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趙傳河越想越美,站起來跑到東廂房,從裏面搬出來六罈子酒,看到上面落滿了灰塵,他順手從鐵絲上拽下來一條毛巾,仔細的擦拭起來。

王玉花被丈夫的舉動搞糊塗了,丈夫說要發財了,就憑這幾罈子破酒也能發財?

別是想錢想出毛病了吧?

她上前劈手奪過毛巾,十分不高興的說道,“你是不是瘋了?這是擦臉的毛巾!”

趙傳河沒生氣,反而笑了笑說道,“玉花,我沒瘋,平城開了一個很大的市場你知道嗎?咱姐說,只要東西好什麼都能賣錢,咱們這裏的糧食酒遠近有名,讓我去賣糧食酒,我算了一下,真要能賣出去,掙不少錢呢!”

王玉花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好事兒,她撇了撇嘴說道,“現在人家城裏啥沒有,稀罕你這個?”

其實趙傳河心裏也打着鼓,聽到這話有點不高興,說道,“我累了一天了還沒吃完飯,你去給我下一碗面吧!”

丈夫在家的時候,王玉花一天三頓帶着孩子去公公婆婆家裏吃,今天趙傳河不在,她怕朱紅英擺臉色,很聰明的沒有去,反正家裏不缺口糧,麵缸里有半缸面,自留地里也有青菜,她去摘了一把嫩豆角,早上吃的豆角疙瘩湯,中午吃的豆角疙瘩湯,晚上還是吃的豆角疙瘩湯,是她和兩個女兒特別愛吃疙瘩湯嗎,當然不是,只不過是這麼做起來最省事了。但趙傳河不愛吃疙瘩湯,因為吃的太多了,他愛吃面,最愛吃的就是打滷麵:擀得細細的十分筋道的麵條,再澆上一層厚厚的鹵子,吃起來特別的帶勁兒。王玉花也愛吃這樣的面太條,但是她懶啊,做麵條比做疙瘩湯麻煩多了。

王玉花不高興的說道,“我才把鍋碗刷乾淨!要不你讓咱媽給你做吧,正好你才從平城回來,跟他們合計一下賣酒的事兒!”

趙傳河也正有此意,抬腳出了家門。

趙家屯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釀酒,特別是這幾年日子好過,每年不管種什麼都是大豐收,隊裏分得糧食根本吃不了,做的糧食酒就會更多了,這酒做了不光是自家喝,走親訪友串個門,當禮物帶上些很受歡迎,他們櫻桃公社出的酒,也許是水好,酒香醇厚不太上頭,當然了,對於不能喝酒的也是不行,三杯倒是必然的的。

趙老漢個慫人不會釀酒,趙傳河也不會,他們家只有趙傳山會釀酒,每年秋收結束進了十月,總會挑出一個日子裏,幾家各出些糧食,再借了大隊的酒坊,這酒坊不是真正的酒坊,平時根本沒人用,是屯裏一壺人家祖上傳下來的,裏面制酒的物件兒一應俱全,誰家要做酒了,就交到隊裏幾斤糧食,在酒坊里忙活好幾天。

”老三!你今兒不是去平城了?”朱紅英不喜歡兒媳婦,對孫女也是一般,但看到兒子還是很高興的。

趙傳河點點頭,說道,“是去了,早上去的,中午吃過飯就回來了,媽,我還沒吃晚飯呢,你給我做一碗面吧!”

朱紅英嘴裏念叨著兒媳婦,趕緊到灶間忙活去了。

趙傳河一口氣喝了一大碗水,問道,”爸,咱家裏還有多少酒啊?“

趙老漢敲了敲旱煙鍋子,板著臉問道,“你姐姐鬆口了沒有?什麼時候讓你去服裝廠上班?”

