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修改）
王建國和劉莉莉是同班同學,沒覺得她有什麼特別之處,和其他女生一樣愛嘰嘰喳喳的說話,學習上也不算突出,徐巧巧就更不行了,成績連上游都算不上,上學還總是遲到早退。總之一句話,二寶覺得和兩個女生沒有什麼話說。
“哥哥，我去找葉程打球了，你去嗎？”
大寶看看外面的烈日,覺得大中午打球太傻，就說道，“我不去！二寶,你也不要打太久了,等一會兒我就回家了！”
王建國點點頭走了。
二寶走後，大寶一個人對着兩個女生也有些不自在,特別是徐巧巧,一邊吃着豆沙餅,一邊還總問些他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王建民,你家是不是吃的特別好啊,每天都吃肉嗎？”
自從有社員進城賣東西,他們家的伙食的確好多了，爸爸王文廣嘴饞，隔三差五就要去買雞鴨魚肉,算下來的確是每天都至少吃一頓肉。
大寶點了點頭。
徐巧巧羨慕的不得了,說道，“哎呀，你們家可真腐敗！怪不得我嬸子說，你們家又要抖起來了！”
王建民覺得徐巧巧說得話不好聽也不對，皺了皺眉頭說道，“徐巧巧同學，我們家買肉的錢是父母的工資，所以稱不上腐敗！而且家屬院裏天天吃肉的人家有的是，至少也要一半左右了，你叔叔嬸嬸家也經常吃肉，只是你吃不上吧？”
大寶不只善於學習，還很善於觀察，他之所以這麼說，第一點是因為爸爸好幾次說過，早上去市郊買東西的時候總能碰到熟人，第二點是，有時候放了學他不直接回家，特意繞着整個家屬院走上一圈，他的鼻子特別靈，誰家炒肉燉肉都能聞出來。
至於徐巧巧的情況，之前已經劉莉莉說了不少。
徐巧巧撇了撇嘴什麼也沒說。
劉莉莉看出來大寶不高興了，趕緊斥責自己的小夥伴，“巧巧你不要太過分啊，什麼叫腐敗？你懂不懂腐敗是批判修正分子的，他們花人民群眾的錢自己享受才叫腐敗！而且也不能說抖起來了，我爸爸媽媽說，王叔叔和趙阿姨都是有本事的人，而且待人特別和氣，你這麼說我都要生氣了！”
徐巧巧不好意思的沖劉莉莉笑笑，說道，“我。。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好奇問一問。”
劉莉莉沒理她，而是有些抱歉的沖大寶笑了笑。
王建民覺得自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拿起飯盒扭頭就走出來了。
他穿過小廣場的時候，沒看到二寶和葉程他們打球，看看日頭還早，就出了家屬院去外面公園裏找弟弟，結果竟然也沒有找到，回到家后，卻又發現二寶已經在家了。
王文廣睡了個午覺起來，將泡在水桶里的西瓜切開，和孩子們吃完西瓜，就開始給二寶和三寶上課了。其實二寶現在學習成績和大寶不相上下了，尤其是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全校年級第一，但作為孩子的父親，王文廣十分清楚這裏面的差別。
打個很簡單的例子，一份試卷建民和建國都考了一百分，但建民考一百分是因為總分只有一百分，建國考一百分則是代表了他的最高水平，其中還摻雜了一點點運氣的成分。要是換成總分兩百分的卷子，大寶可能仍然是滿分，二寶也許只有一百八十分或者更低。
但二寶的問題和三寶比起來，簡直不算什麼了。
王建昌在文化課方面腦子轉的有些慢，尤其是數學，一般人給他講題他都覺得速度太快了，包括學校的老師和同學，也就媽媽給他講課速度比較適中，假如他沒聽懂，趙珍珍也不會露出嫌棄的表情，而是更加耐心的給他講一遍。因此，三寶很不能適應爸爸的速度。
王文廣覺得，他已經講得夠慢的了。
“三寶，這個題會做了嗎？”
王建昌用無辜的眼神看了一眼爸爸，小聲說道，“沒有，爸爸能再講一遍嗎？”
王文廣深呼一口氣，點了點頭。
二寶在旁邊的桌子上一邊預習初三的課程，一邊緊密觀察着爸爸和三寶的互動。
事實上每次都不會讓他失望。
此刻爸爸滿臉的不耐煩和嫌棄，但又不得不忍住不發脾氣的樣子，他在旁邊看了覺得心裏很爽。但他才十三歲，是小孩不是大人，還不太會偽裝自己的情緒，前幾次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但惹怒了爸爸，連帶着三寶都不高興了，覺得二哥是在笑話他。
