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快成“負心漢”了
陶夭夭走這一趟,生肉熟肉加起來賣的錢一共有三十四兩多,就算不算那三十兩方子錢也還有四兩多。
她問過獵戶,往日二百斤的野豬殺了放血,再除去買家不要的內臟骨頭等等,剩下的肉能賣個二兩都算多的。
而她做燉肉的時候混了很多處理好的內臟進去,里裡外外居然翻了一倍還多。
陶夭夭在心裏盤算着,臉上淡定,絲毫看不出來是身負“巨款”。
可兜里有錢心裏有底,她回家的步子都比來時輕快了幾分。
“陶夭夭!”
心情很好的陶夭夭走到半路,被人在來往鎮子的必經之路上喊住了。
她停下步子看過去,是個年輕男人,細長眼尖下巴,身材消瘦,此時正皺眉看着她。
看着他身上不同於普通莊稼漢穿的衣裳,陶夭夭仔細一回想,記憶印證了她的猜測。
這就是最開始周氏打算讓她嫁個那個人,陸明陸秀才。
陶夭夭移開視線,繼續走自己的路。
陸明一見她當做沒看到自己,快走了兩步直接把人攔下了。
陶夭夭餘光瞥見這路上左右無人,不想這種時候跟個成年男人起什麼不必要的衝突,冷着臉問:“有事嗎?”
陸明滿臉嫌棄,仿若主動截人的不是他一樣:“聽說你被鰥夫看去又被獵戶壞了清白,如今到也好意思出來拋頭露面?”
就算陶夭夭伶牙俐齒,聽見這麼一句也瞬間語塞,無他,槽點太多。
她扯了下嘴角,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陸明倒退一步,彷彿她是什麼病原體似的:“粗野村婦!”
陶夭夭不打算跟這麼個腦子有坑的人糾纏,乾脆繞過他繼續走自己的路。
陸明心裏憋着口氣不發不痛快,可也不想與陶夭夭有什麼肢體糾纏,因此在一旁緊緊跟着。
“……無媒無聘讓個獵戶帶走,你還要不要臉?但凡是個貞潔女子,若同你一般早就自盡以全名節了,你竟不以為恥反倒出來賺錢養漢,你這個……”
陶夭夭聽着心裏騰騰的冒火,臉上卻愈發沉靜,就算她能憑着自己那點小技巧揍人一頓,可這人怎麼說也有秀才功名在身,否則陶夭夭現在就想一棍子下去圖個清靜。
想着家裏還在等她的獵戶,陶夭夭就能冷靜許多。
她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獵戶雖然不是什麼秀才,但是至少他有打獵的本事,能幫她幹活,至少不會這麼腦子有病!
要是真嫁給這麼個秀才,那才是八輩子倒了血霉了!
陶夭夭走得快,一段距離出去,陸明倒是有些氣喘了,她不由得又翻了個白眼:弱雞!
就這破竹竿能頂什麼用?想想獵戶那寬肩窄臀倒三角,和那有力的肌肉……
陶夭夭吸了吸不存在的口水。
害。
臉有點熱。
而此時被她惦記的獵戶,正也一步一步走在路上。
陶夭夭走之前說了要回來一起吃飯,他當時沒說,現在估摸着她回來的時辰出來接她。
而此時他遠遠的就看見了陶夭夭,而她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
他們距離很遠,他只是認出了她的衣服和身形,獵戶抿了抿唇,躲到了一棵樹后。
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能看見陶夭夭在前面走,身邊的年輕人亦步亦趨的跟着,似乎在很焦急的說著什麼。
獵戶的心一沉。
他遠遠的跟在後面,眼看着快到了村口,才默不作聲的停下了步子。
他想追上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讓那個男人離她遠點,他很輕易就能把兩個人分開,但他沒這個勇氣。
獵戶不認得什麼秀才,但看那個人的長衫頭巾,穿戴是個讀書人的模樣,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是跟他完全不同的人。
想起陶夭夭第一次看到自己模樣就避而不見的樣子,獵戶一時間也不想回到那個家了,他繞開回家的路,一個人低着頭上了山。
另一邊,陸明遠遠的看到村口,狠狠的瞪了陶夭夭一眼。
這個賤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聾了一般,任憑他說什麼都沒個聲響。
如今他卻不能跟着她一同進村了,否則讓旁人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塊,沒得跟着壞了自己的名聲。
看着陶夭夭一個人快步離開,陸明陰沉着表情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沒了耳邊的聒噪,陶夭夭長長的出了口氣,奔着山腳下更加快了步子。
“我回來啦!”
