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您那位侍妾呢?

第11章 您那位侍妾呢?

“怎麼回事?他們兩人怎麼不在床上呢?”夏菡低聲道,“夏寄做事就是這麼馬虎,他不是放錯了床吧?”

我眼看白冪越走越近,他耳力一向很好,忙咳了一聲提醒夏菡別攬禍上身,迎上前道:“二哥,您不睡覺?”

他悠悠地走過來,坐在了桌子旁,拿了個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才道:“哪有天色這麼早睡覺的?”

夏菡笑道:“阿淡以為王爺您白日裏公務繁忙,手頭的事千頭萬緒,王爺今夜必定是累了,所以這才問起。”

他飲了一口茶,斜斜地瞟了一眼過來:“哦……”

他這一聲“哦”實在是千迴百轉,包含了許多內容,讓人浮想聯翩,使人呼吸不暢。我忙笑道:“二哥,那您忙,小妹我先上去睡了,許久沒騎馬了,今日騎了一日,着實有些累了。”

看來不止我一人有這種感覺,夏菡也與我有同感,忙站起身來挽了我的手臂道:“王爺,我陪阿淡上去吧,阿淡這幾日睡得不好,每天晚上都要我給她揉揉肩膀才能睡得着。”

我心底暗罵,我百八十歲啊,要你給我揉肩膀,揉你妹啊揉?

看來我雖想着風雨不沾衣襟,但夏菡想着即使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哪知我們才往前邊走了幾步,白問鼎輕飄飄地站在了樓梯口,將樓梯口堵死了。

夏菡低聲嘆道:“這可真是前遇狼,後有虎……”

我們只得避往一邊,含笑等着太子殿下款款而下。

白問鼎今日心情很好,見了我們破天荒打了聲招呼:“三妹,這一位,你們還沒睡啊?”

夏菡大聲答道:“沒睡,沒睡,今日夜色甚好,殿下也沒有新節目?”

白問鼎擦着我們倆的身而過,徑直走到白冪身邊坐下了,朦朧月光從廳堂外照進,將兩人的表情照得讓人見了萬般猜測,心癢難耐。

於是我拉着手腳冰涼的夏菡,又回到桌子前坐下了:“哈哈,今日月光甚好,正巧可以舉杯邀明月,人越多越好。”

碧綠色的琉璃杯子把白冪的手指映得發綠,他將酒放在唇邊,飲了一口,又“哦”了一聲。這一聲和那一聲一樣,同樣的百轉千回,讓人腿肚子直發軟,連那邪邪似笑非笑的眼神都一樣。

我要強摁住夏菡,才勉強使她在椅子上坐穩了不溜走。

“二弟飲的什麼酒?用的杯子可真特別,不如讓我試試?”

白冪剛把杯子放下,冷不防白問鼎出手如電,那杯子就到了他的唇邊,我們還來不及反應反應,那酒眼看着就倒進了他的喉嚨里。

這一手如行雲流水,讓人猝不及防啊。

也讓夏菡既不發抖也不掙扎着往別處溜了,餘光之中,可看得清她雙眼發光,唇角抖動,念念有詞,猜都猜得出她在說什麼:緊追不捨啊,趕鴨子上架啊,斷與不斷啊。

特別是白問鼎喝酒的地方剛好是白冪剛剛喝過的,那唇印與唇印的對接啊。

可白問鼎喝下這酒,臉色可不太好。從我這邊看過去,有一瞬間,他的眉毛擠成了一團。

“二弟的嗜好可真奇特,喜歡帶苦味的酒。”

白冪拿過酒杯,笑了笑道:“倒不是我喜歡帶苦味的酒,只不過無論什麼樣的醇酒,到了這避水犀牛角製成的杯子裏,都變成了苦味。”

“所以二弟才能百毒不侵?”

夏菡偷望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眼裏邊包含的意思:我們給他下藥並沒下在酒里啊?這杯子只對酒類有用吧?難道說他把飯攪拌攪拌,放了進去一口飲下了?沒看見他有這個動作啊?

“酒倒進了這杯子裏的,就變成解毒聖葯,不知道二弟要防範誰?”白問鼎再問,“剛剛小二來報,說二弟破天荒地想要見我,乍聽這話,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呢!”

