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兩天後蘇瑜領着一批人,帶着從匯江盟籌備好的糧草上路,一行五十幾個人,壓着二十車糧草先行上路。其餘的一隊人馬由另一個人帶隊,至於是誰周制善一直說要保密。
不是他們一行人要這麼謹慎,而是如今墨陽的形勢由不得人不謹慎。因為大雪的原因,全國各地的糧食作物都有不同嚴重的損毀,而以墨陽城最甚。周圍的糧食物價飛漲,甚至有些難民買不起糧食就直接動手搶的。
所以為防意外,他們不得不多派一些人手來押送。
“少主,前面有間茶寮。”李靜靠近蘇瑜輕聲說道
蘇瑜看了看身後的隊伍,點了點頭“你去通知後面的人讓他們原地休息一會兒。”
李靜點頭去了。
“怎麼停了,今天不走了嗎?”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蘇瑜,這前不着村后着店兒的
“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再繼續趕路”
以前他都會直接無視我的問話,這次居然回答了,還解釋了一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回頭看了看後面的人,皺起了眉頭,“你看後面那兩個人是什麼人?”
蘇瑜順着我的視線看了一眼,而後不感興趣的別開了眼睛。見他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撇了撇嘴,自顧自的觀察起來。雖然那三人的衣着非常的普通,但是就是讓人覺得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特別是其中一個人,周身的氣場完全就不像是商賈,倒像是哪家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於直接,那人轉過頭來看着我,目光中滿是打量。我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他,對着他笑了笑而後一溜煙兒跑開了。
湊過去與蘇瑜坐在一張桌子前,端着面前的茶碗就喝了起來,明明已經是初冬,這幾日竟然還有些悶熱,實在是奇怪。
“少主,安排好了”李靜回來,站在桌子旁邊,躬身回答
“你也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李靜也不多言坐了下來。
“少主,那幾人?”李靜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詢問
蘇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李京這才覺得自己唐突了,不該過問的事情不問。
“周家的朋友,只說是和我們順路,一起走一段路上有個照應。”蘇瑜最終還是解釋了一下。
“那我們路上的時候,需不需要......”
“不用,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不用管。”而且臨走之前杜長峰曾經叮囑過他,不該看的事情不看,不該問的事情不問,不該想的事情也別想。
而且還讓他對於周制善的事情,能不參與,就最好置身事外。
雖然杜長峰沒有明着點明周制善的一些事情,但是從他最近做的一些事情,以及言談之間泄露的某些意向,不難猜出他和上面的人有所牽扯。
所以如今跟着他們一起去墨陽的人,只怕身份也並不簡單。有隱藏就證明有麻煩,唯一讓自己離麻煩遠一點的方法就是不聞不問。
照蘇瑜這麼說,連他也不知道那幾個人的身份,這就不免讓我更加好奇了。
轉頭偷偷的打量了他們幾眼,不看還好,一看就發現他們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他們幾人旁若無人的走在一旁自桌邊坐下,有一個人從身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個精緻的白玉杯,隨手為那個滿身貴氣的人滿上,試了水溫才遞給了那人。
後者則動作優雅的抿了一小口。
我看了看身邊牛飲的李靜,再看看自己茶碗中已經見底的茶葉,不由得汗顏。
“你慢點兒喝,又沒人給你搶。”果斷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李靜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蘇瑜,一臉無辜。
“你不也......”
“我知道你辛苦了,但是好歹注意一點形象嗎,你走在外面代表的是杜家,代表的是匯江盟。”
“我......”
“行了,這次也就算了,下次注意一點兒。”說著不帶李靜有任何的反應,趕緊離開了現場。
“......”