村裡人誰都覺得,他們家出了大官兒,趙傳河要去廠子裏上班,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畢竟村書記說了,這市裏的秘書長級別很高,比縣長的官兒還大呢。的確,誰都知道趙珍珍當了秘書長了,這大大提高了他們家在村子裏的地位,現在趙老漢走出去,主動跟他打招呼的人格外多。

外人不過是看個熱鬧,實際上他們家沒沾到什麼好處,三個兒子都窩在村裡沒動呢,也就后禮在國棉廠扎住了腳,雖然這工作一開始也是趙珍珍幫着辦成的,但之後就沒怎麼出力了,后禮能在平城安家,憑得全是自己。

就連老三趙傳河要找個工作,趙珍珍都不肯辦呢,不但不肯辦,還竟敢恐嚇他們,那意思要是不老實聽話,就把他們全家都弄到山西去!趙老漢回來后越想越生氣,但他一個慫人也想不出好辦法,朱紅英也很生氣,兩口子都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得翻天覆地,他們兩口子吵了大半輩子,鄰居們早就見怪不怪了,根本沒人來勸,但現在不一樣了,很多人來勸,連村書記都來了。

趙老漢被村書記拉着喝了幾杯酒,就把自己的糟心事兒全都倒出來了。

趙家屯的村書記也姓趙,論輩分要喊趙老漢一聲叔,但要論心計和肚量,十個趙老漢困在一起也比不上。他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叔啊,你聽我一句話,俺珍珍姐現在是干大事兒的人,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兒的,但你們以後說話得主意了,有些話不能說的太硬了,比如讓她給傳河找工作,傳河都三十多了,也不是個手巧的,那進工廠就屬於走後門,要嚴格按照黨的紀律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會對珍珍姐有一定的影響,再說了,就是自家人,這事兒說白了也是求人么,求人辦事兒說話就得客氣些!”

村書記和趙傳河一樣也是初中畢業,但他聰明能幹,即便是現在也不停的學習,尤其特別重視上頭的政策精神,本職工作做的很認真,最近半年都在傳,公社要從村裡選一批幹部調過去,村書記的目標很遠大,走出趙家屯只是他的第一步。

趙老漢耷拉着腦袋沒說話,卻把這話聽到了心裏,第二天就把老三叫過來,當著朱紅英把這話說了。後來趙珍珍生下糖糖過滿月禮,是趙青山來村裡順便說的,並沒有特意通知他們,鄉下規矩重,出嫁的女兒天生矮一頭,要是不通知娘家肯定會被怪罪的,趙老漢和朱紅英當然也生氣,但他們還是硬着頭皮去了,不但去了,在女兒家表現的還很老實,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

糖糖過完滿月禮,趙傳河為了自己的工作,時不時拿點不值錢的東西登門,這主意他想不出來,還是趙家屯的村書記指點的。

趙傳河沖趙老漢笑了笑,說道,“爸!你以為去工廠上班是好事兒啊?搬卸車間的大包有時候比一袋子糧食還沉呢!也就后禮那樣有一把蠻力氣的人才能幹,我從小身體就弱,干那個真不行,而且還上夜班兒呢,人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那多難受啊!”

趙老漢看了一眼兒子,覺得說的也有道理,裝了一鍋子旱煙說道,“傳河你是初中畢業,是文化人呢,當個幹部也夠格了,要不,你讓你姐安排一下,讓你當個組長或者主任?”

趙傳河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了。不過,他多少還是有些見識的,也有些自知之明,不會像趙老漢這麼沒譜,他搖了搖頭,笑着說道,“爸,人家工廠提拔幹部那也有有個過程,要看錶現的,哪能一上來就是幹部?其實我不想去工廠了,太受拘束!我準備做生意了!“

趙老漢猛吸了一口煙,一點也不贊成兒子的主意。

趙傳河根本不管他的態度,繼續說道,“爸,咱們村裏的糧食酒都誇好喝,我準備去平城的大市場去賣,肯定能賺錢!”

趙老漢雖然不贊成小兒子做生意,但還是說道,“去年秋里你大哥做的酒還有不少,你要多少?”