因此，王建國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不讓人發現他心裏已經笑翻了。
”三寶，這次你應該聽明白了吧？“
其實最後一個地方王建昌還是有點不明白，但他瞅了一眼爸爸的黑臉，不敢提再講一遍的要求了，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文廣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好，那你把下面幾道題做一做吧！”
三寶低頭開始做題了，王文廣端起已經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撇了一眼王建國，說道，“二寶，初三的課本能看懂嗎？”
王建國臉上的肉綳得都快酸了，趕緊沖爸爸笑了笑，帶着幾分得意說道，”基本上能看懂！“
王文廣點了點頭，說道，“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我啊！”
二寶點點頭，立即指着幾處不明白的地方請教。
王文廣仔細看了一遍知識點，耐心的給二寶講了一遍，末了還很耐心的問道，“聽明白了嗎？要不要爸爸再講一遍？”
二寶搖搖頭說道，”聽明白了，爸爸，我開始做練習冊了，若有不會做的再問你！“
王文廣點點頭，第一次覺得二寶原來這麼聰明省心。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對比的，但作為對照組裏的差生王建昌，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本來做不出題目已經很難過了，爸爸和二哥如此互動簡直就是打他的臉。他雖然還小，但也是很要面子的。
因此，當王建昌被最後一道題卡住了，卻十分固執的不打算請教爸爸，而是翻開課本看了又看，吭哧吭哧忙活了半個小時，總算把題目做出來了。
王文廣沒去打擾他，心裏卻是嘆了嘆氣。
幸虧三寶在繪畫方面天資過人，不然的話真的很難辦了。
二寶一下午都表現的特別好，不像以前那樣，一會兒餓了一會兒渴了一會兒要去廁所，他全神貫注的看書做題看書做題，不知不覺中天色暗了下來。
王文廣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二寶三寶歇會兒吧，爸爸去做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妻子趙珍珍不在家，他對於做飯的興趣少了一大半，每頓都是能簡單就簡單，晚上他準備做麵條，有早上炸好的肉醬，煮麵條的時候切點黃瓜放進去，撈出來用肉醬一拌就很好吃。
只是早上已經吃過一模一樣的了。
王建國合上課本，笑着說道，”爸爸！咱們晚上吃什麼啊？用不用我去幫你燒火？“
四寶在旁邊玩兒魔方，聽到這話趕緊說道，”爸爸！我想吃醬肉包子！“
王文廣本能的要拒絕，大寶也說話了，”爸爸，我也想吃包子了，早上你做的肉醬還有很多吧，加點菜就可以當餡了！“
肉醬和醬肉，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但王文廣做的肉醬和一般人的不一樣，他口味清淡，吃不了太重口的東西，所以肉醬和別人家裏的醬肉差不多，切成小丁的肉很多，醬特別少。
加點菜做醬肉包子的確可以。
他嘆了口氣，早上特意多做了一些肉醬，為的是多吃兩頓，本來他還想着，明天早上再吃一頓麵條的。
以前的時候，王文廣是個講究人，同樣的飯菜絕對不可能吃第二頓，但在農場待了幾年，長年累月吃得飯菜都差不多，也就不在乎這些了。
大寶看出來爸爸不是很情願，笑着說道，“爸爸！你說媽媽在上海會吃什麼啊？”
上海好吃的東西可多了，一瞬間，王文廣想起來以前吃過的生煎，小籠包子，燒餅，菜肉餛飩，蟹殼黃燒餅，海棠糕，還有外婆做的紅燒小排，糯米湯糰等等，忽然就覺得特別餓了。
王文廣笑了笑，說道，“現在這個時間，說不定你媽媽也在吃包子，咱們快點做吧，大寶你來和面行不行？”
王建民點了點頭。
