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溫婉清新(二)
雖然她不像印度人一樣,會調教蛇類,可是與之耍一陣子,還是有這本事的。
寶藺別墅就給曼莉吧?
她家還有一個老年痴獃的老人,也是不容易。
帶着這樣的心情收了線,裴羽蝶進薩布麗娜辦公室而去。
與杜氏的合作未成,除了要自尋合作方外。
裴羽蝶得到的是薩布麗娜的嚴令。
如果再搞不定朔道的完全合作開發案來,那麼她就要上下打點,自己親自大幹了。
找合作方不難,關鍵是如何漂亮地完成任務。
這其中甚至關係到與覃氏的幾項合作運營以及資本。
若朔道不如預期之中的收益,不但薩布麗娜不放過她,連商長風那邊也會找她茬。
裴羽蝶回去的路上想到了剛才阿道夫的話。
這個人對她還是放權的,否則也不會不問緣由,就把簽名給了自己,憑她處置寶藺。
想到這兒,裴羽蝶認為自己有必要問薩布麗娜要一些關於合作方的資料等。
兩人畢竟是上下屬,總是針尖對麥芒,不利於以後的工作。
打定主意,裴羽蝶就往回走。
她走到半掩着的總裁辦公室門外,聽到了薩布麗娜正在說笑。
辦公室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她傾耳細聽了下。
薩布麗娜是在打電話,至於是跟誰……
裴羽蝶聽到了邵言隨的名字,以及馬休。
馬休是整個帕瓦羅蒂的頂級合伙人之一,擁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說一不二,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但這個人裴羽蝶沒見過,聽聞他上了年紀,經常喜歡搞些發明。
自己窩在屋子裏,不準任何人打擾。
裴羽蝶怪異地感覺薩布麗娜竟然能與馬休通電話,而且還能說到邵言隨?!
“您放心,公司絕不會留害群之馬……至於邵先生,他做得很棒……沒錯,私生女名聲的存在很影響帕瓦羅蒂在國際上的聲名,我會儘快把此事辦妥,另外我會吩咐邵先生,再加把力,深度挖掘,將此害群之馬,最終剝離!”
直到薩布麗娜說完話。
裴羽蝶才最終在一陣眩暈般的迷茫之中清醒過來,無邊的陰冷感朝她籠罩過來。
她跌跌撞撞地朝走梯而去,連電梯都不敢上。
跑到曠無人際的走梯的角落,將自己緊緊地抱住,她的世界再度只剩下她自己了。
原來商長風說的對,在公司網站上黑她的人不是別人,而真的是邵言隨?
她為什麼沒有想到,她為什麼到現在還留着最後一份寬恕給那個男人?
把她媽媽醜化到那種地步,之後還打來電話勸她收手?
十五年前那種孤寂陰冷再度襲擊着心扉,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人,是不可相信的。
他們明明表面上說得那樣好,他們的表情,明明那樣燦爛如花。
可卻能在轉過身去時,狠狠捅你一刀,不顧往日情份。
至於薩布麗娜,她本來想要好好地尊為上司,合作愉快。
看來現在根本沒那必要了……
薩布麗娜微笑地看着自己桌上的監控畫面。
裴羽蝶剛剛在門外面一舉一動,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麗莎在旁邊瞧着,手拿着根本沒接通的電話,笑嘻嘻地恭喜道。
“總裁,現在我們倒是很容易向頃少交差了,您這次肯定又能得到不少好處了呢。
“就是不知道會把裴羽蝶氣成什麼樣!看她那副見了鬼的樣子,真是嚇人呢!”
薩布麗娜則是老神在在地冷哼。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這個人,我又怎麼可能料到她會去而復返呢!”
“裴羽蝶肯定是抱着與我好好合作的心態再回來的,可惜呀,我卻為了利益破壞了這份美好!”
