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洗洗,這小夥子還挺帥!
“你個吃裏扒外的小賤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才和人睡了一晚上,就會幫人說話了?”
周氏氣不打一處來,揚着巴掌就朝着陶夭夭的臉上呼過去。
陶夭夭身子一側,輕鬆的躲了,周氏趔趄着上前,險些摔倒。
她從小跟在師傅後面,每天早上打太極,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是自保沒問題。
周氏一看,居然打不到陶夭夭,氣的老臉憋紅,四下看了看,隨手抄起牆角的一塊大棍子,朝着陶夭夭的腦袋砸過去。
陶夭夭腳下一動,正要準備再次躲開,一隻大手,從她的腦袋上方,伸出來,穩穩的接住周氏的棍子。
周氏抬起頭,對上那雙森寒的眸子,嚇了一個哆嗦。
“獵、獵戶。”
“不是說過,會再給你四頭野豬?你鬧什麼。”獵戶眉頭一挑,反手一推。
周氏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們……”
“你們最好快點把欠的四頭野豬給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別忘了,這賤蹄子的庚帖還在我手裏!”
她咬着牙,揚着拳頭,發狠似得,丟下這一句,轉身便跑了,生怕被獵戶揍。
陶夭夭小眉頭擰着。
這庚帖,就相當於現代的戶籍,周氏要是拿着它,把她直接賣到花街柳巷去,到時候自然有花街柳巷裏的人上門拿人,到時候……就是獵戶再能打,怕是也不行。
看來,這剩下的四頭野豬,是不得不給了。
她的小臉耷拉了下來,愁眉苦臉。
一張大掌蓋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低聲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放心,昨天已經又獵到一頭了。”
陶夭夭‘額’一下,扭頭看向他。
他……
昨天是為了賺‘聘禮’受的傷?
想到昨天,她還編排了他一下,她不由臉紅。
“你在家好好獃着,我今天再往更深的林子裏,找找,應該還有。”
一連殺了兩天的野豬,附近的野豬都有些怕了,躲到了林子深處去了。
獵戶從牆角抽了根粗棍子捏在手裏,便往外走。
陶夭夭忽而跑上前,揪住他的衣角,獵戶蹙了蹙眉,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隨便動,會流血的。”
“那還是得去的,你的庚帖還在你嬸娘手裏。”獵戶按住她的手,把衣角抽了出來。
“我們想別的辦法。”
陶夭夭的眼睛亮了亮,看向躺在院子角落裏的野豬。
她快速的跑過去,這頭野豬,得兩百斤吧,養了一個冬天,沒有運動的野豬,肉質沒有那麼柴,肥肉也沒有那麼多,是最適合用來做烤豬的了。
只是……
這麼大的豬,她殺不動。
她扭過頭眼巴巴的去看獵戶,“和殺野豬比,解剖野豬,應該沒那麼難。”
“你能,幫我把這隻野豬……解剖了不?”
獵戶遲疑了一下,他沒試過,但還是進了廚房,找到了菜刀,放在水缸口,“哐”了幾下,遲鈍的刀口瞬間鋒利了起來。
他站在了野豬的面前看了一會兒,然後一隻手拽着豬耳朵,一隻腳對着豬肚子踢了一下,就將整隻野豬搬到了院子的石桌上,一刀劈向豬腚中間的縫,一路沿着豬肚子滑了上去,直到豬下巴。
“嘩”腸子內臟全部流淌了下來。
陶夭夭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轉過身去。
獵戶一邊操作,腦海里便清晰的閃過這頭豬的骨骼結構,讓他知道從哪裏下刀,最好切割,一頭豬很快便被切割成不同的部位,依次整整齊齊的排在桌上。
“好了。”
獵戶低聲道。
陶夭夭轉過身,看着桌上的豬,一雙杏眼睜得圓圓的,眨巴眨巴,這……刀工……
“打獵的,你以前是個廚子么?”
她側過頭看向獵戶。
獵戶如有所思,“也許……?”
