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誰與爭鋒
誰知楚不秋早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反倒“咯咯”一笑:“碎屍萬段?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楚不秋還稀罕這個破身子?趁早將齊月的金球與我,早去早投胎!“
說罷,他當真手上一用力,刀口頓時在齊月白皙細嫩的脖子皮上勒出血淋淋一道口子。
“楚不秋!”
“楚不秋!”
白川魚和吳歌兩道聲音不約而同地怒吼,驚得連半昏迷的朗畢猜都睜開了眼:“......這他奶奶的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看好的貴女小娘?”
頭頂巨猿來回攀爬,承不住重量的崖壁悉悉索索碎石掉落,打在臉上生疼。
一時間,人人面色複雜,個個卻都不能動彈一步。
吳歌此時見楚不秋控制了半死不活的齊月,心裏又是喜又是驚:一來得了齊月便有了籌碼,起碼今日是不得死了,可二來白川魚又豈是吃素的?用別的談判說不定還能有圜轉餘地,可動到了齊月性命——
吳歌老邁渾濁的眼珠滾了兩滾,楚不秋押着齊月對峙白川魚,這等場景何其眼熟?他見過無數個其他版本,楚不秋你自尋死路,觸了白川魚的逆鱗,還指望能殺出一條活路來?
最終,吳歌重重地嘆了口氣,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秋!”吳歌地拖着老邁的聲音盡量溫和道,“擒着這丫頭沒用!你快走!”再不走,白川魚能把你剁成肉餡啊!
然而楚不秋此時已經陷入半癲狂:“師父,你還是不讓我殺她?”他問一句,拖着齊月向前走一步,漸漸從祭祀台陰暗處走到了眾人眼前。
此時的楚不秋衣冠頹喪,與吳歌比起來,勉強維持了個衣衫完整,他眼中銀色光芒一閃即逝,眸中儘是兇狠神色:“白川魚,你不是想救她么?——放下兵刃,交出金球,放在祭台上,然後滾一邊去!“
白川魚一聽之下,眉頭微皺,可見楚不秋此時神色狂亂,也不與他廢話,只翻身躍下烏雲巨鳥,將強弩鐵劍和懷中金球放在祭司台上。
說來也奇,那金屬球甫一放在漆黑如墨的祭司枱面上,便自動自發地帶着暗藍色光芒向另一頭滾去——
只聽“噹”一聲脆響,金屬球吸在了祭台一側的一個金屬託盤上。
看清那個金屬託盤,白川魚眼都紅了。那不正是上一世齊月和科考隊遇到的古代異文明祭祀台上的那個金屬託盤嗎?自從被大江打翻,梁冰冰跌出祭祀台.......
他漸漸握緊了拳頭,如果從沒有過這個祭祀台,如果沒有過金球,他和齊月一定還在上一世那個文明社會裏師慈徒肖,其樂融融。說不定,說不定——
白川魚猛然抬起眸,烏黑的瞳孔里星光點點閃亮:“你放下她!”
楚不秋掏出自己懷中的金球,看着那暗無光澤的金屬球,冷笑一聲,隨手也拋在了祭台上。
隨即,他再一伸手,將齊月那個金屬球也掏了出來。
“你......”白川魚已經在頭腦中將楚不秋痛扁一萬遍了,“你、放、回、去!”
齊月的金屬球光暈依然,淡淡的金色流轉不息,映得楚不秋面色崎嶇猙獰。他不知是笑還是哭,只詭譎地咧着嘴望着那金屬球發愣,隨即伸手一放,也將金球擺上了托盤。
吳歌這時候才幡然醒悟,覺察出不對勁來:“楚、楚不秋!你想、想幹什麼?!”
吳大國師面色如墨,眼中暗紅濃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他已經猜出楚不秋的意圖。
楚不秋則一臉狂妄,激動與憤恨佔據了他大部分情緒,只望着吳歌白川魚呵呵冷笑:“你倆再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站在一起……在一起,對付我吧?”
白川魚手無兵刃,而吳歌則渾身是傷是泥。
楚不秋不屑道:“你們兩個如今兩敗俱傷,誰能與我爭鋒!”
“......楚不秋,”吳歌聲音沙啞,“你,瘋了。”
“呵呵呵,呵呵呵......”楚不秋笑得比哭得還難聽,“我瘋?我瘋??”
他一手彎臂持刀,扣着齊月的脖子,一手抓着齊月後領子恨不得一步登天,衝著吳歌冷笑:“大國師,我生生世世追隨於你,忠心不二,多少次拯救你於水火,多少次立下汗馬功勞?”
彎刀一亮,照得吳歌白川魚心裏哇哇涼。
楚不秋苦笑道:“可你,從來眼中只有齊月——這賤婢除了偷雞摸狗手腳快,除了犟頭犟腦一根筋,她哪一點比得上我?”
吳歌啞然。
齊月失去意識,小小身軀不自覺地往下出溜,楚不秋咬牙一肘子擊在她后心,打得她一踉蹌歪歪倒倒又要跌下。
“齊月!”白川魚目眥欲裂,恨不能現在就活撕了楚不秋。
然而,彎刀一頂又牢牢擱在齊月喉嚨上,白大將軍饒是百鍊精鋼,此時也只能啞然熄火,眼睜睜看着楚不秋對齊月下狠手。
白川魚雙眸血紅:“.......你放了她,金球全部都歸你。”
楚不秋冷笑,不待答話,自顧自拖動齊月,往那金屬託盤旁邊走。
吳歌已經咳着喘着喃喃道:“他......他想要那金球並非一日兩日了。楚不秋,不是我不給你金球——根本沒有人能駕馭那些金球!我不能,你也不能!”
發自肺腑之言,往往聽起來更加刺耳。
楚不秋聽吳歌這麼說,更是瘋狂咆哮:“你不能,我不能,憑什麼她能?!這賤婢,她算什麼東西!!我是一國公主的時候,她就是下作奴婢。如今,她倒能爬到我頭上來了!?”
說著,楚不秋撩起眼皮,一抬胳膊指向吳歌:“你,把你的球也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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