薩布麗娜臉上突然湧起一片陰森的寒滲,皺起了眉頭上全是毒辣。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裴羽蝶也不能再留了。
“反正商長風那的意思是,把裴羽蝶留給他。那麼,咱們就留給他一個光桿司令的裴羽蝶吧!”
收整好自己后,裴羽蝶才若無其事地回了自己辦公室。
不同的是曼莉眉眼間都帶着恭順之色,彷彿剛才兩個人的爭執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裴羽蝶低頭看看手機,想到剛才的簽名,遂對曼莉道。
“明天把最終文件拿給你,你可以隨意支配房子。”
曼莉甜甜地應了一聲,眼睛深處卻沒有多大的笑意。
轉過身後,整張布施得宜的小臉都陰沉下來,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裴羽蝶並沒有看到這些,心中還以為曼莉對拿到房子心懷感激。
下班后,她約林澤去西餐廳。
上次林澤做的那頓西餐被浪費掉了,她並沒有吃太多,反而都送進了冰箱的腹中。
等再想起來吃的時候,卻已經餿了。
兩人進了X市中最大最貴的西餐廳。
裴羽蝶雖然並不欣喜於重回帕瓦羅蒂,不過該盡的禮儀還是不能少的。
林澤在自己能再入帕瓦羅蒂,功勞不小。
她想請頓飯,略表感謝之意,順便在這個時間與他好好聊聊。
兩個人找了一間靠窗的位子,裴羽蝶本來想找個豪華的單間。
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上次與周境得在茶館裏面,處在單間那種密封的環境之中。
她已經在心裏有了陰影,本能地抗拒那種環境。
兩人各點了份西班牙蜜汁牛排,澆汁三文魚檸檬煎。
彼此含笑,賞着窗外的夜景,吃起面前的美食來。
“等X市的生意穩定一些后,我想去一趟總部,見見阿道夫。”
裴羽蝶抬頭看看林澤,眼眸含笑,清靈的雙眸印着夜色,如精靈般熠熠生輝。
林澤看看外面的倆人,不贊同道。
“我想這件事情得經過頃少的同意吧。”
裴羽蝶也看到了在外面飢餓着的索超和索金,無奈地搖搖頭,委屈道。
“我有讓他們進來一同用餐的,可是他們不願意的。”
“這兩個人對頃少很忠心,小慕,我看你是出不了國的。”
林澤語鋒帶刃,笑顏中藏着曖昧的顏色。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男人了。”
裴羽蝶知道他的意思,笑容淡下來。
“他就快要娶杜冉雅了,就算真的對我存了點心思,也只是讓我當小三罷了。”
“我看頃少似乎都不怎麼與杜冉雅出雙入對的,更沒有在媒體上一同出現過,除非必要的場合。更是對杜冉雅的乾藍苑也不去,這樣子還不能算是為你守潔?”
林澤含笑地調侃她。
“你的意思是,最近那男人的花邊新聞少了?”
裴羽蝶秀眉微蹙,帶着憂慮,聲音也低下來,帶着陰鬱。
“幾乎沒有。”
林澤正了正神色,毫無紕漏地回她。
“頃少是個花心的男人,換女人如衣服。可他如果真的那麼無度的話,又怎麼可能把覃氏做到如此強大的地步?看來,他是真的對你用了心。”
“對我用心,就是囚困我么?”
切了一小塊肉,裴羽蝶擦掉上面的醬汁。
臉上帶着感傷,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都離不了他強大炙熱的懷抱,以及無時無刻的掌控。
雖然有時候她會感覺到溫暖,但大多數時候,她只會感到束縛。
兩個人正自聊着,從這間餐廳的門外突然進來幾個人。
裴羽蝶定晴看去,只見圍首的是威儀儒雅的杜博誠。
隨之跟來的還有兩個對他點頭哈腰的中年男人,在杜博誠的身側始終護隨着一個身材不夠強壯卻足夠精練的男子。
裴羽蝶目光追隨這男子一刻不離,那男子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
倏然扭頭,剎時間撞進她的眼中。
一個激靈,裴羽蝶渾身寒顫。
一種彷彿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精靈的眸子沒有退縮。
餘光將這男子上下掃了一遍,最後落在他露出的一截手臂。
那只有拇指蓋那麼大小的如舊藍紙顏色的獸形印記上。
彼時那一行人已經往餐廳中最貴的包間而去,裴羽蝶目光緊隨送他們而去。
林澤在這邊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迴音。
“你剛剛在看什麼?”