她推開院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卻沒聽到人應聲。
陶夭夭疑惑的偏了偏頭,取下背着的筐提在手裏進了屋子。
院子裏沒人,床上和灶房也不在。
人呢?
陶夭夭心裏一跳:獵戶不會背着她偷偷上山打野豬去了吧?
她抬頭一看,弓箭還在牆上掛着,心放下了一點,不過眉頭還有些微微皺着。
他們住的這個地方離其他家都有一定距離,連個能傳話的鄰居都沒有,獵戶要是出門都不會有人看見。
陶夭夭嘆了口氣,坐在板凳上,從筐里拿出今天賺的那些銀子,一路上想要立刻回家跟獵戶分享喜悅的心情突然就沒了。
心裏空落落的。
這是她來到這裏賺到的第一筆錢,準確來說是獵戶出力,他們一起賺的。
她低頭看了銀子一會兒,又包好放回了筐里立在床邊,這屋子裏連個柜子也沒有,放在哪裏她都不放心。
她把罈子和碗拿出來,才想起來那個去酒館的老爺子碗還沒還給她,陶夭夭搖了搖頭,把手裏的東西拿去灶房洗乾淨。
洗了碗她收拾了灶房,把晚飯要用的肉和材料都準備好,可天快黑了獵戶還是沒有回來。
陶夭夭自己隨便對付了一口,直到到了要睡覺的點也沒等到人,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睜了半天眼睛。
能自己住在一個房子裏沒人管,還有錢財傍身,多自在啊。
可她怎麼輕鬆不起來呢。
陶夭夭想不通,她鬱悶的翻了個身。
這山腳的晚上太安靜了……
前一頁睡的晚,可第二日早上陶夭夭依然天沒亮就按時醒了。
床上依然只有她一個人。
她穿鞋下地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沒有人回來的跡象。
陶夭夭看看天,咬咬牙下了決心。
她可不覺得獵戶除了打獵還有什麼地方會讓他過上一夜。
上山找人!
陶夭夭洗漱完畢把昨日剩下的飯吃了一口,可家裏沒有能上手的東西,她最後盯上了灶房的菜刀。
背着裝銀子的筐,臨出門的時候她想了想,把獵戶的弓也背在了身上,雖然她不會用。
結果剛一出門,就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陶夭夭心中一喜,轉頭就對上一個高壯的身影。
她還沒來得及張嘴喊人就是一愣。
……這誰啊?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如獵戶高,但是也高高壯壯的,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手臂上肌肉虯結,站在她面前像個小山一樣。
陶夭夭神一定,立刻認出這是誰來了。
那個打鐵的!
打老婆的鰥夫!
她心裏一跳,立刻起了防備,握緊了手裏的菜刀。
這人可不比昨日的弱雞秀才,這五大三粗的體格估計一隻手都能把她拎起來,如果對上了肯定沒有她好果子吃。
還不等陶夭夭問這人來做什麼,打鐵的自己先上前了一步。
“你為何不肯與我定親?”
陶夭夭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思考着自己跑回院子把自己關進房間的可能性。
但是想了想那扇脆弱的木門,她覺得跑得掉還好,如果跑不掉恐怕要完。
既然這人還肯說話,倒不如就說上一會兒,拖延拖延時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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