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晚上再欺負回來
顧母嘴角微抿,垂眉盯着地面。
心裏像是滴了血,顧燁解開外套的扣子。眼神沉地發黑。
他一字一句問:“問答我!”
最後一根稻草,重重的朝他壓過來,直壓的他喘不上氣,倒在地上在起不來。
“為什麼要問呢?”顧母笑了笑,溫柔地看着他:“忘了,不好嗎?為什麼還要血淋淋的扒開?”
顧燁深喘了一口氣,四面八方的氣流朝他壓過來,覺得自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我要知道真相!”他咬着牙,像是要咬下一塊肉。
顧母似是為難的看着他,又像是憐惜的看着他,眼中情緒複雜難言。
最終她輕嘆了口氣,平靜地看向窗外。
外面的夜已經黑了,除了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悵然若失的收回視線,看着令自己驕傲了半輩子的兒子,又像是透過他看着某個人。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最後咬着牙,帶着狠。
情緒已漸漸失控起來她抓亂了自己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七零八散的,生生拔落了好幾根。可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煩操而不安。
“為什麼還要問呢?難道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對你不好嗎?”
“你為什麼還要想着他?”
她陷在了自己的怪圈裏,一字一句的說著。
顧燁坐在一旁,異常冷靜地審視着她。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母親,更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男人的手掌乾燥而溫暖,一手牽着身旁溫柔漂亮的女人,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下一刻,女人嗔怪的瞪着他,臉上帶着嬌羞和幸福的笑容。
他帶她在遊樂場玩遍了所有的項目,帶她去吃了好吃的,又帶她去看了她最愛的電影。他們在昏暗的電影院裏,親吻彼此,身側的十指緊扣,掌心浸慢了汗珠,也不願鬆開。
之後,昏暗的房間裏,只有床頭開了一盞小小的燈。床上兩具花白的身軀交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病房裏,美麗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她的手扒拉着床邊的男人,似乎在乞求他。可男人緊繃著臉,好一會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女人嘴角剛顯出一抹笑容,男人起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拉門離去。從此之後,再沒出現過。
無論她怎麼找,怎麼給他打電話,發消息都沒有一點音訊。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之前的一切美好都是一場夢。
夢醒了,人走了,只有她一個人,還留在夢裏,不願醒來!
女人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每次狠着心走進醫院,最後又狼狽的逃出來。回到家關上門窗,捂在被子裏哭泣。
之後的之後,她的心腸硬了起來,那個人徹底被她從腦海中剔除。她不要命的工作工作,累地在沒多餘的時間亂想,漸漸變得麻木。
孩子出生那天,她第一眼看到他,不得不說,心裏是慶幸的。因為孩子大多數像她,而不是那個人。
她不知道如果更想那個人,她還能不能保持冷靜。
日子一天天過去,皺巴巴的孩子一天天張開,變得越來越粉嫩可愛。她的心一點點軟下來,第一次她親了親他額頭。
看見他對她笑的那一刻,心裏那種感覺形容不出來。
然後他第一次走路,第一次開口叫她,第一次離開家去上學,慢慢地越來越優秀,讓她自豪,讓她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心裏又矛盾地,因為孩子的眉眼越來越像那個人,嘴巴也是。看着他的時候,她出神的時間多了,也更加煩躁不耐。
她拚命壓抑着。
一天一天的壓抑着。她能察覺出來自己犯病了,如果在不醫治的話,她可能會瘋吧。
所以她抽了時間,約了個口碑還不錯的心理醫生。她得的是心病,沒有葯可以治!
結果和她想的大同小異,她沒有特別驚訝也沒有特別驚慌,她平平靜靜的離開了。
至於醫生的話,只在腦中停了一秒。
十幾年過去,孩子長大了。她的心在一天天的折磨下扭曲。
直到那天,她在家裏突然暈了過去,並且高燒不退,她知道問題大了。同時心裏又鬆了口氣,不用瞞了。
醒來的那一刻,兒子眼裏的擔憂,讓她的心又軟了下來。她想着,忍忍吧,再忍忍吧!
他,和那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可她沒想到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了,與此同時,公司似乎也出了事。
兩個都越來越沒有耐心的人,碰在一起會怎麼樣呢?
事態徹底爆發,是在去醫院那天。她坐在冰冷椅子上,百般無奈的等待着。這讓她不由得想到以前,所以她變得越來越煩躁,頭開始疼,她咬着唇,顫抖着手拿出手機。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可她只是想讓他快點回來,她害怕一個人呆在這兒。這會讓她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等來人。她的臉色白了白,那人的臉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尖銳的刺激她的神經。
她覺得自己瘋了。
所以,她又打了電話,可等了很久,那邊才接通。她聽出來他在敷衍她,她語氣變得更加不好,甚至尖銳起來。
說著說著,她後悔了。很快軟了語氣,甚至帶着祈求讓他回來,他果然答應了,並且很快回來了。
也許很快他會發現自己的不正常。然後這種情況一遍又一遍的發生着,漸漸地他也沒了耐心。
於是事態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直到剛剛那通電話,那些話。
顧母低喃着:“他拋棄了我,違背了我們的誓言,都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有晶瑩剔透地淚珠從眼角滑落。
顧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沙發上起身,又是怎麼上樓回到房間的。
他整個人都懵懵的,整個人成大字倒在床上細微地呼吸着,猶如一隻瀕臨死亡的魚。
記憶里,顧母很愛他,她是個強勢的女人,只有在對着他的時候,她是個溫柔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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