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種西瓜

001 種西瓜

最近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在我家後院的一方黑土上,一些不知名的鮮花野草竟然開的異常燦爛。而在黑土周圍,其他植物才剛剛發芽。我曾問過自己的父母,為什麼黑土地上的植物要比黃土地上的植物長得要茂盛許多?其得到的答案是黑土地可能比較肥沃,所以長出來的東西比較快而且茂盛。

知道原因后可把我樂壞了,我決定在這塊肥沃的黑土地上種下自己最愛吃的西瓜。在我們家鄉西瓜一般都是在清明節過後才開始育苗,不過這個常識我平時根本沒注意到。眼下才三月初,為此父母笑話我是異想天開,並給我灌輸了很多種地的理念和經驗。

聽了父母的一席話,我很沮喪,但我堅信自己一定能種出西瓜。

就在今天早上,我小心翼翼的把西瓜子埋在了黑土地上,而且學着大人的模樣精心的在地上澆水除草。其實黑土地上的花花草草早就被我拔光了,我現在做的只不過是學習大人。因為我見過大人老拿着鋤頭在地里搗鼓,雖然不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有句話叫做“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可能有些人會覺得我是白痴,連一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現在我來為自己澄清一下,我的家鄉在貧瘠偏遠的山區,名叫上水村,離鎮上有100多里路,據說從村裡走到鎮上需要一天的時間。這裏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幾乎與世隔絕。我今年13歲,從未讀過書,斗大的字根本不識一個。我們村只有老村長和學識淵博的劉先生能識字,據說劉先生是在大城市呆過的人,所以他見過的世面最多了。

村裏的小孩兒跟我的背景大致上差不多,我們平時不是去爬樹就是掏鳥窩,偶爾還會進山抓些小動物來燒着吃。總之都是很調皮的那種人。

西瓜子種完后,我眼巴巴的盯着面前不足一平米的黑土,希望它快點發芽、開花、結果。這裏面包含我太多的希望,而且我現在很饞,想到那紅色的瓜瓤我就想流口水。就這樣,我在黑土旁邊蹲了快一個小時,直到雙腿發麻才索然無味的離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了一覺后,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飯桌上,我洋洋得意的告訴父母,自己已經把西瓜種子埋在了地里,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讓二老吃上自己親手種的西瓜。

母親一臉慈祥的鼓勵着我,還說這孩子就是有孝心。而父親剛好相反,不僅把我打擊的信心全無,更是說我整天調皮搗蛋,也不知道在家多幫幫忙什麼的,嚇的我匆匆扒了兩口飯就往後院逃去。

來到後院后,我迫不及待的往黑土地鑽去。此時黑土地上已經長出幾棵綠油油的幼苗,依稀能看出是西瓜苗。這下我樂了,手舞足蹈着往家裏跑去,嘴裏還嚷嚷道:“西瓜苗破土了,西瓜苗破土了……”

正在吃飯的父母都是一愣,兩人的目光均聚集在我身上。好一會兒母親才嗔怪道:“瞧這孩子,整天就知道撒謊。”父親也抱着懷疑的態度,一邊吃飯一邊拿眼瞪着我。

兩老的態度讓我很抓狂,一邊極力解釋一邊把母親往後院拖去,想用事實證明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裏。這時父親拿着筷子往我頭上敲了一下,還板著臉說:“你能了啊?在父母面前還敢撒謊?看我今天不揍你一頓……”說著作勢要打。

我嘴巴一癟,就準備嚎啕大哭。這時母親趕緊攔住父親皺眉:“你瞧你,嚇嚇孩子就成了,要是真敢動手看我怎麼收拾你。”父親訕訕的收回手,低着頭尷尬的扒着碗裏的飯菜。

“小伏乖,不哭啊……你爸爸不打你了……咦?你這孩子怎麼說哭就哭了?又沒人打你?”

眼看兩老都不相信我的話,急的我只有放聲大哭了。瀟洒的轉身,嗯,淚奔而去!當我再次回到育有西瓜苗的黑土地面前時,明顯的發現西瓜苗又大了一圈。

雖然我對種地一竅不通,此時此刻也發現有點不對勁。再肥沃的土地怎麼可能長的這麼快?記得以前家裏種西瓜都是好幾個月才成熟。如果按現在生長的勢頭,估計再有幾天就能長出西瓜了。

強忍住把自己所見到的告訴父母,害怕他們依舊不相信我,我幼小的心靈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打擊了。整個下午我都蹲在黑土地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西瓜苗,連吃晚飯的時候都是把碗端到後院吃。