王文廣剁了菜心和大蔥加到肉醬里，又往裏面倒了一些麻油，三寶湊近盆子聞了聞，高興的說道，“好香啊，等做成包子一定會很好吃！”
當天晚上，一大鍋醬肉包子蒸熟之後，王文廣手上沾着涼水將包子撿出來，孩子們也不嫌燙，爭先恐後的吃了起來。
讓王文廣沒想到的是，包子的味道很好，大寶和的麵皮很軟，一咬一包油，再仔細一品，醬肉的香味兒充盈了整個口腔，吃了一口還想再咬一口，很快一個白胖的包子就被啃掉了。
他一氣兒吃了三個，大寶和二寶也是吃了三個，三寶吃了兩個半，四寶吃了一個半，一大鍋的包子，被他們父子五人吃光了一大半。
此時二寶主動請纓，“爸爸！你要不要喝雞蛋湯，我去做個雞蛋湯吧？”
王文廣坐着沒動，但點了點頭。吃了包子若再有一碗湯溜溜縫，那是再舒服不過的了。
大寶怕弟弟做的不好，說道，“二弟，我和你一起去！”
雞蛋湯很好做，水燒開放點黃瓜片，雞蛋打進去紫菜放進去，然後再加一點和好的澱粉水，再次燒開加上鹽和麻油就行了，哥倆兒一個燒火一個做，很快就出鍋了。
王建民將雞蛋湯轉到一隻很大的搪瓷盆里，兩隻手墊着毛巾很小心的端出去了。
王建國手裏拿了幾隻空碗，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點心看了看。
堂姥姥送東西向來大方，送來的豆沙餅最足有五六斤了，他們吃了一些，還讓大哥送給劉莉莉一飯盒，還剩了約有一半。
要是家裏有秤就好了，他就可以稱一下到底是多重了。
而且要是論斤賣的話，沒有秤也是不行的！
但這事兒難不倒他，王建國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二哥！你磨蹭什麼，快把碗拿過來呀！”
是三寶這個小吃貨在叫他了，二寶應了一聲出了廚房。
第二天天還沒亮，王建國就悄悄起床了，怕驚動爸爸和哥哥弟弟們，他沒洗臉沒刷牙就出門了，走出家屬院之後，趕緊揭開籃子數了數裏面的豆沙餅，一共是三十個。
昨天中午他特意去看過了，副食店裏買的豆沙餅一盒十個，正好是一斤，售價八毛錢，但還要半斤糧票。先不說品相味道，個頭兒倒是和堂姥姥做的差不多大小，那他按個兒賣的話，就賣一毛錢一個好了。
想到半籃子餅很快就能換成三塊錢了，也就是半個籃球的錢了，王建國心裏高興得很，不知不覺就跑了起來。
他們學校對面的文具店原來不買籃球，但半個月前忽然來了一批新貨，有很多東西都是之前沒有的，其中就包括了籃球，看上去十分的漂亮結實，他一眼就相中了，但一問價錢就傻眼了。
竟然需要六塊錢！
本來他以為最多兩塊錢呢。
媽媽每個星期會給他三毛錢的零花，二寶存不住錢，都是很快就花掉了，但他知道大哥不會亂花錢，存了至少有兩塊錢了，他原來的主意，就是管大哥借錢。但六塊錢實在太多了。
二寶不敢跟爸爸要這一筆錢，他嘗試着說給了媽媽，沒想到趙珍珍也沒支持他買球。
王建國為此發愁了很多天了，所以昨天徐巧巧一說豆沙餅能賣錢，他當時就動心了。
二寶一次也沒來過早市，但他聽爸爸說過是在西郊，所以順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很快他就注意到，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了，大多數人都騎着自行車，車把上纏着布袋或者網兜，很顯然是去買東西的。
但也有一些人是和他一樣，手裏提着籃子或者背着竹簍，這很顯然是去賣東西的，不過，這些賣東西的人，大都是寫中老年婦女，像他這樣的半大孩子很少見。
王建國跟着人流走進農貿市場，說是市場，其實就是城郊一條寬敞一點的街道，此時兩旁已經擺滿了攤子，主要是賣各種農副產品，雞鴨肉海鮮和各種蔬菜粗糧應有盡有。
那些雞鴨都是活的，雖然被布條綁住了，但從筐子裏拿出來的時候，一個個撲稜稜的亂動，還有賣魚蝦的，蝦子還是活的，缺了水一個個亂蹦，都要蹦到他的腳上了！
二寶饒有興趣的看了好一會兒熱鬧，才想起來自己是來賣東西的！
他挎着籃子找了一個空地兒，揭開上面蓋着的白布，露出裏面的豆沙餅。
然而很奇怪，市場上的人來人往，很多人從他面前走過去了，但看都沒看他的豆沙餅！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來買，二寶急了，也學着旁邊賣羊肉的大聲嚷嚷，“豆沙餅，好吃的豆沙餅，自家做的豆沙餅，又香又甜又糯，只要一毛錢一個！”
