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過年
剛到門口就被二姨娘喚住:“聽說人還沒走,你去了就趕緊回來,別耽擱。”二姨娘也是後悔,早知道那日自己好心辦壞事,她是斷然不會去的。
不過如今後悔也沒用了。
南九應着,到大門口敲了門,見南秀兒開門,就將食盒遞給她,“我就不進去了,改明兒秀兒姐你得空給我送回來就好。”
南秀兒道了謝,見南九沒有要進去的意思,而且家裏這個時候,也不合適招呼她,便沒開口挽留。
南九轉身走,那房門剛關上的瞬間,她就聽到裏面傳來大伯娘的哭聲。
不過還是控制住了心裏的好奇,沒去管這閑事。
回了家,墨痕息已經來了,這便拿出鞭炮,掛在大門口。
南九拿着點燃的香跟在他身後,“你等我進去你在點。”
墨痕息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才從南九手裏接過香,立馬就將鞭炮點燃。
這就算了,他還一把抓着南九的手不讓她走,“這有什麼可怕的?”
南九前世小的時候偷偷學同學們玩鞭炮,炸傷過手指,所以一直有心理陰影,當下被他拉着,聽着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嚇得不輕。
甩不開墨痕息的手,急得直接往他手上一口咬去。
墨痕息手腕一陣疼痛,連忙鬆開手:“你屬狗的啊!”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南九一邊飛快地往家裏跑,還不忘將大門關上。
三姨娘在院子裏,見兩人胡鬧,忍不住好笑,“你倆要說大不大,但馬上就是十一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四五歲的娃娃一樣打鬧?”走過去給墨痕息開了門。
門閂一開,墨痕息跟個閃電耗子一般衝進來,直接朝着南九撲過去。
南九嚇得拔腿就跑,險些撞上抬着菜往堂屋去的四姨娘。
四姨娘嚇得連忙避開靠牆走,“你們倆胡鬧些什麼呢?”
南九剛才害怕一口咬下去,都覺得嘴裏有咸腥味了,指不定是見血了。所以心裏有些擔心墨痕息報仇,尤其是墨痕息這素來嘴就毒,人肯定也更毒。
眼見要被他抓着,急得撲進二姨娘的懷裏,“二娘救命。”
二姨娘剛給南九她阿娘燒完香,回頭正好叫南九一頭撞在懷裏,見後面氣勢洶洶的墨痕息,連忙將南九護在懷中,“這是怎了?”
“他拿鞭炮嚇唬我。”南九率先告狀。
墨痕息只將自己被南九咬傷的手遞到二姨娘眼前,“她把我手咬成這樣,山裏的老虎都沒她這麼厲害。”
“我呸,你罵誰是母老虎呢!”南九現在仗着有二姨娘保護,不甘示弱罵回去,但是也沒敢離開二姨娘的懷抱。
只是二姨娘看到墨痕息手腕上的牙印,都見血了,只將護在懷裏的南九推開,拉着墨痕息去上藥,一面責斥南九:“你這丫頭也是,怎麼下嘴這麼狠。”
南九委屈,“明明是他先嚇唬我的。”
墨痕息得了二姨娘庇佑,頗有些小人得志地回頭,眼裏有些炫舞揚威的意思。
南九氣得不輕,“幼稚!”轉頭去給她阿娘上香,“阿娘,好好保護阿爹一定要活着回來,倘若條件允許的話,順便保佑阿爹好運氣,混個小將軍當一當,再方便的話,也保佑我的生意順順噹噹的掙大錢,到時候年年給阿娘買大元寶。”
三姨娘進來,聽着她的話,不由得好笑:“你求個平安就差不多得了,求這麼多你阿娘也忙不過來啊。”
南九嘿嘿一笑,“也是啊,我阿爹又不會武功,能活着就大幸了。”於是轉頭朝着她阿娘的靈位改口道:“阿娘,就求平安算了,您也別太忙,好好休息。”
三姨娘哭笑不得,本來這給先人上香是很嚴肅的一件事情,叫她這麼一攪合,三姨娘發現想起大小姐,也沒那麼難過了。
回頭看着健康明媚的南九,心裏念道:“主子,您瞧阿九健健康康的,長得也越來越像您了,您也不必擔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着她的。”
主子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襁褓里的阿九了。
燒完香出去,二姨娘已經給墨痕息敷完葯,大家圍坐在大圓桌旁,南九和墨痕息面對面,還在置氣。
不過這樣的氣氛隨着筷子動起來,兩人就一笑泯恩仇了。
家裏祖父祖母還在,守歲這事兒也不用他們,就是吃得太飽了,怕積食,所以沒有馬上去睡覺,便翻出早年家裏還殷實的時候買的葉子牌玩起來。
三房這邊,也是團團圓圓,加上南九讓墨痕息送去的幾盤肉菜錦上添花,大人小孩都吃得盡興。
只是大房這邊,因有南大嫂一直哭哭啼啼的,要她走也行,但她要南福德替她做主,與黑腳溝那酒鬼和離。
可是那酒鬼人到中年才娶到她這麼個媳婦,怎麼可能願意和離,除非能給他一筆可觀的銀子,不然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剛開始兄妹倆是真的可憐她,但現在已經麻木了,加上她那些不切實際的話,血氣方剛的南福德甚至是有些厭惡她,“你當初若是拿這份逼迫我們的氣勢出來,咱家也不至於家破人亡。”
然後不理會她,牽着妹妹給南大的墳頭上去送年飯。
到了墳前,不免是傷懷一番,加上南大嫂還在家裏賴着不走,兄妹倆就越發不想回去,索性就坐在墳頭上,一直天黑,村子裏從下午就響個不停的鞭炮聲停下,兩人才回去。
回去才吃完年飯,碗筷都還沒得及收,房門就被人砰砰地拍響。
這聲音一響,南大嫂頓時慌了神,嚇得急忙躲到南福德的身後去,與此同時,外面傳來叫罵聲。
“你個死婆娘,死在這裏了么?趕緊給老子回去做飯!”
能這麼罵的,還讓南大嫂這麼害怕,除了她黑腳溝的男人,沒旁的了。
南福德看着被驚嚇到的妹子,一把抓起南大嫂,便拖着往門口去。
大門一開,將人塞給了門外的老頭,“帶着趕緊滾。”
門外的酒鬼叫罵聲嘎然止住,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南大嫂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拍門聲:“兒啊,你怎麼忍心叫娘受苦,你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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