“林澤,剛才那個男人是誰?跟在杜博誠身邊那個男人?”
裴羽蝶怕他聽不清楚,又解釋道。
“繆安,聽說是杜博誠的心腹。”
林澤怪異地回她。
“怎麼,你看出什麼了?”
裴羽蝶以手輕沾高跟杯中印着柔和燈光的紅酒。
在桌上畫出了一個如舊時部落信仰的獸形頭顱。
“你有沒有見過這東西?”
看到餐桌上那濕濕的痕迹,林澤本能地搖搖頭。
卻敏感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同。
“你是指這個繆安有古怪??”
裴羽蝶緩緩地搖搖頭,眼中帶着危險的黑暗,一字一句道。
“當初我在商長風的黎園回來的時候,暗殺者的激光瞄準,那紅色的點圈處,我在裏面看到了這個印記!”
林澤手中的高腳杯扔下,怔了怔。
“這麼說你真的冤枉了頃少?暗殺你的真的是杜博誠了?”
裴羽蝶與林澤匆匆結束了晚餐,一路上心裏面回蕩着商長風的話。
杜家錯綜複雜,會自行毀滅的!
現在她感覺出商長風的話裏面,有些道理,轉頭朝林澤道。
“你去給商長風電話,問問他這件事情。他問起來的時候,你就說是你自己看到的。”
不想跟那男人牽扯,裴羽蝶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到了林澤的身上。
林澤不由地搖搖頭。
“小慕,你覺得頃少會相信我的話嗎?有後面那兩位緊密跟隨,我看這個電話還是由你來打比較合適。”
他已經不止一次地發現,頃少看他時的那股眼睛透着殺機。
林澤每每碰上,都覺得心膽俱寒。
他只是與小慕一起走過來的,並沒有想着與小慕有什麼發展的。
他還有自己的美人堆呢,可沒打小慕的主意。
不過在頃少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
他覺得自己在頃少的眼中,幾乎就成了一根刺,那眼神就像非把自己除了不可的樣子。
“好吧。”
裴羽蝶無奈了下,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林澤不知道那邊頃少說了些什麼,但是裴羽蝶掛了電話后卻道。
“去黎園。”
林澤聽了大喜。
心裏面為小慕而高興,看來她與頃少的好事將近啊。
這下子,自己今晚也能睡個安穩覺了,不如去找安妮,好像很久沒有找她了呢!
車子開到了黎園,裴羽蝶卻不讓林澤走。
“跟我進去吧。”
在這種時候,單獨面對商長風,裴羽蝶心裏面不太習慣。
而且又是在危險的深夜,她總覺得自己那通電話打得實在太急燥了些。
如果是白天,那個男人還能稍微收斂一些囂張的氣焰。
“小慕啊,你與頃少在一起,我就不去了吧,這些天我都沒見安妮,不知道她……”
“那你走吧!”
裴羽蝶轉頭狠狠地白了眼林澤,從認識至今她都覺得這個男人很是完美。
可是今天她發覺這個男人極好色。
而且重色輕友。
林澤果斷依言開着車絕塵而去,裴羽蝶望着只留給自己一個車屁股,頓時肝火直冒。
她抬步往黎園走去,身後的有輛車子姍姍而來,不用看就知道,是索超和索金。
裴羽蝶頭都沒回,抬頭掃了一眼未變絲毫模樣的黎園。
幽幽的燈光打在兩側,一路行來凈是收整得茂密的花草。
深夜的空氣裏面沾濕了花香的味道,隨着涼風撲面而來。
抬步進了正廳,管家張伯早帶着人在門口守候了。
裴羽蝶一進門,兩排僕人就跟着恭身行禮,張伯帶着她往樓上而去。
“頃少呢?”
