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中財神家廚。
虞鶴哪裏會是這群傢伙的對手?他心中大駭,再顧不得許多,雙手護頭,往外潰逃。
支千雲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關……關門……別,別讓這廢物跑了!”
“咔噠”一聲,工廠門口的卷閘門,開始緩緩下落!
虞鶴心道“不妙”,顧不得什麼躲避不躲避了,現在得爭分奪秒逃出工廠,才是保命之策!
就在虞鶴恍惚的瞬間,一根鋼管毫無憐憫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痛哼一聲,借勢矮身,一個毫無形象可言的前滾翻,倒是極為碰巧地躲過了身後再砸下的鋼管!
“嘣!”
鋼管砸在地磚之上,發出了脆響。
虞鶴不敢回頭去看,四肢並用,倉皇爬起,咬牙使出死力,繼續潰逃!
“給……給我打死這個……這個廢物!”支千雲吼道。
追在最前頭的混混,手中鋼管往前一掃,徑打向虞鶴的小腿!
若是這一管給打了個瓷實,虞鶴定將喪失絕大部分的行動力!
虞鶴自也知曉後果,猛地往前一躍!
勁風貼着小腿呼嘯而過,僅差分毫,便可打中虞鶴小腿。但終究,還是被虞鶴給躲了過去。
虞鶴鬆了口氣,捂着受傷的肩膀,又往前跑了數米。
可眼前不遠處的卷閘門,卻已離地面不過半米!
“把……把手裏的鋼管……朝那廢物……扔出去!絕,絕不能讓他,逃出去!”支千雲道。
眾混混有如醍醐灌頂,互看一眼,舉起了手裏的鋼管,徑向虞鶴擲了過去!
虞鶴劇駭!若被這些實心鋼管給砸中了,那即便逃了出去,也再沒了半點行動能力,終究還會淪為魚肉,任人宰割。可,可若是為了躲避鋼管,而喪失了逃出去的機會,那這下場,可能會更加痛苦!
不得不說,支千雲的這個辦法,已經將虞鶴給逼上了絕路!
鋼管襲來,虞鶴狠心將牙關一咬,放棄了離自己還有着一段距離的卷閘門,轉過身子,專心躲避起砸來的鋼管!
鋼管盡皆落地,虞鶴又受到了幾次棍擊,整個人氣喘吁吁,面色煞白!
雖說虞鶴躲過了大部分的鋼管擲擊,但此刻,工廠門口的卷閘門,已經完全關閉了。
換句話說,虞鶴現在的生路,僅剩一條,便是徒手打敗這些黑衣混混。
“哈……哈哈!虞鶴,你這廢物……終究是栽在老子手上了!”支千雲笑道,臉色已經煞白,但仍不忘嘲諷虞鶴。
虞鶴看了一眼已經緊緊關上的卷閘門,面色沉鬱,但仍不肯服輸,氣勢不減反增,瞪着癱倒在地的支千雲,怒道:“就算是死,我也得先送你下去!”
話音甫落,警笛乍鳴!
眾混混齊齊一滯,顯然是慌了神。
支千雲面色大變,不顧身體上的傷痛,聲嘶力竭,吼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把……快把這廢物給亂棍打死!快!快啊!”
眾混混沒有動手,而是愣在原地。
有幾個反應快的,已經明白了過來,索性扔下了手裏的鋼管,叫道:“咱們只要扔下武器,頂多是個聚眾鬥毆的罪名!若是,若是真把這傢伙給打死了,怕是得蹲一輩子大牢了!我,我可不幹!”
這一說,眾混混立時動搖,皆丟下了手裏的鋼管,不敢再朝虞鶴動手。
支千雲雙臂已歿,即便心中再想弄死虞鶴,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不甘地咆哮怒吼着,但這些混混主意已定,再也沒人動手。
一陣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
卷閘門已經被人用電鋸給鋸開了。
十數名身着警服的持槍警員,魚貫而入。
跟在警員身後的,乃是搖搖欲墜,去而復返的昝燁。
昝燁身邊,還跟着一名年輕護士。
這護士,想來便是負責給昝燁換藥的那個了。
虞鶴見得警察趕到,終是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
眾混混及支千雲,皆被押上了警車。
他們,也算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年輕護士扶着昝燁,走到了虞鶴面前。
昝燁笑了笑,沒有說話。
虞鶴拍了拍昝燁的肩膀,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道:“等你病好了,我給你加薪!”