趙傳河吃了滿滿一大碗麵條,用獨輪車推走了十罈子酒。

又隔了一天,趙傳河帶着酒準備去平城,在車站還沒上車呢,人家司機嫌他的行李太多,額外多收了五毛錢的行李費,把他心疼的不行。

一路上趙傳河都暈暈乎乎的,滿腦子都是發財夢,到了平城汽車站之後,十五罈子捆了麻繩的酒被放在了地上,他才一下子清醒了,讓人家車站的人幫着照看一下,他找尋了半天,終於找到一輛拉貨的三輪車。

等他終於帶着酒趕到了市場,已經到中午了,這個時候市場上的人明顯少了,趙傳河又肉疼的付給騎三輪車的五毛錢,找了一個空閑的地方把酒擺上了。市場上人本來就少,再加上他一聲兒也不吆喝,有人好奇看看,他也不說話,也好奇的看看人家,就這樣呆愣了一兩個小時,一罈子酒也沒賣出去!

趙傳河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搭了最早一班車來的,來的時候王玉花和孩子們還沒起床呢,他本來想拿個冷饃充饑,誰知翻遍廚房任何吃得都沒有,所以是從早上餓到現在了,不過,他兜里沒幾個錢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花掉一塊五了。

“你這酒是賣的嗎?”

趙傳河餓得半蹲下了,抬頭一看攤子前邊站了一個穿着解放裝的老頭兒,看樣子像是退休的幹部,趕緊說道,“是!大爺,我是櫻桃公社的,俺們公社老輩兒就出好酒,這糧食酒是自家釀的,味道很純,你買一罈子吧!”

老頭沒立即點頭,但很感興趣的蹲下身子,說道,”你打開罈子口我聞聞!“

趙傳河趕緊將打開罈子的木頭塞子,一股濃郁的酒香鋪面而來。

老頭兒湊近罈子口兒使勁兒聞了聞,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這酒怎麼賣的?“

”一罈子五斤,一塊五!“

老頭點點頭,從衣服兜里掏出五塊錢,說道,”我要三罈子,你能幫我拿到三輪車上吧?“

趙傳河猛點頭,接錢的手激動地打哆嗦,他將五塊錢貼身放好了,把兜里僅有的五毛錢零錢遞給老頭兒,笑着問道,”大爺,你的三輪車在哪呢?“

沒想到突然就開了張,還一下子賣出三壇酒,趙傳河美得很,他跟旁邊賣點心的說了一聲兒,跟人家打聽過了,市場北頭就有一家飯店,月初才開張的,不要糧票,只要有錢就行了。

因為過了飯點兒,飯店裏人不錯,趙傳河重進去買了四個大包子,看到窗口有炒肉片,又要了一盤子炒肉片,舒舒服服的大吃了一頓。等他吃飽飯回去,已經兩點多了,市場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人家賣點心的遞給他三塊錢,說是有人剛買走了兩壇酒。

到天黑的時候趙傳河一共賣掉八罈子酒,收入十二元,刨去吃飯的兩塊錢還有十塊錢,他滿意的不得了,找了一個牆角對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他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市場的熱鬧,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剩下的七罈子酒不到十點就賣完了。

趙傳河懊惱自己沒多帶點酒來,他早上沒吃飯,去飯店買了四個大肉包子,想想兩個閨女很少能吃到肉,又買了四個,一路吃一路走,跟着人流來到公交站,上車買票花了五分錢,車上人很多,他一路站到汽車站,也沒耽誤他吃完了四個大包子。

”傳河,你真掙下錢了?“王玉花大口咬着肉包子,半信半疑的問道。

趙傳河撇撇嘴,將香煙捲別到耳朵上,從衣兜里掏出錢票子拍的啪啪響。

王玉花驚訝的包子都忘吃了,立即伸出手說道,“傳河,這錢我留着吧,咱們兩個閨女都大了,以後花錢的地方多着呢!”她這話說的沒錯,但趙傳河不相信她,劈手又搶過來,陰陽怪氣的說道,”不用你放着,萬一再被老鼠啃了怎麼辦?“

“傳河,那你隨身拿着不怕丟了?”

趙傳河不相信王玉花,王玉花也不相信趙傳河,怕他一下子給亂花了。

趙傳河拿出兩張一元的票子遞給妻子,說道,“明天我去公社儲蓄所辦個摺子,把錢都存起來!”

“二寶,你怎麼起這麼早?”