如今西瓜苗的藤已有三尺見方,從下午的觀察里,我發現西瓜苗每時每刻都以緩慢的速度生長着,如果不是我仔細觀察說不定還看不出來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綠油油的西瓜藤也越來越長了,這時我終於忍不住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父母。當我很嚴肅的把瓜藤已經長出來的消息告訴父母后,換來的是父親的罵聲和母親的笑聲。

哎!我怎麼有這麼迂腐的父母呢?真是悲哀啊,看來我種不出西瓜他們是不會相信我的。我躺在床上搖頭嘆息着。

第二天一早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後院跑去,這時我驚奇的發現瓜藤上掛有許多橘黃色的小花朵。瓜藤縱橫交錯,花朵爭輝相印,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象。咧着嘴看着面前的景色,心裏早已樂開花了。

嗯,再給你澆點水吧!我心裏想着,便提着水壺開始撒起水來,另外手裏的鐵鏟也沒停歇過,快速在瓜藤周圍翻飛着。

這一天,我始終面帶笑容,讓父母詫異不已,還以為我生病了。只有我自己心裏清楚,我的瓜藤上已經結了好多個小西瓜。笑,使勁笑。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估計明天就有西瓜吃了,哈哈。這黑土地真猛!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翻來覆去怎麼睡都睡不着,這時間怎麼這麼難熬呢?床上倒立,打滾,上躥下跳,直到我終於累了,才帶着笑容進入夢鄉。在夢裏,我看到又大又圓的西瓜堆積成山……

第三天天還沒亮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連鞋子都沒穿就飛奔着往瓜地跑去。

嘶——

當我來到黑土地面前時,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太震撼了。只見我面前的西瓜挨着西瓜,把整片土地都遮掩的嚴嚴實實,就連瓜藤下面的黑土地都看不到了。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個西瓜。

一個箭步躥到西瓜面前,像撿到元寶一般緊緊把西瓜抱在懷裏,再騰出一隻手把瓜藤掐斷。嗯?懷裏的西瓜怎麼沒了?實在太奇怪了,莫非我在做夢?

很奇怪,剛剛摘的西瓜竟然在懷裏消失了。揉了揉眼睛,繼續把手伸向下一個目標。這次我的動作顯得非常謹慎,眼睛一直盯着懷裏的西瓜,當我再一次把瓜藤掐斷的時候,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

這次我看的很清楚,懷裏的西瓜的的確確憑空消失了,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我呆若木雞,怎麼可能呢?西瓜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咧嘴皺眉,生疼啊!看來這不是夢。

邪門了,我還就不信邪了。接二連三的摘下西瓜,很可惜每個西瓜就像水蒸氣一般隨風飄逝。當瓜藤上還剩下最後一個西瓜的時候,我雙手合十念叨着:“神啊,玉皇大帝啊,觀音菩薩啊,如來佛祖啊,求求你們保佑我,一定要讓我摘到最後一個西瓜……”

抱着虔誠的心對自己所熟知的神靈挨個挨個祈禱,良久才張開眼睛,伸出雙手鄭重的向最後一個西瓜伸去。在患患得失的心態下,我終於輕輕的捧住了西瓜,像呵護新生的嬰兒般,生怕西瓜受到什麼傷害。

靜靜的看着手裏的西瓜,我深吸一口氣,然後閉着雙眼掐斷瓜藤。

一秒鐘,兩秒鐘,手裏的重量似乎不翼而飛,難道我終究還是失敗了?慢慢的睜開雙眼,我一下子癱軟在地。果然,最後一個西瓜依舊沒有摘取成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西瓜為什麼脫離瓜藤就會消失?

現在我已經不在乎能不能吃到西瓜了,我只想弄清西瓜消失的原因,這個問題就像魚刺般哽在我的咽喉里,讓我難受異常。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面前的黑土上已經寸草不生,就連剛才的瓜藤也消失不見。帶着失落的心情,我重新回到了房間,然後躺在床上用被子緊緊捂住自己。現在我很傷心,真的很傷心,不能讓父母看到自己種的西瓜,我依然只是一個會撒謊的孩子。

在難受的心情下,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午餐來臨之際,父母喚了我很多次我都不想動彈,依舊懶散的躺在床上,眉宇間意志有點消沉。看出我的心情不好,父母只好讓我好好休息。

“小伏,小伏,晚上清河廟有電影看……”人未到聲先至,這是母親的聲音。

當我抬起頭的時候,母親那張帶着皺紋的面孔滿是擔憂。不過母親看到我之後,擔憂之色硬生生的隱藏起來,換上一副輕鬆的笑臉:“你這孩子,都賴在床上一天了,趕緊起來吃晚飯吧,待會兒跟鐵蛋他們一起去看電影,好像是放西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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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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