此事了結,昝燁與年輕護士回了醫院。
虞鶴則去藥店隨便買了幾貼膏藥,貼在了身上的青紫處,便回了家。
回到家中,“五味吊墜”輕顫,食譜有了新的進展。
“琥珀桃柳”的熟練度等級,從“掌握”提升到了“出神入化”。
支千雲的畫像消失,僅剩萬恭一人。
次日,虞鶴渾身酸痛,但也總不能因此休假,還是挺着傷痛,趕到了店裏。
他才收拾好店裏的東西,便見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
這中年漢子穿着一襲灰色的布衫,心口處綉着一個大大的“廚”字。
虞鶴揉了揉傷肩,看着中年漢子,問道:“您是來吃東西的么?店鋪還未開張,還得麻煩您多等一會兒。”
中年漢子道:“我不是來吃東西的,我是來找你比試的。我家老爺自從吃了你做的東西之後,就對我的手藝百般挑剔。我心裏不服,就擅自離了府,就是要來找你比比,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強處!”
虞鶴一愣,滿腦子問號,道:“你家老爺?”
中年漢子道:“我家老爺便是中財神,我是老爺的家廚,姓王名葷。”
虞鶴恍然,道:“原來你是王財神的家廚,失敬失敬。”
王葷擺手,臉色很不好看,道:“廢話少說!你答不答應與我比廚?”
虞鶴笑道:“你千里迢迢地趕過來,我怎能掃了你的興緻?既是如此,應下便是。不過現在時辰尚早,還沒什麼客人,要不你在等會兒?”
王葷點頭,臉色稍緩,徑坐了下來。
天光微亮,路燈漸熄。颯颯清晨,曉風舒脾。
“聚財符”,仍有效用。
未幾,便陸續來了幾名客人。
虞鶴將要與王葷比廚的事情,同他們說了。
他們自是欣然應下了評委的職位。
“能嘗到二位的菜,本來就是我們的福氣。現在不僅能當評委,還能免費吃菜,當然願意!”
“敢上門跟虞老闆比廚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大叔,我佩服你的勇氣。”
“老兄,你可得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能力咯,虞老闆可是我們這‘今陽市第一名廚’!你若小瞧了他,怕是會輸得體無完膚。”
王葷何許人也?中財神家廚!怎會與這些渺小凡人一般見識?
不過,這話聽起來倒也刺耳。他便索性不聽,轉身逕入后廚。
虞鶴笑了笑,止住了這些“評委”的話頭,亦進了后廚。
還未開鍋,便聽王葷說道:“咱先說好,這次比試你可不許用廚神的‘五味吊墜’。我雖然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但也沒狂妄到去跟廚神一較高下的地步,你答不答應?要是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把廚神的事情公諸於眾,讓這些凡人也知道。”
虞鶴滿頭黑線,心裏想道:“這傢伙怎麼回事?都這樣說了,我還能不答應么?”
想罷,他點了點頭,道:“行,我不用吊墜便是,免得你輸了之後不服氣。”
王葷冷哼一聲,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比不過廚神,我還比不過你這凡人小子么!”
說罷,取好食材,開鍋熱油!
虞鶴也不敢小覷王葷,畢竟他是中財神的家廚,廚藝再怎麼說也不會低到哪裏去。
未幾,兩道熱菜,紛紛出鍋。
虞鶴做的,仍是還未到達“凌絕頂”的“琥珀桃柳”。
王葷做的,乃是一道硬菜,“三花鹿肚餚”。
倘若光看外表的話,那虞鶴可是輸得徹徹底底了。
不過,評價一道菜好不好,可不是光從外表來決定的。
“琥珀桃柳”的味道,這些經常來的食客已經是很熟悉了。所以,也沒什麼太大的驚訝。
但王葷所做的這道“三花鹿肚餚”,卻是刷新了這些食客們的認知。
三種花的花香,盡皆浸入了鹿肚之中。鹿肚嫩而不硬,口感極其順滑。一口使人滿嘴清香,兩口這清香便沁入心脾,散於臟腑,暖意融融。
食客們如同開啟了新世界一般,連連詢問王葷,是如何做出這道菜肴的。
王葷滿臉自豪,將食材盡數說了出來。但當他說到“新鮮鹿肚”時,虞鶴臉色大變,連忙捂住了王葷的嘴巴,在其耳邊低聲道:“這兒跟仙界不同,鹿是保護動物,吃它會觸犯法律的。反正這些食客也不懂烹煮,你隨便糊弄糊弄就是了。”
王葷會意,連連點頭,將“新鮮鹿肚”給換成了“新鮮牛肚”,這才讓虞鶴鬆了口氣。
王葷見得這些食客欣喜訝異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必勝無疑了。
僅是片刻,這些食客便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這牛肚的味道雖然從未嘗過,但只能圖一時新鮮,久吃便沒什麼驚訝之處了。”
“是啊,不像虞老闆的這道‘琥珀桃柳’,我們每日幾乎都吃,但每次的感覺,都不一樣。”
“所以,這位廚師,不好意思了,我們的票,都給虞老闆。”
王葷訝異,難以置信!
虞鶴微笑,心中未起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