蘇瑜像是沒聽到一般慢慢的喝着手中的茶,目光悠遠的看着遠方。
靠坐在馬車上,感覺自己身體都快要散架了,我果然不適合坐馬車,簡直就是在遭罪。
“啊,不行了,真的太難受,骨頭都快散架。”皺着一張臉
“你也可以選擇自己下來走路”李靜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我一尋思,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雙腿着地的時候差點又像上一次下馬一樣摔倒在地。這一次幸好我機警,只是腿軟了一下,但是我很快就挺直了身體。
回頭就看見李靜略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因為馬車上的糧草着實有些重量,所以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我在一旁活動活動了腰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也沒幾輛馬車從我身邊走過。
站在路邊,看着面前蒼翠蓊鬱的大山,心裏升起了一股懷念,張開手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頓時神清氣爽。
右手腕上的紅線有些異動,看着周圍沒什麼人,背過身悄悄地看着它,問它想做什麼。它當然不能回答我的話,只是一直拿着頭指着一個方向,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濃密的草叢。
這裏面會有什麼東西啊,你這麼想去嗎?紅線只是不停的拿頭來蹭着我的手掌,看着它一直在我面撒嬌的份兒上。
“好啦好啦,你想去可以,但是必須快些回來,我們這是在趕路呢。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出去就一整天都不見蹤影。”
紅線又乖巧地蹭了蹭頭,我這才放它下去,一到地面上就立馬不見了蹤影。
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它又會花很長的時間才會回來。
當蘇瑜他們來到一家驛站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時分,如果繼續趕路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又遇見一個休息的地方,一行人這才決定現在這兒休息一宿,明早再上路。
安排眾人住下以後,蘇瑜便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結果看見李靜站在門口,不停的張望。
“怎麼了?”
李靜被嚇了一跳,看了看蘇瑜,動了動嘴皮子“那個凌渺渺好像沒有跟上來。”
蘇瑜這才發現從下午開始確實沒怎麼看見凌渺渺的身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什麼時候不見的?”
“今天下午的時候,她說坐在車上不舒服,就下了車走一會兒。”李靜的聲音越來越小,看了看蘇瑜的臉色,沒敢再繼續說。
“然後呢?”
“然後她就下了馬車走路了。”
李靜本以為蘇瑜會再說什麼,結果蘇瑜直接轉身上了樓。
“你自己也先下去休息吧。”
李靜本來還想着蘇瑜會說自己的兩句,結果沒想到就這樣就完了。
蘇瑜一邊往房間走,一邊在心裏總想着,以前在全州的時候,她都能夠找到自己和李靜的住處,相信這一次也能夠找過來吧。
半夜時分,楚文景在房間裏已經休息,走廊上卻傳來一絲異動,守在他身邊的護衛立刻警惕的盯着門口,手也按在劍上。
“吱”木質的地板在寂靜的夜裏發出巨大的聲音。
藉著微弱的光,看見一個聲音出現在房門口“啊啾”突兀的一聲將原本陷入沉睡的楚文景也驚醒了。目光冷冽的盯着房門口,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
“啊啾”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噴嚏,屋裏的人只看見門外的身影猛地弓了背,而後房門就直接被人撞開了。
那人緩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仰着頭大有再來一個衝動。
在凌渺渺闖進房間的一瞬間,周圍的護衛已經將楚文景緊緊地護在身後,一手執劍立在胸前,一臉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見人半天都沒有動靜,立馬衝上前去,一劍架在來人的脖子上將他制服。
等到眾人點燃了燭火才發現面前的不速之客是誰。
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的劍,害得我想打噴嚏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傷到了自己。
“你是什麼人”也不怪這幾人認不出凌渺渺。
原本她這次出來的時候就是作的一身隨從打扮,粗布灰衫頭上還戴着一頂帽子,將滿頭的烏絲都籠在了帽子裏。
而此刻她身上的衣衫襤褸,原本戴在頭上的帽子也不見了,臉上更是不知道在哪兒弄得就不見一塊乾淨的地方。是個人也不能將她和之前的那名小廝聯繫在一起。
“誤會誤會,我就是路過的。”乾笑着做着蒼白的解釋
“說,誰派你來的。”目露凶光,簡直有種立馬就會殺人滅口的錯覺
“真的是誤會,我只是從門前過而已。”
“從門前過,那你為什麼會進來。”那人很明顯就是不信
“我......”我能說我就是忽然之間打噴嚏,然後手撐在你們的房門上,結果一不小心一用力你們的門就自己打開了嗎?而且還差點害我摔了一跤。
但是看了看那人的表情,我覺得我如果這樣說他一定會下手殺了我。
“你去哪兒了?”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蘇瑜的聲音,簡直就像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