他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陶夭夭擰了擰眉,算了,管那麼多幹什麼,豬肉解刨好了,那就試試看,古代的野豬烤起來,好不好吃!
不過……調料還是太少了,她得用一塊豬肉,去換點好東西。
她左右看了看,最後挑了一塊豬裏脊,放在了竹籃子裏,然後朝着獵戶喊道:“打獵的,陪我去村子裏,找人換點東西吧。”
“不去,他們怕我。”獵戶抿了抿唇。
陶夭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獵戶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也有些心虛。
她是不是也要嫌棄他難看了?會不會也和那些村民一樣,害怕他?
呵,果然她和他們都一樣。
陶夭夭摸了摸下巴,忽然揪住了他的鬍子,擰了擰眉。
“這個,得剪掉!”
“額?”獵戶被扯得腰一彎,藏在厚厚鬍子下面的臉,有種不自然的緋紅。
“你幹什麼?”獵戶擰眉,本能的揚起手,想要拍掉陶夭夭的手,但最終還是停在半空中,改為蓋在她的腦袋上。
陶夭夭發現這個打獵的沒有那麼可怕之後,膽子也大了起來,‘咯咯’笑了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你去那邊坐着。”
她伸手指向遠處一個大木樁凳子。
獵戶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走過去,坐下了。
陶夭夭歡快的跑回屋裏,翻了半天,終於找了一把小刀刃,放在水缸口上磨了好一會兒,磨得蹭光發亮,她才打了盆熱水朝着獵戶走去。
先用皂角豬胰子沾了點水,抹在他的鬍子上,將他的鬍子打濕。
陶夭夭便捏着小刀,找好了角度,輕輕的順着他的臉刮下去。
她身上有種若有似無的淡香,皮膚很細膩,臉蛋呈現着一種健康的淡粉色的紅,一雙眼睛又黑又圓,像是兩顆黑紫色的葡萄。
獵戶看着看着,移不開眼。
陶夭夭被他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幾次比刀,都不知道從哪裏入手,低咳一聲:“你,閉上眼。”
獵戶閉上了眼。
陶夭夭這才自在起來,刀沿着他流暢的下顎線條,一路滑了下去。
足有一尺長的大鬍子,簌簌飄落下去。
一張極好看的臉,露了出來。
他的眉眼本就深邃,先前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弒殺之氣,叫人不敢直視。
現在,鬍子刮掉之後,好看的下巴露出來,頗有些白面小生的感覺,將那種弒殺之氣沖淡許多,卻又不娘,是那種恰到好處的好看,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陶夭夭直接看的愣在了原處,捏着刀的手也僵了。
獵戶許久沒感覺到她的動作,驀地睜開了眼,四目相對。
陶夭夭的眼眨了眨,臉咻的漲紅,趕緊轉過身去。
“好了,我們走吧。”
說完,一溜煙的跑回了屋子裏。
獵戶擰了擰眉,黝黑深沉的眸子裏,露出一丟丟受傷。
難道……他剃了鬍子之後更丑了么?
陶夭夭好一會兒,臉恢復了正常顏色,才出來,背上了背簍,也不敢直視獵戶。
“那個,我先去了,你在家休息吧,我忽然想起來,邱大娘家挺遠的,你身上還有傷,剛才還殺了豬,怪累的,我一個人去就好。”
陶夭夭說完,就快速溜了,心臟噗噗的。
真是,第一次實打實的看到這麼帥的男人,她這臉紅體質,根本就壓不住,要是一道去,得多尷尬。
獵戶瞧着她躲躲閃閃的樣子,心沉了兩分。
果然,剃了鬍子更丑了。
她嫌棄他。
陶夭夭個子矮,步子邁的小,卻溜得很快,背個小簍子,腦袋上被她挽了一個小揪揪,走起路來,一掂一掂的,跟個小兔子,超可愛。
邱大娘是在鎮上賣乾貨的,家裏面什麼都有,她得買些乾貨回來,當佐料。
路上,村子裏的人瞧見陶夭夭,都感慨萬千,紛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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