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十八年後
“我……”溫詞看着這裏每一處都和夢裏一模一樣的場景,心虛紛亂,一時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她怔怔地看着孩子純凈的雙眸,詫異地問:“如果我說,我是夢到的,你會相信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這麼湊巧,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託夢這麼玄幻的事情,或許是她太想念蓓蓓了,無法解釋這個巧合,可這個真的算是巧合嗎?溫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件事,來到這裏,心更加茫然了。
她不敢和任何人說,夢裏蓓蓓是掉進海浪里不知所蹤的,不,現實和夢境是相反的,蓓蓓一定沒事。
“我相信。”大寶察覺到媽咪不穩定的情緒,溫柔地用小手牽住了溫詞的手指,軟綿的觸感讓溫詞很是感動,心窩子暖融融的。
電話打出去十五分鐘后,季向斯帶人來到了這裏,展開地毯式搜索。
溫詞還是有點恍惚,無助地看着男人,澄澈眼眸瀰漫開一層水霧,“我是夢到這裏,一直覺得不安心,就過來了,現在我是醒了還是仍然在夢裏面?”
看着她無助難受的模樣季向斯的心好像被撞了一下,瀰漫開心疼來,大手放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撫摸,溫聲哄道:“不是的,你醒過來了,可能真的就有這麼巧合,你剛好夢到了這個。”
溫詞深深吸了口氣,透過車窗望出去,心情就和天邊的烏雲一樣,灰沉沉的,“怎麼就這麼不湊巧,等下就要下雨了,我們的證據就要被大雨沖刷掉了。”
聞言,季向斯英俊的臉龐閃過一絲凝重,雖然會拍照片留作證據,但難免第一次不會發現到全部的線索,這場雨來得太不及時,給他們添加了一點困難。
“媽咪,你在夢裏還夢到其他的嗎?”坐在後座的大寶問,孩童的眼眸里充斥着和年齡極度不符合的沉思。
溫詞努力回想夢境裏的元素,這個夢境無比的真實,直到現在她依舊記得裏面的每一個看到的景物的,從來沒有此時這麼肯定的發現原來自己的記憶力也不錯,閉眼回顧一邊畫面,再睜開眼,溫詞無力地搖了搖頭,帶着歉意看着他們兩個,“我想不到了,那些人帶着口罩,幾乎看不到任何特徵。”
而且,這個夢境裏的東西,也不一定確定百分百真實,甚至都不能當成證據送去警察局。
想到蓓蓓如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溫詞就很不好受,心臟彷彿被人拿走了一半。
一隻溫.暖的大手圈住她的手背,帶來乾燥有力量的溫暖,暖了她漸漸發涼的心臟。
“放心,只要活着,我們就不放棄尋找,一定能找到的。”季向斯語氣里滿是篤定,今天找不到就明天找,明天找不到就後天找,他會找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蓓蓓在他們的生活里留下太多的歡樂了,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成員之一,她是他們的家人,是他們的女兒,是他們的寶貝。
溫詞輕輕把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如果真的有託夢這麼神奇的事情存在,就讓她再一次夢到蓓蓓吧,只要再有一次,她就能找到更多線索。
然而這次之後,她就再也沒夢見過蓓蓓了,再也沒有……
……
18年後!
“蓓蓓,媽媽不會忘記你,不管過了多少年,媽媽都會在家裏等你回來了。”
溫詞把剛摘下的鮮花放在藤編織的花籃里,望着波濤洶湧的蔚藍海灣,眼眶微微濕熱。
十八年了,轉眼之間,她從青春貌美變成了有白頭髮的中年女性,這麼多年裏,她都沒有再夢見過蓓蓓,一次都沒有,偶爾會做些光怪陸離的噩夢,可老天爺怎麼就是不肯讓她夢到她的女兒蓓蓓呢?
這個夢中的懸崖,已經被她買下來,在這裏種滿了鮮花,她把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這裏了。
一雙修長的手拿着針織披肩蓋在她的肩膀上,溫詞扭頭,對上男人俊逸的臉龐,一雙銳眸里含着的是暖如春風的溫柔,看着她笑了笑,道:“你又不記得這幾天天氣涼了,要添衣服。”
溫詞笑着嘆氣,道:“我是忘記了,怪不得站在這裏感覺比平時冷點。”
季向斯從背後抱上來,兩人相依為命的貼合在一起,男人把線條堅毅的下巴擱在女人的肩膀上,“小詞,眨眼間,過了十八年了,我們也搬過來這邊有五年這麼久了。”
“對啊,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這邊住了五年。”隨着時間流逝,溫詞渾身的活潑變成了沉靜的優雅,溫婉的臉龐上,總是那麼溫和,季向斯也跟着變得溫和,每次在公事上面有怒火,看到她這張臉就會消氣。
溫詞把臉頰貼着男人的下顎,緊緊相依,問:“現在什麼時候了,大寶二寶過來了沒有?”
“二寶說下戲了會過來,大寶今晚估計回不來了,他還要繼續在那邊談合約的事情。”
聞言,溫詞的臉色沉了沉,很是不滿:“這麼多年都約好了要在今天聚在一起的,他怎麼就食言了。”
找不到蓓蓓,他們還是要往前走,還是要正常生活的,一家人約好了,每年的今天,都要過來這裏看看,因為這裏是蓓蓓被帶走後最後留下痕迹的地方了。十幾年都這樣做了,偏偏今年,產生了變數,溫詞感覺十八年來的儀式感被破壞,心中難免有不爽。
男人用指腹點了點她的鼻子,輕聲道:“他又不是故意要這樣的,這個生意要是談不好,要損失挺多錢的,起碼十個億。”
聽到這個數字,溫詞面色頗為尷尬,乾咳了一聲,“這也太多錢了點。”
季向斯失笑,“可不是?大寶中午的時候本來跟我說了,晚上就到,誰知道剛說完這個兩個小時后,那個投資商又開始提要求,說合同有幾個地方還不是很清楚,要大寶晚上繼續跟他談談。”
“這是故意找茬嗎?”溫詞心疼兒子兩秒鐘,也不氣兒子了,把憤怒轉移到了投資商身上,“這個人是不是存心想拖延時間的?那個項目我也看過,很完美啊。”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嬌美的聲音:“爹地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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