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早已爛熟於心
謝悅歌剛剛將來人打發走,回道房間裏就看見葉玄燁正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那裏做了多久,就看見桌上一幅丹青已經畫了一半。
謝悅歌走上前去來到身側,看見葉玄燁所描繪的景色栩栩如生,令人心神嚮往。
下一秒,謝悅歌頓時瞪大雙眼,恍然大悟一般,“這不是皇家狩獵大會那天咱們在那逗留了好一會兒的那條河嗎?”
小河順着山勢蜿蜒而下,河流的上游,一座高懸的瀑布顯得格外的陡峭,隱隱之間透着幾分肅殺,讓人不寒而慄,一眼見之,退避三尺。
雖然還沒有塗上顏色,謝悅歌卻一眼就看出來,而且百般確定,畢竟這是他們二人共同見過並且經歷過的事情。
葉玄燁將筆放下,隨後一隻手托住寬大的袖子,另一隻手拿起早就已經燃起了熏香開始熏烤,之後親自將這幅畫裝裱起來。
身在丞相府,謝悅歌也不是,沒見過風雅名士,不過倒還是第一次看見像葉玄燁這般親自作畫,而且還如此講究的人。
這一套動作行雲如流水,可以花費了不少時間,大概一個時辰之後葉玄燁的動作才結束,謝悅歌就這麼站在一旁看了這麼久。
葉玄燁轉頭看向謝悅歌,“怎麼樣?”
謝悅歌點了點頭,“還不錯,臣妾還以為王爺愛的只是戰場風華,沒想到還這麼有閒情逸緻。”
葉玄燁也不多說,收回目光,將畫捲起來遞到謝悅歌面前,“既然不錯,就送給你!”
謝悅歌微微一愣,接過,“送我?真的?”
“嗯!”
不要白不要,謝悅歌一開心,拿過畫卷,自顧自欣賞起來,“畫的不錯,裝裱更是錦上添花,咦——”
謝悅歌湊上前去緊緊盯着畫作右下角的幾行小字,“這上面還有名字,茂煜,這是王爺的字?”
“嗯!”
葉玄燁輕輕錘着眼眸,目光落在桌面上。
謝悅歌意外驚叫一聲,“這樣最好,有王爺的提字在上面就等於有了防偽標誌,這樣應該能賣不少錢!”
聞言,葉玄燁迅速抬起頭來,直瞪着對方,“你要賣了?”
謝悅歌愣愣只點頭,“這麼好的東西自然應該賣了換銀子,難不成放在家裏當擺設?”
葉玄燁目光一冷,放在座椅上的雙手骨節泛白,“這可是本王送給你的,你竟然為了幾兩銀子就要把它賣了?王府短了你的吃喝,你這麼缺錢?”
謝悅歌嘟着嘴,搖搖頭,滿臉天真無辜,“這倒沒有,不過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哪張嘴都不閑着,現在倒是沒什麼大問題,萬一以後出了點事兒該怎麼辦?身為王府的主人人,臣妾自然應該未雨綢繆!”
聽謝悅歌這般解釋葉玄燁心中的怒火才總算是消散了不少,不過依然將信將疑地看着對方,眸子輕輕一眯,滿面疑惑,“你說的是真心話?”
“自然是真心的!”謝悅歌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順手將手中的畫卷收拾利落,用布袋包裹完好,放在最隱蔽的地方。
“不過……”謝悅歌突然轉過念頭,拉長了音調,笑着朝葉玄燁走去,將臉湊到葉玄燁面前說道,“王爺向來為人正直,從不對人是小恩小惠,今天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不會是想要感謝臣妾救了王爺一命吧?”
葉玄燁看謝悅歌說的這本自然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
要知道那天晚上要不是葉玄燁出現的及時,她那身裝扮恐怕早已暴露在眾人面前,哪裏還能活着回到王府。
再怎麼說也應該是他救了她一命,現在反倒被顛倒過來了。
葉玄燁也不解釋,直接撇過頭去,臉色陰沉沉的,將手一伸,“把東西還給本王!”
謝悅歌退後一步,將畫作抱在手上,“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收回呢?這要是傳出去,只怕王爺要被人笑話!”
葉玄燁則冷聲說道,“被人笑話也比王妃你拿着本王的畫作出去換取二兩銀錢要來的有面子!”
“行行行……”謝悅歌妥協一笑,寶貝兒似的盤着畫作,“反正現在咱們王府也還沒有到吃不起飯的時候,王爺的墨寶本王妃就暫且好好的珍藏着,天天看着,心裏也時時記着王爺的恩!”
謝悅歌本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誰知葉玄燁一聽這話,臉上神色頓時一松,突然站起身來認真的點了點頭,“說的有理,那現在就找個地方掛起來吧!”
葉玄燁一邊說著,一邊還是四中,片刻后指着床頭的方向,望向謝悅歌,“日日能看得到的地方就是那了,就掛在床頭吧!”
謝悅歌驚訝的嘴唇微張,因為吃驚而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葉玄燁,“王爺,你是認真的?這……哪有人把山水畫掛在床頭的呀?”
這山水畫雖然好看,不過掛在床頭……怪怪的。
葉玄燁雙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朝謝悅歌靠近,冷聲說道,“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怎麼王妃打算出爾反爾啊?掛上!王妃要是自己不動手,那就只能讓本王親自動手了!”
說著,葉玄燁便伸手要去搶謝悅歌握手裏的畫作。
謝悅歌反應過來,連忙將東西朝身後一收,眉頭一豎,迅速說道,“不了不了,這種小事兒哪裏能勞煩王爺?我自己掛上,掛上就是!”
真是,運氣不好的時候,連喝口涼水都要塞牙縫。
今兒不過開個玩笑竟然還被人將了一軍受人威脅,怎麼想怎麼心裏不舒服?
不過……算了算了,好歹也是不要錢的畫,雖然有礙瞻觀,不過也不吃虧。
謝悅歌一邊心裏犯嘀咕,一邊走上前去,來到床前,將東西在床頭筆畫筆畫扭過頭去看向正目光灼灼盯在她身上的葉玄燁,“王爺,掛這兒,怎麼樣?”
葉玄燁左手橫在胸前,右手支撐在左手手臂上思考了半晌,搖了搖頭,眉頭一簇,像是極不滿意,“歪了!”
“這兒?”
“高了!”
“這兒怎麼樣?”
“不行,怪怪的!”
……
謝悅歌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怎麼著也不能讓人滿意氣的將話往床上一扔,撲騰在床上,“行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王爺你自己來吧!”
葉玄燁也不在乎,像在辦什麼重要的差事一樣,將謝悅歌房間裏的格局仔細看了一眼,指着正對着門口的一堵空牆說道,“這不錯,就掛這兒吧!”
謝悅歌一聽來了精神,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身來,順着葉玄燁手所指的地方望過去,嘴角微微一抽。
真不錯,真不錯。
這房間本來就四四方方的,掛在那個地方,不但一進門就能看到這幅畫,而且就算是躺在床上,微微一側腦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總算是解決了這回事,謝悅歌從床上爬起來將畫掛好。
完成之後,他便明顯的感覺到屋裏的溫度正在回升,認認真真的看了那幅畫,又扭過頭去笑着看向葉玄燁,“不錯不錯,王爺的畫技果然數一數二,這幅畫一掛上我這房間的格調都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