裴羽蝶聲音裏面有些緊繃,一來就把她往樓上帶,算什麼意思?
“少爺在書房,裴小姐不正是來見少爺的,莫非是想見少夫人?”
張伯的聲音沙啞蒼老卻勁力十足,極力壓抑着的有力聲色,帶着輕嘲挑釁味道。
根本不需要想,張伯嘴裏面的少夫人,除了杜冉雅還有別人?
裴羽蝶聽到這兒,臉頰上火辣辣地灼燙。
心裏面莫名地升起一股被欺騙,甚至是委屈酸澀之感。
明明可以約她白天見面的,明明可以開誠佈公地談談地。
可那個男人,難道又想像上次一樣,與別的女人大玩房中之樂。
而如今女主角換成了杜冉雅?
張伯看到裴羽蝶清靈的眼睛裏面明顯露出來的冷色,頓時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他往四下偷掃一眼,發現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裏。
這才猛地停下腳步,裴羽蝶頓時也煞住了步伐。
冷艷的眸地對上那雙蒼老的面容。
“張伯還有事?”
剛才已經警告她,杜冉雅得到了他的愛,讓她忌憚着點。
現在,他又想怎樣?
那雙深黑的眼眸裏面明顯敵意非常,張伯卻彷彿沒事人兒一樣,狀似和藹可親地呵呵一笑。
“恭喜裴小姐又回到帕瓦羅蒂,不僅是我們,還有少爺,也很高興您能‘復職’!”
裴羽蝶聽了,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深冷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老人。
這明明沒有任何恭喜之意的話,聽在她的耳中不僅僅帶着異常的尖銳。
更含着某種陰謀的味道。
她很清楚,商長風才不希望她回到帕瓦羅蒂。
可是,張伯說這番話又暗含什麼呢?
她兀自定在原地,張伯已經大步朝前走去了。
如果早知道裴羽蝶對他有了懷疑,那麼他也不會像上次那樣自討沒趣地。
給她送避孕藥去了。
張伯想到這兒,停下步伐轉身朝裴羽蝶揮揮手,然後指指眼前的書房。
“到了。”
他只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
到底用怎樣的方法知道自己是為杜家辦事的?
明明他沒有露出半點兒破綻的。
難道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比不上一個黃毛丫頭?
何況還是杜博誠不讓進杜家祖譜的“賠錢貨”?
裴羽蝶疏離而禮貌地點點頭,盯着張伯離開。
看着那蒼老的背影,一時間心頭萬緒攢動。
當初邵言隨為了救自己而被杜冉雅潑出來的液體灼傷。
之後杜天奇又那麼順利地進出黎園。
甚至是不為商長風所知,這些全是這個張伯在那裏暗中守護着。
張伯是杜家的人沒錯,可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正自無解的時候,書房的門突然開了。
裴羽蝶本能地抬頭去看,從裏面清幽地傳來一陣好聞的檀香。
她目光掠過,意外地看到商長風正在奮筆疾書。
微微蹙起的眉頭,顯未出他極度的不悅。
可是手下卻沒有停歇,整個挺拔的身軀都托靠在了金貴的黑檀木製的書房前。
裴羽蝶揚眉看到不遠處的飄蕩着的窗帘,明白地點點頭。
“我過來了。”
她進門,順帶把書房的門關上,也阻止了窗外的風再把門打開的可能性。
剛剛還渾身散發著冷凜氣場的男人,聽到這話后,彷彿冰山初融。
猛地抬起頭來,俊美至極的臉一下子綻放出柔和的弧度。
那雙寒冰似地黑沉眸子,彷彿被熱水捂過一樣,帶着令人心動的溫度。
裴羽蝶無視地低下頭,隨手拎過一隻椅子過來想坐下。
同時也暗示對方,自己與他平起平坐的對等態勢。
可是她一手拉椅子,竟然沒拉動,那椅子像是長在原地一樣,紋絲不動。
裴羽蝶瞬間尷尬地紅了臉,商長風見之爽朗地哈哈大笑。
長腿伸出一踢一勾間,將那椅子滑到她的臀下。
“裴裴,快坐。”
“這是黑檀,又加了些別的有益的質材,有護骨療傷的藥用價值,而且還夠穩重。你一時拎不動也正常,誰讓你都不好好吃飯!”