我全明白了,看來白問鼎準備去白冪的房間的。可路過廳堂,看見白冪在廳堂喝酒,所以湊了上來。想起白冪那兩聲婉轉悠長包含了許多內容的“哦”,我忽然間很憂慮,也不知他把夏寄怎麼對付了?

正想着,就看見夏寄緩緩地扶着樓梯走了下來,步履艱難,臉上表情如春天裏剛冒出花苞的花骨花兒,羞澀中又帶了幾分靦腆。

他到我身邊坐下了,躲避着白冪的目光,然後就如春天還未全開的花骨兒又遭遇了一次霜打,垂着頭直盯着桌上的筷子入神了。

白冪提起茶壺往他的面前的杯子裏倒了杯水,再拍了拍他的肩膀,咳了一聲道:“夏兄,你可是太不小心了,愛好特殊也就罷了,但你既是郡主的侍衛,就應該明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更何況還被店老闆抓了個正着?那名小二可是店老闆唯一的獨生子,今年給他娶妻呢,如今出了這麼檔子事兒,哎……”他嘆了口氣,忽地拍了一下桌子,“幸好事情沒有傳揚開去,如果傳到女方家裏,可就毀了一個好姻緣了。”

此時,從未露面的店老闆拿了包裝精緻的茶葉盒走了出來,又使人拿來了上好的青瓷茶具,臉上的表情那是既悲憤又慶幸又帶着幾分無可奈何,來到我們桌前拱手對白冪道:“這位客官,多謝你全力為小老兒家醜遮掩,小老兒別無他物,只有這上貢的雨前龍井茶,請客官賞臉品嘗。”

那店老闆眼角都不掃夏寄一下,夏寄把身子縮得更低了,頭幾乎埋進了膝蓋里。

白冪笑了笑,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從來沒有的語氣懇切:“您老放心,此事只有在下和這位知道,絕不會再有其他人聽到半點風聲。”

那店老闆這才如釋重負,千恩萬謝地走了。

他走了之後,我們越看越感覺白冪笑容古怪,包含的內容恁多,於是,也匆匆告辭。

回到我的房間,夏菡再也忍不住了,連聲問夏寄:“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我感覺那店老闆隨時都會從腰間拿出把菜刀揮刀向你砍去?”

夏寄這才略再哭腔道:“放人家床上不是要剝掉衣服再放的嗎?那店小二的衣服也穿得恁緊了一點,褲子怎麼也除不下來,時間又緊迫,我不得不拚命地扯啊扯啊!誰知道正這當口兒,店老闆怎麼就就進來倉庫拿狗腿燉湯了呢?怎麼就正好看見了呢?怎麼還讓他誤會了呢?”他望了望我們的表情道,“你是沒見過他當時的樣子……阿淡,原來剝人衣衫也是件技術活兒啊,我以前看你剝人衣服怎麼那麼順溜呢?”

夏菡道:“如此說來,你還沒開始,就被人抓住了?”

夏寄慶幸道:“我被那店老闆拿着殺豬刀追得滿倉庫跑啊!那殺豬刀好幾次險些砍在了我身上啊,刀風陣陣,涼風蕭蕭啊!此時,幸好王爺出現了,只幾句話就把店老闆給安撫了。”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夏寄,你好像忘了,你是去對付誰的?你就沒感覺王爺恰巧出現得太巧了一點?”

夏寄回頭望着我,誠懇道來:“阿淡,夏菡,我給你們一個忠告,我們還是別在王爺的眼皮底下玩花樣了,連想都不要想。”

說完,他拉開了房間,先左右打量一番,這才彎着腰急速地向自家房間跑了過去。

夏菡失望地望着夏寄消失在門后,回頭對我道:“阿淡,你看看,天下間所有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看來,一切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啊。”

我忙接道:“你身邊的女人也是靠不住的,你還是靠你自己吧。”我推着她往門邊走。

夏菡掙扎着想不被我推走,回頭嘆道:“月隱霧升,連皎潔的月光都被濃霧遮掩,難道真的正義消亡了?”

果然,客棧欄杆之處,有濃霧遮掩升騰,連窗外的月光都消失不見。眼看那濃霧往房間瀰漫,我忽感覺那濃霧之中彷彿攜着無窮壓力,層層向人逼壓。

我忙將她一把拉進了房裏,把房門關上,她尤不自覺:“阿淡,你願意幫我了?”