沒想到這麼一喊，真有人過來買了，大家為了來早點來市場上買東西，一般都是沒吃飯空着肚子就來了，此刻一聽說有豆沙餅，有的人就過來問了。
“小孩兒，你這豆沙餅好吃嗎？一毛錢一個可不便宜！”一個穿着粉色雪紡衫，梳着一個大辮子的中年婦女走過來問道。
二寶此時自己也餓了，掰開一個豆沙餅遞給她一角，說道，“嬸子你嘗嘗！”
周麗萍的手藝毋庸置疑，那中年婦女吃了一口后，就大手一揮說道，“小孩兒，你這是多少啊，我全都要了！＇
王建國愣了一下，立即高興的說道，“嬸子，這一共是三十個豆沙餅，除去吃得一個還有二十九個，一共兩塊九毛錢！”
中年婦女很爽快的付了錢。
二寶提着空籃子回家，一路上的心情甭提多好了！他都想好了，買籃球的錢還不夠，所以下一步還是要來賣豆沙餅，至於理由都是現成的，就跟堂姥姥說，豆沙餅太好吃了，他們四個都吃完了，讓她再多做一些。
堂姥姥肯定會答應他的要求。
王建國又是一路小跑往回趕，但走進大學家屬院，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提着籃子去了堂姥姥家裏。
周麗萍愛做飯，一頓三餐都絕不含糊，她今天做的早飯是菜肉餛飩，還煮了花生豆，和芹菜拌在一起當小菜。
“喲，二寶怎麼來了，你還沒吃飯吧，快進來坐下，姥姥馬上給你盛一碗餛飩！”
王建國很開心的吃完一大碗，笑着說道，：“堂姥姥，我們家都吃了兩天麵條了，爸爸昨天晚上說，今天早上還吃麵條呢！”
周麗萍看了一眼丈夫，笑了笑說道，“你爸爸會做麵條就不錯了，二寶記住啊，不想吃家裏的飯了就過來，你想吃什麼姥姥給你做！”
二寶趕緊說道，“堂姥姥，前天您拿過去的豆沙餅已經吃完了，我爸爸都說，從來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豆沙餅，能再做點給我們吃嗎？”
周麗萍沒想到這麼快就吃完了，但隨即又想到，若是王文廣做的飯不好吃，孩子不愛吃，餓了只能吃點心，四個男孩子，一個個能吃的很，可不很很快就吃完了么？
她笑着答應了，說道，“好，等會兒我就泡上豆子，下午就做啊！”
王建國笑眯眯的回到家，王文廣帶着三兄弟在吃早飯，不過不是麵條，是從國營飯店買回來的豆漿和油條。
“二寶，這一大早你去哪了？”
王建國嘿嘿一笑，說道，”我去堂姥姥家裏了，去吃了一大碗雞肉餛飩，順便把籃子送過去了。“
三寶一聽到雞肉餛飩，羨慕得不得了，忍不住說道，“二哥！你怎麼不叫着我一起去啊？”
王建國正要說話，王文廣瞪了二寶和三寶一眼，說道，“你們四個聽好了，以後不能自顧自就去堂姥姥家裏吃飯！堂姥姥身體不好，而且很忙，你們去了純粹給她添麻煩，想吃餛飩還不容易？爸爸也會做！”
四寶立馬高興的問道，“爸爸，咱們中午吃餛飩嗎？”
王文廣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本來他都打算好了，中午讓大寶再去一趟國營飯店，買回來一兜包子和花捲，他拌上一個涼菜，再熬一鍋小米粥，一頓飯就算是對付過去了。甚至連晚飯也想好了，還是煮麵條吃，不過，這次做做熗鍋面。
誰都沒再問豆沙餅的事情。
二寶本來以為就這麼矇混過關了，但他沒想到，十點鐘的時候，他正專心做題呢，四寶忽然嚷嚷着餓了，王文廣正給三寶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講解題目，頭也沒抬說道，“廚房裏有豆沙餅，自己去拿！”
二寶心虛的低了低頭。
四寶跑出去很快就跑回來了，他一臉失望的說道，“爸爸！沒有豆沙餅啊，連籃子都不見了！”
二寶覺得瞞不住了，反正早上他也提到了去堂姥姥家送籃子，只不過可能爸爸和哥哥弟弟都沒注意到罷了，就理直氣壯的說道，“四弟你要吃豆沙餅？昨天就吃完了呀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看到籃子都空了，就給堂姥姥送回去了！”
四寶不信，他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二哥，說道，“不可能！昨天晚上吃完飯沒多久，我和三哥還一人吃了一個！那個時候籃子裏還有很多，至少還有三十個！這麼多豆沙餅難道能一下子沒了？”