男人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喜悅,深潭般的冷眸注入了幾縷情緒的波紋,灼灼地看着她。
“你上次說過,杜家早晚會自取滅亡?是什麼意思?”
裴羽蝶裝作沒看見,明目張胆地轉移話題。
“裴裴,做好你份內的事。”
男人又恢復了一慣的冷酷,大手一揮,強硬回拒。
他高大的身軀猛地站起來,裴羽蝶見之,心頭猛地一顫。
以為他想做什麼,哪知道他卻朝窗戶而去,徑是親手去關窗子。
“從哪兒來的,穿這麼少?”
他磁性的嗓音低沉性感,一樣地冷酷不一樣地溫情。
裴羽蝶懊惱地別過臉去。
“我在哪裏去過哪裏與什麼人在一起,這一些,你會不知道?”
索超和索金天天像兩隻跟屁蟲,無時無刻不跟着她,裴羽蝶自知無所遁形。
“你應該多穿點。”
男人嘆息般地低喃,轉而似想起什麼。
“我的衣服怎麼樣,穿在身上可暖和?”
“啊?”
裴羽蝶愣了,他的衣服?
什麼衣服?
半晌她想到上次商長風說搬一箱子他自己的衣服,給自己的。
可是她——
“看來,他們並沒有盡到應盡的職責。”
看到她的表情,商長風一瞬間都明白了。
絕頂聰明如他,面前的女人只要一個眼神不對,他不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對她的性情,哪怕是身體每一種的不同反應,男人都自了若胸間。
自己那箱子專門為這女人準備的衣服,看來是被那兩個人窩藏了。
男人轉身麻利地撥通電話,冷聲吩咐。
“傅陽,問問索超和索金,我那箱子衣服去哪兒了。”
他說罷,渾身冷煞地欲掛斷電話,手卻被人一把抓住。
阻止他掛斷,抬眼對上裴羽蝶清靈質問的眸。
“你又要把他們送進鱷魚池?”
“堂堂頃少,也在意一箱子衣服?你想要的話,改天我賠給你!”
明知道索超和索金這次如果再被送進鱷魚池的話,肯定沒命出來了。
裴羽蝶覺得這男人簡直無法理解,不就是一箱子衣服嗎?
他有必要這麼計較嗎?
男人扔掉電話。
“裴裴……”
下一刻裴羽蝶驀地覺下顎被一把捏住,裴羽蝶疼得皺眉。
被迫迎上男人深寒的目光,他氣息灼熱地喃着,專橫果決。
“我只要你的身子賠。”
一箱衣服,他當然不在意。
一億箱他也不在意。
關鍵是,他所在意的是她不在意。
“別玩笑了,黎園已經有了少夫人,不是嗎?”
裴羽蝶艱難地張口,毫不示弱地回道。
下一刻,男人的大掌就放開了她,寒着聲音道。
“再讓我看到你披着別的男人的衣服,小心我廢了他!就算黎園有了少夫人!”
“獸形舊藍色圖標,你有見過嗎?”
裴羽蝶不理他話茬,繼續進行自己此來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冤枉了商長風,順便此行來打聽一下杜博誠手下繆安身上刻着的那個圖標。
“裴羽蝶!”