我還沒開口,那無處不在的霧氣已從房門滲入,眨眼之間,就將整間房淹沒了。霧氣之中有清草的味道,讓人感覺彷彿處身於早晨旭日東升,晨露如珠之時。

可此時,卻已是深夜。

天現異象,必詭。

屋子裏響起了椅凳翻倒之聲,物體墜落的沉重翻倒之聲。視線模糊之中,我隱約看見有人撥開薄霧而來,是店老闆沉默的臉,手裏當真拿了一把殺豬刀。

我想告訴他:別累及無辜,咱們和那一位不是同路人。

可卻發覺自己嘴唇僵硬,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等到恢復意識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又坐到了客棧廳堂之中。廳堂內所有的方形燈籠都已點燃,將大廳照得纖毫畢現。我坐的,還是原來那張桌子,圍在桌子上的人還是原來那些人,只不過大都表情僵硬,面帶不屈。

“一人做事一人當啊,店老闆,怎麼能誅連?你把禍害你家公子的人千刀萬剮我都沒有意見啊!為什麼連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呢?”夏菡的叫聲很凄涼。

夏寄聽了,表情更加凄涼。

白問鼎和白冪各坐桌頭,一聲不發。

而我,幾疑自己猶在夢中,他們兩個怎麼可能同時被人制住?不會又是白冪設下的一個陷阱吧?我期待着那群白冪的黑烏鴉屬下從四面八方而來,將眼前的危機解除,就像在山莊一樣。

只可惜,店老闆的殺豬刀鋒利的刃口都已伸到了白冪的鼻頭了,他還是一動不動,僵直如石。

隔了良久,看清他臉上惱火而憤怒的表情,我才徹底接受一個真相,這一次是真的了,他也被困住了。

只聽見啪的一聲,店老闆手裏的殺豬刀落在了飯桌之上,刀刃深入飯桌,剩餘在外面的部分在燈光的照射下寒光森森。

“我終於等到這天了!可以為南大將軍報仇了!”店老闆冷冷道。

我這才明白,原來他不是衝著夏寄來的。夏寄的臉也緩和了一些。

南大將軍?

我雖常年處於避靜遙遠的山村,但老爹可是一個不出房門,而知曉天下事的人。我記得他就給我講過齊朝南大將軍的故事,他是齊朝戰無不勝的戰神。可惜的是扶持的卻是一個庸碌的皇帝,也就是白冪的父親石凝天。到了齊朝末期,朝政的腐敗已經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了。基本上是他收復一個城鎮,其他人又丟失十個城鎮,收回來的遠沒有丟出去的快。所以,聽聞到了最後,他死守藏青山,戰至全軍覆沒。

藏青山那一戰,聽說是白冪帶兵,白問鼎掠陣,兩兄弟頭一次齊心協力將南大將軍的兵馬打得只剩最後一人。

我小心地問:“我素來敬仰南大將軍,請問您是他何人?”

他沒理我,轉頭向白冪道:“王爺可還記得藏青山山谷那堆疊成山的將士?王爺用請君入甕之計,引南大將軍入谷,讓大將軍以為你會因齊聖帝的緣故助他復國,可沒想到,你幫的……卻不是你的骨肉親人!”

白冪此時才說了第一句話:“那樣的親人值得幫嗎?那樣腐敗的朝政應該幫嗎?”

店老闆聞言,滯了一滯,卻道:“血與肉的仇恨,只能用血與肉來償還。你讓南大將軍失卻榮譽和尊嚴而死,我要讓你得到同樣的遭遇,以不枉我們這麼多年藏匿於山林!”

殺豬刀立於桌面上,可以看得清血槽里尚留着乾涸的血跡,可以想像那血與肉的償還是什麼意思。

廳堂里忽傳來一聲尖叫:“我不想被做成肉包子啊。”

是夏菡的聲音,想想她原來也出身於將門,我默默地垂下了頭。

店老闆眼神一掃,旁邊的店小二順手拿了塊抹布塞進她嘴裏,看到這情景,我更沉默了。

“南大將軍得知齊聖帝還有傳人在民間的時候,他有多麼高興。我還記得當時他的模樣,記得他連連對我說,齊朝有救了,有救了!你知道嗎?在戰前,他就知道了事有不妥,但他心甘情願地帶兵進入深谷,任你屠戮。這一戰之後,你從石姓改姓為白,我想問你,這麼些年,你可夢見過那深谷的重重疊疊的屍首?那都是你父親齊聖帝的子民!”

