,比這更有成就感的了,倒真是膽大得緊。”
不知何時出現在二樓貴賓座的柯異,亦將目光落在了這場比賽之中,卻是胸有成竹,沒有絲毫擔憂,想道:“這個叫盧冶的傢伙,銳氣太過,廚藝不足,讓他嘗點教訓倒是極好。”
話音未落,盧冶已經將瓷盆中的冷飯用素油給攪開拌勻了。
主持人的眼睛裏,儘是欽佩,不忘吹捧起來,道:“用素油將冷飯均勻拌開,既能使飯粒顆粒分明,又能保證順滑的口感,果然是頂尖廚師才具有的職業素養!”
評委們的目光,以及圍觀群眾的目光,此刻都已聚集在了盧冶身上。
根本沒人,再去關注一旁的虞鶴。
盧冶將攪拌均勻的蛋黃液倒入瓷盆,蛋黃液盡數浸入飯粒,蛋香亦是凝入飯粒之中。
待得米飯盡被蛋液染作金黃之時,盧冶再不耽擱,起鍋熱油,將金黃的飯粒及裹在飯粒四周的蛋液盡數倒入了鍋中!
虞鶴微驚,但臉色未起太大變化,仍是靜心等着蛋液浸透飯粒。
盧冶已經掌勺炒飯,火焰甚旺,場面很是壯觀。
觀戰的眾客、評委及主持人,皆是一副期待的神色。
看來在他們心裏,早已認定盧冶會贏下這場比賽。
飯粒漸熟,蛋香濃郁,從鍋中飄出,鑽入了在場眾人的鼻翼。
眾人雙眼發亮,連連點頭,不停地咽着口水。
盧冶瞥了虞鶴一眼,勾起絲縷冷笑,拿過瓷盤,將鍋中已經炒至金黃的蛋炒飯盛了出來。他帶着無比自信的笑容,將蛋炒飯端到了評委台上。
盧冶笑道:“請各位評委品嘗。”
四位評委相互看了一眼,齊齊點了點頭,各拿起一枚小匙,舀了一匙,放入了口中,閉眼細細咀嚼。
盧冶、主持人及觀戰的眾客,皆聚精會神地等着四位評委的反應。
“好!如此美味的蛋炒飯,當真是……世間絕品!”第一位評委睜開了眼睛,看着盧冶,連連點頭。
“香濃,味卻不重。毫不誇張地來說,這是我這一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蛋炒飯!”第二位評委笑道。
第三、第四位評委,相繼睜開了眼睛,誇獎之詞不絕於耳。
雖然四位評委嘴裏的儘是誇獎之詞,但這盤蛋炒飯,仍還剩了大半盤。
主持人道:“請各位評委給出你們的評分。”
四位評委齊齊說道:“我給九分。”
圍觀眾客,齊聲驚呼!
“滿分一共四十分,這傢伙的便拿了三十六分!果真強大!”
“這傢伙拿了三十六分,那個叫作‘虞鶴’的傢伙,怕是不用再上來了,肯定輸了。”
“我就說那個連廚師服都沒穿的傢伙,肯定是來充數的,果然沒錯。”
眾人驚呼未定,虞鶴也端着蛋炒飯走了過來。他趁着眾人的注意力都落在盧冶身上的時候,默默地做好了一切,自然也沒忘了使用“五味吊墜”。
眾客、四位評委及主持人見到虞鶴時,目光微變,儘是不屑。
“他還真是不自量力,如果我是他,棄權都好過現在這般。”
虞鶴沒有在意眾客的諷刺,將手中的蛋炒飯呈到了評案上,道:“我的蛋炒飯也做好了,請各位品嘗。”
盧冶一臉冷笑,主持人也是一臉不屑。
四位評委互看一眼,輕蔑地笑了笑,但礙於自身形象,即便再看不起虞鶴,也只好走個形勢,拿起手邊小匙,舀了一點點,放入了嘴裏。
“嗯?這……這個味道!”
四位評委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了虞鶴一眼,又抄起手中小匙,舀了滿匙,放入嘴裏,閉眼細細咀嚼起來!
天藍地闊,風清雲散。
飯粒順滑,如一絹柔柔的綢緞,圍繞身周,久久不能忘懷。
蛋香似潮,一波高過一波,濃郁無比,卻又沒有絲毫油膩之感。
四位評委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嘆,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再也不顧半點形象,竟如孩童搶食一般,一匙一匙地吃着虞鶴的蛋炒飯,大快朵頤,臉上洋溢着濃濃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