周日的早晨,趙珍珍穿着睡衣跑到二樓的小書房,她打算將下周陳市長要用的稿子提前寫完,這樣周一上班就不會那麼趕了,早上的思路比較清晰,應該很快就可以寫完了,不耽誤早飯後和孩子們一起去公園裏玩兒。

沒想到二寶已經坐在書桌前用功了。

王建國沖她笑了笑,說道,”媽媽,我昨晚十點就睡了,現在已經六點了,睡了將近八個小時,已經足夠了!“他最近也覺得自己有了很大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表面上的,以前他學習也是很用功的,但不如現在更加積極主動,最主要的是,現在他學習,是真的願意學習,以前看着有點討厭的數學題物理題化學題,還有各種作文題,現在都覺得特別有意思,他現在開始理解四寶為何那麼願意做題了。

以前他刷題只講究速度,刷完就完了,現在不是了,還要講究質量,做題沒那麼快了,但准去率大大挺高了,比如現在他剛做完的這套卷子,已經對完了答案,全部都做對了,此時看到卷子上自己工整的自己,的確很有成就感。

二寶將卷子收起來,又拿出語文課本。

趙珍珍在他對面的桌子旁坐下,開始認真的寫稿子。母子倆誰也不干擾誰,一個奮筆疾書,一個默默背誦。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樓下大卧室的小床上,糖糖已經醒了,她睜開大眼睛努力適應着屋子裏的光線,小身子扭了扭,忍不住伸出小拳頭揮舞了加下。

王文廣穿着睡袍從洗浴間走回來,看到女兒醒了十分高興,彎下腰說道,“糖糖醒了?糖糖餓不餓?”

糖糖盯着面前放大的臉看了幾秒鐘,忽然笑了,揮着小拳頭就來了一下。

不過她的準頭不行,根本沒碰到爸爸的臉。

王文廣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蛋,將她從小床上抱起來,笑着說道,”糖糖,咱們去找媽媽好不好?“

糖糖顧不上回答他,她揮舞着小拳頭,很高興離爸爸的臉越來越近了。

然而她並不清楚,她的小胳膊還沒有力氣,方向感也不行,不到那沒打到爸爸,被爸爸一攔,反而拳頭反而碰到自己的小臉蛋上了。她嘴巴一癟,委屈的很想哭,然而下一秒爸爸就親了親她的額頭。

她又不想哭了。

“珍珍!你寫完了沒有?”

趙珍珍點點頭,匆忙將結尾處的幾句話寫完,這樣的稿子只能是草稿,肯定還要修改不止一遍,早上是來不及了,只能中午或者晚上抽時間了。她笑着站起來,走過去將女兒接過來,問道,“糖糖,你餓不餓?”

糖糖似乎聽懂了,小腦袋直往媽媽懷裏鑽。

餵飽了女兒后,夫妻倆一起下樓的時候,秦大姐已經做好了早飯,她的廚藝其實很不多,早點做的也異常豐盛,主食做了蔥油餅,還蒸了地瓜,蒸了一大碗雞蛋羹,單獨盛出來一小碗給糖糖,還炒了芹菜豆腐乾,涼拌了麻汁豆角,煎了一盤小魚兒,白斬了半隻雞,另外還有切得細細的鹹菜絲,上面撒了厚厚一層白芝麻,再還有大米粥。

不做飯的人是不知道準備這一桌子需要多長時間的,趙珍珍笑着說道,“秦大姐辛苦了!”

秦大姐搖搖頭,擦了擦手將糖糖接過來,把她放到特製的椅子裏,拿出一條包毛巾給她圍上,笑着問道,“糖糖是想先喝粥還是先吃雞蛋啊?”

糖糖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兩個小碗,似乎有點拿不定主意。

秦招娣笑了笑,先餵了她一勺蛋羹,再餵了一勺大米粥。

糖糖一口蛋羹,一口米粥吃得特別滿足。

四寶卻覺得妹妹特別可憐,吃不了油餅,也吃不了大雞腿。

“媽媽,妹妹什麼時候可以吃雞腿啊?”