白冪垂目望着桌上,道:“那你又是否知道,南大將軍自己也已絕望?因功高震主,他引起了齊聖帝的猜疑,他自己帶出來的親兵,被齊聖帝調派而走,讓其在其他戰場消耗殆盡?想當年,藏青谷的兵全都是各處調集來的兵痞,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南大將軍已經不能掌控這些兵了!他身邊其實真正能作戰的人,其實只有你們──他的十大副將,試問一個沒有兵的將軍,還能常勝嗎?那時,我不過順應時勢而已。”

“不錯,我們就是他的十大副將,這麼些年,藏身於此,等的就是這一日!”

店老闆包括店小二,打雜的,煮飯的加起來,一共是十人。

也不知被夏寄剝衣裳的店小二是其中哪一人?

夏菡被塞住了嘴,但咱們別忘記了夏寄,他們師出同門。有極度不會說話的本領,所以夏寄道:“哼!什麼等的就是這日!依我看,你們是冷手撿了個熱番薯,撞大運了。他們若不來,你們不得還等下去?邊等邊賺錢養家餬口?”又望了望桌上的抹布,“你可別拿那東西塞我的嘴,要知道你堵得了一個人的嘴,可堵不住悠悠眾口!”

店老闆臉上終於露了少許慚色,眼神卻變得狠厲:“無論怎樣,南大將軍所受的恥辱,要由你們來承受!”

他一擺手,有店小二端來一個紅木盤子托着的青花瓷碟子。

夏寄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店老闆,可一等那店小二來到桌旁,卻馬上態度老實起來。我看得清楚,這店小二正是那眉目清秀的店小二,也就是被夏寄剝衣服的店小二。

瓷碟子放在了桌上,碟子裏放了一片片潔白晶透的百合花瓣,共有五瓣。

“百合花,又被人稱為‘雲裳仙子’,其花瓣清甜可口,有清火、潤肺、安神的功效。百合花,又為吉祥花,有百年好合、百事合意之意。這五瓣百合,是老夫替你們精心準備的佳肴。”

夏寄見真沒人用抹布堵住其嘴,小人得志起來:“佳肴?我卻有點兒不相信,你不想我們全都死?”

“四瓣百合,有三瓣是真正的百合,可有一瓣卻是另一種百合。名叫海百合,名字雖然相似,但加上了一個‘海’字。此物生長在海里,長得和百合一模一樣,可卻是活物。在海里遊走獵殺,單小小的一片,便可毒死一頭大鯨。五個人中間,只要死上一個,你們誰先來?當然,有人願意將它全部吃下,代替別人而死,也可以。當年的南大將軍,有無數的將士願意代他而死,可他還卻不願意,慷慨就義。不知你們之中誰有這樣的榮幸?”

沒有人回答。

夏菡嘴裏的布被取下來了,連聲道:“我先來,我先來。當然只吃一片。”

如果夏添在這裏,他會不會代替她死呢?也許會,但他只會替她而死,其餘的人,他怕是不會理那麼多。

潔白的象牙筷子夾起了同樣潔白的百合花瓣,眼看就要到夏菡的紅唇處了,夏寄道:“等等……”

夏菡眼裏冒出了淚花兒:“我們不愧做了一世兄妹!哥,你代我?”

“夏菡,你今日擦的什麼口脂?顏色那麼惡俗,一點也不襯玉色的百合。”

聽了這話,廳堂傳來一聲悶哼,是那眉目清秀的店小二的。

店老闆冰着臉道:“快點吃,別耽誤了時間!”他的手摸上了殺豬刀。

夏寄忙縮手退下了,對夏菡道:“妹啊!你路上保重,如果遇到爹娘,就向他們問聲好。”

我聽到了牙關咬得極緊的咯咯聲,眼看那百合就送進了夏菡的嘴裏。隔了良久,她喜道:“不是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先吃的人活的機會大!”

說話間,夏寄運筷如飛,夾了一片入嘴,良久也道:“這個道理我早就知道了,想不到讓你搶了先。”

這兩個禽獸。

“王爺,太子,這兩位說得不錯,現在只剩下三片,不知道誰先試試呢?”

