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討要
南九想立馬拔腿就走，可她這借口還沒到嘴邊，馬翠香就已經將目光朝她投遞過去，“阿九，要不你去與我說一說？”
南九當然不願意，那龍小二和李酌是情投意合了，自己非得讓昕兒插進去作甚？何況昕兒才什麼年紀？但一時還真找不到搪塞之詞，正是着急之際，謝上弦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下面寨子來人了。”
南九往日裏偷得半日閑，就怕聽到謝上弦的聲音，她一來必定是有事情找。
可現在聽了覺得簡直是天籟之音，立馬就從椅子上跳起來，“好，咱們馬上過去。”
謝上弦一見她這樣積極，又見馬翠香在此，多半是又提起了南斐他們的婚事，不然小姐怎麼這樣避之不及。
於是一出門就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也有小姐怕的人。”
“我哪裏是怕她，我也是想着她這些年來不容易，做母親的也自然是希望兒女好，所以才如此的。不過她這操心過分了，幹嘛還要拉上我，我和阿斐他們可是平輩啊。”一面慶幸謝上弦來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與她說才好。
什麼詞什麼借口都已經說攔了。
一面問起謝上弦，“哪個寨子？”
“虞家莊。”謝上弦回著，有些擔心，“今年下面的各個寨子收益都不錯，唯獨他們虞家莊欠了些，這眼見着已經是秋末了，只怕他是為了過冬的事情來的。”
南九聽得這話，這才見着這院裏花草已經開始凋零，梨樹上的葉子也開始泛黃，不免是有些感慨起來：“今年過得倒也真是快。”景瀾這不會又要年後才能回來了吧？
一面回著謝上弦的話，“早前倒也聽易大哥說過兩回，他們的那地勢低洼的地方，遭了水災，想着想要修些水渠，我覺得倒也可行，今年冬日裏看看能不能抽出空去。又或者讓阿斐那邊安排水管的時候，直接一併給修好，到時候多給大家些工錢就是了。”
人實在不夠，就在他們莊子上雇傭也是一樣的。
主僕說話間，已經到這邊的小廳里，虞家莊的莊主虞申已經在這裏等着了，到底是來求人的，所以也帶了不少東西來，但對比起從這蜃海樓得到的好處，他那點土特產也算不得什麼。
“見過東家。”他連忙迎上去，笑着要請安。
南九見了連忙抬手，有看到他帶來的東西，“你有事情只管說，只要是我這裏能辦的，必然是不會不管。往後斷然不可如此，何況我聽說你們莊子上今年收成本就不大好。”
虞申原本琢磨着，如何開口才好，但沒想到南九這一來，一進廳就直接將話頭給開了，心中大喜，連忙趁機道：“是呢，今年打算入冬后就修建水渠，到時候應該能避免莊稼再遭水災，只是今年……”
原本已經打好的腹稿，這會讓真要說出來，到底還是有些難為情。
南九自然是看在眼裏的，也沒那麼多工夫與他在這裏浪費，也就直接問道：“棉花要多少？石炭缺多少？糧食呢？”
虞申有些愣住了，心想南九怎麼曉得自己就要討要這些東西呢？
這時候又聽南九說道：“你給個數，我到時候會打發人下去核實后，就會讓人直接送過去，你讓莊子上的人老百姓不必擔心，這年我必然是會讓你們過好的。”
這……虞申哪裏還用得着說什麼？直接‘噗通’一聲朝南九跪下聲來，“我曉得東家不喜歡這些規矩，可是東家這樣雪中送炭的大恩，我們是不能不記的，這裏虞某就代下面的老百姓給東家磕頭了。”
這樣的場景南九已經有些麻木了，謝上弦那裏都不用她開口，就趕緊將人給攙扶起來。
虞申卻是越發過意不去，自己來討要的這些東西，不是個小數目，他那莊子上里裡外外，加上周邊的農戶們，少說也是上千戶人家，七八千的人呢！
自己也不單隻要一樣，而是這過冬的東西樣樣都要。
他自己偷偷算了一筆，那銀子嚇得自己想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可到南九這裏，還沒開口，她那裏就允諾了。
所以得了這個好消息，匆忙跑去書院看兒子一眼，就打算趕回虞家莊的，也好叫大家放心些，免得總懸挂着這過冬的事情。
倘若沒有這些，不曉得又要餓死凍死多少人呢。
虞家莊收成不好，虞少龍這少主自然是知曉的，見父親紅光滿面來找，心裏便有了數，“東家答應了？”
“嗯。”沒了這些擔憂，那虞申聲音都精神了幾分。
虞少龍連問：“給了多少？棉花和炭火，必然是得要一樣的，爹您別不好意思，沒開口吧？”
說來也是奇怪，按理他們那邊地勢相對矮一些，但是到了冬天那寒冷卻是不少一分。
從前他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近來學了地理課，懂得了一些其中的原理。
不過當下也沒顧得上與他父親說，只焦急地看着他，等着回答。
卻見虞申高興地舉起三根手指，“棉花糧食炭火，我沒開口，東家就自己允諾了，只等着打發人去核實了總共數量，就能讓人送過去。”
虞少龍一聽，那得花多少銀子？一時有些震驚，好半天才道：“東家好生大方。”
“這叫什麼大方，那是仁德心善，掛記着咱們老百姓。”虞申真希望，蜃海樓能一直存在，那下面的老百姓們就能永遠得到庇護。
因此拍著兒子的肩膀道：“好好讀書，往後不管你要選什麼學科，都要用一百個心好好學，將來得了本事，也要好好地為蜃海樓效力。”
虞少龍才不是這樣想的，“等我學好了，我就回咱們虞家莊。”讓虞家莊的老百姓們過得更好。
不過話才說完，就被他爹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回去作甚？好好留在蜃海樓，只有蜃海樓好了，咱們下面的莊子寨子才能得到好日子過。”
往前蜃海樓這裏還叫做黑雲堡的時候，那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年收成不好，還要節衣縮食給這黑雲堡上供，每年到了冬天，不曉得要死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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