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〇三章 星空領域
睜開眼，凝視着這片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又看了一眼還在那塊碎裂的巨石上插着的白幡，他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如三月春光般笑容，一掃昔日的冰冷，讓冰封的大地再度回春。
“我終於悟了！”簡單的一句話，夜晟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都變得輕鬆多了。
一直以來，他綳得太近了，以至於道走偏門，幾斤入魔。
悟道並非念念不忘，窮追不捨便能俘獲的。
道是自然！
就好像他的命盤世界一樣，萬千規則已然織就布下，剩下的便是自然而然，終有一天會水到渠成，終有一天會完美無缺。
但是夜晟也明白，無缺並非無暇，或許這世上本就沒有無暇之物，更不可能有無暇之道，反過來說，也就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道。
萌生，演化，織就，自然。這是必經的過程，他已經成功佈置好胎膜，剩下的便交給時間吧。
想着，他慢慢坐了下來，開始凝聚他自己的領域。
內為世界，外為領域，一直以來，他都分得太開了，以至於本末倒置，讓他久久的不能演化出自己的領域。
人們都說領域那是命魂對規則的彰顯，所以有什麼樣的命魂便決定了能夠凝聚出什麼的領域。
那麼夜晟怎麼辦呢？
命星沒有一顆，命魂也全軍覆沒，不過神通倒是不少，蟠龍，凶犼，麒麟，金鳳，鯤鵬，混沌祖火……
如果命魂當真決定一切的話，那麼他這輩子都別想凝聚出自己的領域，而一直以來最讓他苦惱的便是這一點，為此他不惜將內世界的規則演化到極致，只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夠通過內世界牽動外領域，以至於內外貫通，融成一爐。
只可惜，從一開始他便搞錯了。
他的外領域遠比內世界要容易領悟的多！
手印攤開，靜靜的感受着周圍的氣息，隨着靈識外放的越來越遠，他突然抬起頭，望向蒼穹之上的星河。
就在這時，他終有所悟，周身瞬間便映照出頭頂的那片星空，靈識所及之處，皆在他的映照之中，彷彿此刻他便身處星辰世界之中，沐浴着滾滾而來的星力之河。
“這便是我的領域，靈魂所及之處，星海便是我的領域，外領域也好，內世界也罷，皆是一片星海，無盡星辰。”夜晟輕嚀着，嘴角揚起一陣微笑。
或許現在他的靈魂之力還不夠強大，所以這片領域遠比真實的內世界要小得多，但是夜晟已經很滿意了。
至少比起其他人的領域，他的領域可以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了。
不為一顆星辰命魂所限制，他的領域便是星海，便是無盡星辰，同樣也是最廣袤的自然。
這就好像是諸天映照外放一般，可是卻有本質上的差別，諸天映照的星空，雖然也是真實的，卻不屬於這片時空。
可是現在他所凝聚的領域便是頭頂上實實在在的星河。
一定程度上，他的內世界和外領域就彷彿是正與假的融匯，又像是過去與未來的結合。
不過如果說這身前的這片星空便是他的領域，畢竟有些言過其實，這麼大的空間，他根本無法完全掌控，於是他便嘗試着儘力去壓縮。
幾番嘗試之下，他終於確認了，他能夠掌控的領域也只在周身五丈之內，而這領域中能夠承載的星辰不多不少正好十二顆。
對於夜晟而言，十二顆星辰已經足夠了，可進可退，可擋可守，天地五行，兩儀八卦，風雷雨電，生殺予奪。
三千大道規則，皆在這片五丈空間，凡是夜晟所領悟的皆可施展，可謂是世間最全的規則了。
只不過最全並不意味着最強，這僅僅只是領域的雛形而已，和內世界一樣，僅僅只是胎膜。
內有洞天福地，天地廣闊，盡可馳騁，只是真的想有所作為，還是需要更長的時間去打磨。
世上本就沒有一蹴而就之法，更沒有一步登天的強者，不過夜晟並不着急，因為他的時間還很多。
收起領域，他慢慢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又重新換上了一件素色長袍。
烏黑的長發盤起髮髻，將神女宮主送給他的黃金龍簪重現插上。又抓起漂浮在周身的紅色方巾，重新纏在左手上。
經歷一次輪迴，迎來一次新生，他左手已經恢復了，雖然體內的死氣依然濃郁，卻也不再侵染手掌。一切總算是完滿了，他現在的狀態很好，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直到此時，他才邁步走了上去，重新握住了那桿白幡。
吱啦……
一陣光弧閃過，巨大的石塊轟然崩碎，夜晟飛身退到一邊，掃了一眼手中白幡。
混元醇厚，通體晶瑩。原本的斷紋徹底消失了，彷彿被重塑了一般。
夜晟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指尖輕彈，白幡發出陣陣的輕響。渾厚的氣息與他相連，就好像昔日的殘劍一樣，可以任他隨心所欲的調動。
果然，掌心輕輕攤開，那白幡便化作一支黑色的發簪，那一縷白布就好像是短短的一截帽巾般飄揚。
將發簪也插到髮髻之上，和黃金龍簪一左一右，卻也顯得別有風味。
呼……
做完了這一切，夜晟終於長舒了口氣。
仰望蒼穹，他心裏無比的舒暢。
“諸事完結，這天道聖院進或不進倒也無妨？”
領域已經成功凝聚，白幡也已收取，經歷了一次生死，心中的諸多疑問也得到了解答，至於所謂的天道聖院的其他珍藏至寶，他並不是特別看重。
“小子，你很不錯……”耳畔再度響起那道蒼老的聲音。
“多謝！”微微拱了拱手，夜晟也頗為恭敬。
十年悟道，十年征伐，他也收穫滿滿，雖然星力修為唯有寸進，但是他的實力卻着實提升了一大截。
“不過你以為就這樣便結束了嗎？我已為你設下通天之梯，只要能夠從這裏走出去，自然可以進入天道聖院的最高層，那裏還從來沒有人進去過。”
一聲冷笑，就在眼前的墳墓之上，陡然升起一座長長的階梯，穿過雲霧，破開空間，另一頭穩穩接在那座高塔的頂層。
抬頭仰望着身前的階梯，夜晟心裏無比澎湃。
“這便是終極之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