“夏侯楓,你又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守在這裏,無非是為了南大將軍替齊聖帝埋藏的那批珠寶。本太子的房間想必你早就搜過了,現在地圖就在這裏,你想要就拿走,何必搞那麼多動作出來?如果我們死在這裏,只怕你找到珠寶,也沒命享受!”白問鼎淡淡地道,他攤開了手,手心是一枚圓形如印章一般的東西。

我總感覺這東西有點兒眼熟,可怎麼也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我明白了白問鼎為什麼跟在白冪身後不走了,果然無關於風月。

他緩緩地翻轉掌心,那印章便跌落桌面,店老闆卻不拿它,反而冷笑:“南大將軍的性命就值這枚印章?”他將桌上的百合遞到兩人面前,“你們誰先開始?”

百合只剩下三片,中毒的幾率大了很多。

我望了望白冪,又望望白問鼎,顯然兩人都不想開始,於是我伸出了手,望着這三塊一模一樣的百合,我有些猶豫:“哪塊比較好吃?”

白冪厲聲道:“哪一塊你都不能吃!”

店老闆道:“規矩已經定好,你們誰也不願意替人承擔生死吃下五片,所以,只能各司其責。小姑娘,看來你這位義兄雖不願意你死,但也不願意替你!”

我夾起百合想送進嘴裏,卻誰曾想冷風忽至,筷子一斜,那枚百合就重跌進了盤子裏。

店老闆急走上前,伸指連點,白冪好不容易積蓄的力量一下子消失殆盡。

“到底是閻羅鬼影,中了老夫的霧影之毒還能恢復幾分功力。可你要知道,你中的不是一種毒,老夫給你敬的茶水,可不是那麼容易喝的。”

這店老闆趁着夏寄設圈套給白問鼎,當場捉住夏寄,再假作發怒,引得白冪前來調解,他再獻上茶水。再精明的白冪,也不會去懷疑一個悲痛的父親。

更何況白冪早已知道了夏寄和夏菡私底下的動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次,這位店老闆才是最大的贏家。

“既然你們不吃,那不如我來喂你!”他端着盤子往我們走了過來。百合花瓣在堂廳內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玉石一般的光芒,沒有人知道哪一片可奪人性命。

“你當真不想要這枚印章,那我不如毀了它!”白問鼎忽然間手如閃電,拿起了那枚跌落桌面的印章,“本太子的武功,可比二弟差不了多少,雖沒有能力站起身來,但使這枚木製印章化為彘粉,還是可以的。”

店老闆端着碟子的手頓了頓,白問鼎看得清楚,笑道:“看來這一位說得不錯,所謂的替南大將軍報仇,不過是一個幌子。”他面色變冷,“將我們的毒解了,這枚印章就歸你了。”

店老闆哼了一聲:“所謂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我已知道得清楚明白。的確,我們這些兄弟在此多年,每個人都有妻室兒女,都想給他們好的生活,但南大將軍的仇,卻不能不報。既然這樣,就用一個百合花花瓣換取這枚印章,你不用再吃。但剩下的兩位,卻是要吃的,至於剩下的兩枚有沒有毒,聽天由命吧!”

他將一個花瓣掃在桌面上,拿着碟子端向我與白冪。

根據夏菡與夏寄的理論,白問鼎對白冪有莫名的情感,所以,我緊張地盯着白問鼎。同時,我發現夏菡與夏寄,同樣也緊張地盯着白問鼎,可他居然慢條斯理地喝起了茶,這是明顯的事不關己、坐山觀虎鬥啊!

碟子先放在了我的面前,剩下的百合花瓣只留有兩片,這便表明,我和白冪各有一半的中毒機會。不過如果白問鼎的那一片有毒,那麼,我和白冪便能逃過大難,但世上之事,哪會那麼幸運?

店老闆親手夾起一片百合花瓣,往我的嘴裏遞了過來,瑩玉的顏色,有隱隱的香味,在燈光下誘惑着人往嘴裏送。我忽然想起了某位著名小說家說過的話,毒花如同美麗的女子,最為致命。

我盼望着白冪能像上次一樣,從僵直中忽然清醒,殺他個措手不及。可惜,僵直着的人依舊僵直,而且臉成死灰之色。

我嘆息地看着那花瓣越湊越近。有毒的,沾上一點就死,沒毒的,可能味道還不錯。

只等那花瓣沾唇,便一切都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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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朵朵笑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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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您那位侍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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