“四寶,要等到妹妹長出八顆牙才能吃,你不要給她啊!”

王建明點點頭,將雞腿放到了自己的碗裏,說道,“媽媽,等妹妹長大了能吃雞腿了,我就不吃了,全給妹妹吃!”

趙珍珍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四寶真棒,不過,你可以和妹妹一起吃!”

吃過飯,全家人一起來到附近的公園。

天氣暖和了,不止是各種各樣的花兒開了,很多人也從家裏出來了,公園裏很是熱鬧,有唱歌的,有跳舞的,還有耍長劍的,東北角的草地上,一群半大孩子正在打球。

糖糖的眼睛不夠用了,她好奇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還沒來得及細看,爸爸抱着她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她很想讓爸爸走得慢一點,但她發不出聲音,只能扭扭小身子,小腳丫也胡亂蹬幾下。

好在王文廣終於停下了,糖糖正饒有興趣的看着路邊鵝黃色的鮮花,突然身子被放倒了,不大的視野突然被轉了一個彎兒,此刻她看着迎春花也是躺着的。

“尿布沒濕!”王文廣橫抱着女兒,趙珍珍低頭仔細查看了一番。

來到公園后,三寶和四寶的興緻都很好,但表現截然不一樣,三寶在人工湖旁邊坐下了,支起畫板開始畫畫,四寶看了一陣兒覺得很無聊,一個人跑到最前面,撿掉落在地上的花兒給妹妹看。

每次都能讓糖糖樂得咧嘴笑,四寶也跟着笑,雖然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

他倆笑了,爸爸媽媽也會跟着笑起來。,

唯有大寶二寶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這裏的公園從小就來過,來的次數已經說不清了,大寶覺得沒什麼好玩兒的了,馬上放暑假了,暑假過後再開學他就是高三生了,不用父母和家長督促,他自己很自覺了,現在每天早上二寶都起得很早,但大寶比他還要早一點,起來后很安靜,就坐在卧室窗戶下面的書桌旁學習。

對他來說,逛公園既無聊,又浪費寶貴的時間。

二寶現在也是這麼想的。

“哥!要不跟爸爸媽媽說一聲兒,咱們先回去吧!”

大寶點點頭,說道,“好!”

哥倆兒回到家,秦招娣已經把樓上樓下的衛生打掃乾淨了,看到大寶二寶提前回來了,並且都鑽進書房專心學習去了,她害怕打擾到他們,在樓下洗衣服都特別小心,盡量不發出任何的動靜兒。

周一下午,趙珍珍十分罕見的提前半小時下了班,她騎着自行車回到家,大寶二寶和四寶也是背着書包剛進門。

“大寶二寶,你們先別做作業,往大學跑一趟,叫你們爸爸回來!”

沒一會兒王文廣和兩個孩子都步履匆匆的回來了。

“珍珍,出什麼事兒了?”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妻子讓孩子去學校叫他呢,還以為家裏出事了,但大寶和二寶都說沒有,再問也沒問出什麼。

趙珍珍沖他笑笑,將女兒遞給秦招娣,笑着說道,”文廣,咱們去樓上說!“

“文廣,今天我從陳市長那裏得到一個消息,你猜猜是什麼?高考制度要恢復了!”

早在兩年前,王文廣就有這推斷,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真的!?那什麼時候會有正式的文件發下來?”王文廣特別激動,聲音都有些變了。

趙珍珍笑着說道,“應該不會拖太長時間,現在五月底,以往的高考時間是七月初,今年的招生應該來得及,你不用擔心新入校學生的水平了!”

王文廣點點頭,再次激動地說道,“這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還是高興的太早了,一直等到七月份也沒等到正式的文件,到了這一年的十月中旬,通知忽然就來了。

這個時候高校的招生早就結束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仍然是個令人高興的好消息,尤其是對於大寶王建民來說,他現在是個高三生,理想是讀北京大學數學系,若要按照以前的推薦招生,按照他的條件,應該也差不多,但那樣去讀大學,讓他心裏不太舒服。

現在好了,換成了統一考試,大寶很有信心,他一定能考上北京大學,並且,還要以絕對的高分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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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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