商長風大掌驀地拎起裴羽蝶纖弱的脖頸,拽到跟前,寒酷的臉冷森詭譎。
“我之所以不再逼你,是因為我愛你,也同樣希望你愛上我,別把我對你的愛當成容忍!”
“我來這裏,就是想問問……”
裴羽蝶被勒得脖子更疼,聲音下子梗在喉間。
她痛得皺起了眉頭,感覺到男人的大掌突然鬆了一下。
她小手意外溫順地牽起他的大掌,感覺到男人溫熱的掌滯了下。
她指尖在上面根據印象畫了一個標記。
“這個獸形的印記,你有沒有見過?”
這個標記關乎杜家,而又有商長風之前的話。
也許從杜家內部找到珠絲馬跡,更能快速地摧毀,而不需要用帕瓦羅蒂正面摧毀它。
“沒有!”
男人驀地鬆開她,粗魯地低吼。
該死的,她從來沒有對他這樣溫柔過。
惟一的這次,肯輕柔地執起他的手,他幾乎就要心動,她卻是為了打聽事。
而且還這樣固執!
“是嗎?”
裴羽蝶失意了。
“那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她沒再多逗留,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讓他們送你回去。”
商長風說著,朝外吩咐一聲。
彼時,裴羽蝶已經飛快地跑進了黑夜之中。
上次她一大早離開黎園,都遭到暗襲。
這現在這麼黑的夜,商長風有心想深留。
可是他擔心這女人嘴巴不饒人,自己會一不溜神,把她吃乾淨了。
她可是才回到帕瓦羅蒂,萬一被他弄得起不來炕了,商長風光想想就覺得心疼。
望着緊張着的索超和索金,商長風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吩咐。
“保護好她!”
兩個人應了一聲,飛快地奔出去。
還沒有走出大廳,突然聽到一聲慘叫。
兩個人頓時一驚,急急地奔出,昏暗中就看到不遠處的昏暗燈光下面。
裴羽蝶一個人歪在了長長的台階之上。
“裴小姐,怎麼了你?”
“……好痛。”
裴羽蝶低吟一聲,跑得急,沒注意台階。
她高跟鞋崴掉了,連帶着膝蓋一起磕撞下台階。
“今晚別走了,在這兒住下。”
商長風不知何時來到跟前,不由分說一把抄起她,往別墅中衝去。
把裴羽蝶放進休息室中,商長風冷冷的目光盯着她擦傷的膝蓋。
血流滿了整個小腿,男人的臉色陰沉異常,緊抿着唇不說話。
“我、我只是想快點回去。”
他既不讓人來包紮,又不出去,高大的身軀壓迫性地盯着滿腿是血的自己。
裴羽蝶心裏面一時間有些懼色,不由自主地訥訥解釋出聲。
“回去?”
商長風挑高了濃眉。
“回去見誰?見誰這麼心急?”
“林澤?”
她身邊就剩一個林澤了,商長風暗自盤算着。
那個有着藍色眼睛的混血男人,是時候該除了他。
省得眼前這個女人不安份。
“胡扯!林澤早赴安妮的約會了,我見他幹什麼?”
裴羽蝶看到商長風那副冒着寒氣兒的臉。
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想做壞事!
“那你急着幹什麼去?”
“查那個圖印,你不說,我只能找別人問。”
裴羽蝶揚揚秀眉,語氣裏面帶着幾分撒嬌嗔怪的味道。
這時候女僕送上來藥箱,商長風揮手把人打發出去。
一邊蹲下高貴的身軀,一邊抬起裴羽蝶的腿,給她上藥。
“輕……輕點!”
裴羽蝶咬着牙,滋辣辣的疼痛讓她兩隻手緊攥着拳,別開臉不去看受傷的地方。
“知道疼,以後別跑那麼快!還有,以後不準穿高跟鞋!”
“不穿不行,哪有上班穿運動鞋的?”
裴羽蝶忍受着被消毒后的疼痛質疑道。
眼前的男人動作一沉,彷彿是被問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