二寶有點心虛，但還是說道，“對啊，我半夜起來特別餓，吃了很多，大哥也吃了不少，是吧？”
王建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不光是晚上吃了，豆沙餅實在太好吃了，早上起來還吃了幾個！”
王建國也跟着說道，“四弟，我早上也吃了四五個呢，媽媽常說我和大哥的胃就是無底洞，特別的能吃！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就知道了！”
四寶雖然還是不信，但噘着嘴沒再說話。
王文廣終於給三寶講完了題目，三寶也表示真的聽明白了，他站起來心裏覺得很輕鬆，笑着說道，“好了，豆沙餅吃完就完了，下午爸爸去一趟副食店，給你們買點餅乾回來！”
吃過午飯，王建國趁着爸爸午睡，又偷偷溜出門，來到堂姥姥家后，周麗萍已經在煮豆沙了。
”二寶，你暑假作業做完了嗎？“
“堂姥姥，我早就做完了！”
周麗萍嫌他跟進跟出的十分礙事兒，就說道，“二寶啊，這豆沙餅做好還得一會兒，你先出去玩兒吧，等做好了姥姥直接給你送到家裏去！”順便要跟王文廣說說，給孩子們做飯得花岔着來，不能老做麵條一吃好幾天。
王建國就是生怕這一點，才跑過來緊盯着的，他笑着說道，“堂姥姥，長大了我要和你一樣會做飯，會做好吃的點心！你放心我絕對不礙事兒，我就站在旁邊看看！”
周麗萍笑笑，也就隨他去了。
下午五點，日頭還亮得很，周麗萍做好了豆沙餅，給王建國裝了滿滿一籃子。
二寶提着沉甸甸的籃子心裏很高興，他忍不住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數了數，整整七十個豆沙餅！全賣掉的話，能賣七塊錢呢！不但買籃球的錢有了，還能多出好幾塊呢！那剩下的錢做什麼用呢？
這些餅都是堂姥姥做的，餘下的錢就給她買個禮物好了。
王建國一路走一路思考買什麼禮物的問題，不知不覺就快走到家了。此時，他忽然意識到，若把這一籃子豆沙餅拿回家，那明天的七塊錢肯定就飛了！
想來想去，最後他躡手躡腳的走進院子，將竹筐藏到了廚房對面的雜物間裏。
第二天他又起了一個大早去市場把豆沙餅給賣了，很順利的賣了七塊錢。
然而事情還是很快就敗露了。
王建國回到家裏很高興，王文廣昨天夜裏看書太晚了，此時才剛起來，正站在院子裏刷牙，看到他從外面回來也沒多問，而是拿出錢和糧票，讓他去飯店買豆漿油條。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早點的時候，堂嬸周麗萍忽然來了。
“嬸子來了，吃過飯沒有？”王文廣拉開一張椅子，又要拿空碗倒豆漿。
周麗萍笑眯眯的說道，＂文廣，你別忙了，我吃過了！你們早上吃這個，中午打算吃什麼啊？”
王文廣打算吃了飯去肉店排隊買點鮮肉，再做點炸醬拌麵條吃，就說道，“嬸子過來吃飯嗎？我打算做炸醬麵！”
周麗萍搖搖頭，說道，”不是的，我就順口問問，炸醬麵雖然好吃，也不能天天吃，現在鮮菜很多，讓孩子們多吃點不錯！“
王文廣點點頭說道，＂是啊，昨天中午吃的餛飩，晚上燉了黃花魚，今天中午吃麵條，晚上會炒菜吃的！“
周麗萍一聽，伙食安排的很合理，似乎和二寶說的不太一樣，不過她也沒往心裏去，就笑着說道，”那孩子們有口福了！對了，二寶，昨天裝豆沙餅的籃子姥姥要用一下，你去給騰出來吧！“
王建國一愣，扭頭就往雜物間跑去。
然而逃是逃不過的，等他把籃子拿過來后，王文廣黑着臉問他，”二寶！昨天一籃子的豆沙餅都弄哪去了，是送給誰了？“
周麗萍也說道，“二寶，你放心不要怕啊，我就是好奇，那麼多餅怎麼一下子就沒了？你不會被人騙了吧？”
王建國看看爸爸，再看看堂姥姥，覺得不承認大概不行了，就小聲說道，＂沒被人騙，我拿到市場上賣了！”
四寶還為之前的事兒意難平，立即落井下石，“二哥，上次的豆沙餅，是不是也被你賣掉了？”
二寶看了看大哥，王建民繃著臉一聲不吭。
所有的人都不站在他這一邊，媽媽又不在家，王建國的心裏有些緊張，口不擇言的說道，“上一次的豆沙餅我只賣了三十個，也不光是我，大哥還拿了一飯盒給劉莉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