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次逃離
凌晨兩點,璀璨的星點綴整個夜空,整棟別墅已經陷入沉睡,可林西夏的房間裏卻有了動靜。
明亮透澈的美眸剎那間睜開,一個翻身,林西夏從大床上坐起,她朝緊閉的房間門口望去——那裏並沒有什麼聲響。
“叮……”床頭的手機發出微弱的光芒,林西夏垂眸看着手機上的消息。
“林小姐,已經準備就緒。”
林西夏將手機放進兜里,拉過身後的衛衣帽戴上,墨發垂落,她一張清秀的臉蛋被掩蓋住大半。
她來到窗戶邊,六樓的高度的確有些慎人,可林西夏微微一勾嘴角,白皙的手腕上一隻小巧的手鐲,在黑暗裏發出淡藍色的光芒。
“咻——”
手鐲發射出亮黑色的長繩,繩子一端還帶有精良的鉤子,林西夏翻轉手腕,鉤子牢牢地勾住窗戶,她試探性地一拉,鉤子紋絲不動。
林西夏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縱身從窗戶跳下,“唰”的一聲就衝著對面同等高度的山坡滑去。
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地面,腳下是柔軟的草地,林西夏不舍地回頭,這裏正好可以俯瞰整個冷家別墅。
“冷天浩……”林西夏呼吸一滯,良久才哽咽出聲,“再見,這輩子再也不見了。”
“你是林小姐吧?”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我是。”林西夏將碎發繞到耳後,應了一聲。
“快請上車吧,一切都準備好了。”保鏢走在前方為林西夏引路。
“好,麻煩你了。”林西夏點點頭,眼神卻是依舊停留在冷家別墅的某個窗口,他知道了,會不會再次暴怒?
“吱——”
恰在這時,一輛飛速行駛的汽車驟然停在了冷家大門口,冷天浩慣用的私人醫生楊麗焦急地奔進了別墅,身後還跟着兩個助理拎着好幾箱的東西。
冷家別墅門口前的下人連忙迎了上去,平凡的臉上似乎帶着一絲焦急的神色……
難道冷天浩病了?
林西夏輕輕蹙起柳眉,頓住了腳步。
“林小姐,怎麼了?”走在前面的保鏢出聲提醒林西夏,“再不走的話,您很可能趕不上火車了。”
可林西夏彷彿沒有聽到保鏢的話,眼角染上一抹擔憂,好看的唇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林小姐?”保鏢有點疑惑地問道。
“抱歉,我還不打算離開。”回答保鏢的只有一陣清風,以及林西夏飄揚的話語,“替我跟你們老闆道謝……”
還沒有等保鏢反應過來,林西夏早已射出繩索,“啪”的一聲,依舊是手鐲發射的聲音,清冷的夜裏,鉤子發出“叮——”一聲清脆的聲響。
林西夏如剛逃走一般又匆匆跑了回來,速度卻比之前更快,沒有絲毫的遲疑,眼裏卻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擔憂。
林西夏輕輕地推開了冷天浩的房間門,裏面楊麗正帶着兩個助理圍在冷天浩床邊拿着各種儀器忙碌着,而冷天浩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里,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怎麼拖得這麼嚴重?”楊麗的臉色很不好,對冷天浩的語氣更不好,“你想死,自殺會更有效,別每次都這麼要死不活地浪費我的葯。”
楊麗和冷天浩私交不錯,說話向來都這麼直接,可偏偏停在林西夏耳里不是個滋味。
心下一緊,難道冷天浩真不行了?否則高高在上的冷氏總裁,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還不吭聲了?
“有能耐你就治,沒本事你就趕緊滾蛋,別浪費病人的搶救時間。”
心下一急,林西夏想也不想便沖了進去,卻見躺在床上的某人只是臉色發白,眉毛微蹙隱忍着痛苦,狹長的眸子卻依舊犀利如刀。
“你、你哪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像是幹壞事被人當場抓包一樣,對上冷天浩審視的眼,林西夏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冷天浩微微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你在,包治百病。”
他這是在調戲她嗎?
林西夏眨眨眼,轉身對上了看見她后,一臉驚訝的楊醫生,“什麼結果?”
要換了別人,楊麗根本就不會理會,可這是冷天浩放在心尖上的林西夏,她卻不敢當著他的面懟她,只得冷着臉道:“再晚一點就胃出血了,每次都這樣折騰人有意思嗎?”
聞言,林西夏的眼像X光線一般,咻地一下,便直直地看向了冷天浩,“這是怎麼回事?”
她走的時候,他的身體可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這才多久胃病居然就這麼嚴重了!
“你門先出去。”冷天浩不答,反而修長的手輕抬示意楊醫生等人離開。
可林西夏卻冷下了臉,直接拉住了楊麗的袖子:“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餓出來的。五年了,每次都只顧着工作,常常一天到晚就吃一頓飯,要麼飯也不吃,直接喝幾瓶酒就算了,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他這樣折騰不是?”
說起冷天浩的病,楊醫生就火大,她費了不少勁醫治,可惜他本人卻偏偏不愛惜,讓她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她能不生氣嗎?
她只顧着一吐為快,壓根兒沒看到冷天浩黑沉的臉色和阻止的手勢,待發現時林西夏已然石化了。
“楊醫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上啞巴!”冷天浩微微皺起劍眉,冷冷的聲音帶有嚴厲的責備。
在冷天浩殺人的眸光里,楊醫生縮縮脖子,帶着兩個助理火速溜了。
天啊,她不過是想讓林西夏心疼心疼,怎麼也惹着那個冰雕了呢?
而屋子裏,林西夏自責不已,可又對冷天浩這種作死的行為惱怒不已,這都什麼事啊?
她離開是為了讓他活得更好,可他卻病成了這副鬼樣子,到底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好好的幸福下去呢?
“你故意作死,想讓我內疚是不是?”
高高的拳頭舉起,卻是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胸口,林西夏此刻真恨不得躺在床上起不來的人是自己。
她寧願替他承受這些病痛,也不願曾經朝氣蓬勃的人,痛得毫無血色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