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古穿今(4)

番外 古穿今(4)

吃過了東西,她又乘上了電車,到了岔路口,又往前走了不遠的路。

這一片的路燈瞎了,樹木的倒影在月色下顯得鬱郁森森,興許是他內心深處排斥這個地方,便覺得這一片都不懷好意。

復又走了幾步,方才到了燈火通明之處,她領着他進去,帶他坐在離吧枱不遠的角落裏,俯身在他耳邊交代道:

“我得在這上班到半夜呢,待會兒你要是困了就提前回去。”

“你要是不會打車,就去那裏叫我,我幫你叫車。”

她指了指吧枱的方向,卻被他捉住了手:“我不困。”

“好。”她將手抽回來,摸了摸他的頭:“那我過去啦?”

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他,夜場人聲鼎沸,彩光晃得人頭暈目眩,她特意提高了音量,在他看來也像唇語:“我點酒給你喝?”

他才想拒絕,她已經轉身往後台換衣裳去了。

並沒有換很暴露誇張的衣裳,平常也不會穿得奔下三路。

換了一身氣氛組的長裙后,別有一番嫵媚。

她同調酒師暖暖微笑了一下,調酒師受寵若驚,因為平常這冰美人總是一副性冷淡的樣子,跟男人說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樣,雖然客人偏偏吃這一款。

但今日卻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調酒師更賣力氣的工作,好像給她打工一樣。

李眉嫵主動示好后,便開口三分利了:“麻煩點一杯酒,給角落裏那個男人送過去。”

她聳了聳肩,方便調酒師朝着自己的目光望過去。

隨後帶着男人的嫉妒和調笑,誇張的“喲”了一聲,手裏的冰塊砸在玻璃里咣啷作響,不忘收回目光,朝她擠眉弄眼:“怎麼?釣到金龜婿啦?”

倒不是他主動收回目光,而是那個男人不能多看。按理說在魚目混雜的夜場這麼久,什麼歹人沒見過,紋身的、打架的、砍人的、互掄啤酒瓶的……但總覺得那個男人跟別人都不一樣,身上有獨特的氣質。

說獨特也不準確,應該是跟小李的氣質相似,一樣滿臉寫着生人勿近,而且那個男人明顯更不好惹一些,給人壓迫感。

李眉嫵漫不經心一笑,嘴上說著:“哪能啊。”

調酒師用餘光又瞥了一眼那男人,懷疑他是有透視眼還是千里眼,有意無意搭在小李背後的目光格外有穿透力。

他一向不信什麼鬼神只說,只覺得那個男人八成是有近視和散光。

又玩笑了句:“那是你包養的小白臉?”

這回她意味深長一笑,算是默認了。

她這一默認不要緊,調酒師像被人捅了馬蜂窩了,晃得冰更大聲,忍不住拿出過年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催生的心態,瘋狂勸着:

“不是我說,小李,現在的男人壞得很,很會騙女孩子。我不知道這人你是在哪認識的,但是長得好的大多靠不住,空有一副好皮囊。”

小李同學不以為然:“男女平等,男人可以養家餬口,女人也可以養男人。長得丑的男人出軌更多,偷腥往往因為他沒吃過。”

意識到有人誹謗馮哥,自己的情緒過於激烈了,又將話拉了回來:“謝謝提醒,我認識他很久了。”

調酒師不信,他每天都看見小李,咋沒見過那個男人?保不齊就是小李這兩天認識的臭魚爛蝦,騙女人給自己花錢,這種軟飯男他看不起。

“很久是多久?三天?”

這話把李眉嫵逗笑了,她不想說了,說出來怕嚇着他,打了個岔子,將馮初搪塞了過去。

“你要是不給我酒,待會兒我找根生買了。”

調酒師擺了擺手,根生更不靠譜,鄉下來的,整天直勾勾的盯着小李瞅,還叫她姐姐。找他拿酒,還不如找自己。

“我來吧,要什麼樣的?”

“度數低一點,口味淡一些,給他打發時間就好。”

調酒師又誇張的“喲”了一聲:“還挺知道心疼人,這還沒什麼關係呢就護上了,我告訴你唷,女人在感情里太主動容易吃虧。”

李眉嫵嗤笑一聲,見他答應了就沒再繼續理會她。她在宮廷浸淫多年,即便不是聰明絕頂的人,也有三分會看人。在這裏工作的時間不短,知道這個調酒師就是嘴碎一點,人不壞。不會往給馮初的酒里放奇怪的東西。人無完人,便忍受着他的好心的規勸了。

畢竟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沒理由矯情的要求別人都得讓自己順心。

果不其然,調酒師制好了酒,叫小侍給那男人送去,又開始了規勸失足少女模式:

“你年齡小,不知道這夜場裏頭水有多深。若真想認識男孩子,不要在垃圾堆里撿男友。不然最後被人騙得人財兩空,保不齊還惹一身病。”

李眉嫵笑笑,突然感覺到一絲溫度,她對於這個世界算是初來乍到,難得有這種熱心腸的人,不遺餘力的向她傳授生活經驗。

現在生活節奏很快,同事下了班各回各家,左鄰右舍也是關起門來誰都不認識。能強按頭怕你吃虧的,除了家人也沒別人了。

所以李眉嫵發自內心的說了句:“謝謝。”

酒送過去了,很明顯,馮初對這裏的酒水並沒有太多興趣,從前也不是嗜酒如命的人。

這裏的美人沒什麼能夠入眼的,皆不符合他的審美,就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著娘子的面也不能放肆的看,要守男德,這是做人的操守。

他向來有耐得住寂寞的能力,這就是找一個歷經滄桑,而不是躺在功勞簿上的紈絝二世祖做夫君的好處,看看娘子一顰一笑就不覺得無聊。

夜色開始,陸續有人進到夜場裏來,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跟她做着同樣工作的女郎,分佈在不能地方,有的給客人推銷酒,有的陪客人說話,大多數只是坐在那裏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悅人眼目。

李眉嫵坐在吧枱,擺弄着桌上一盆盆栽發獃,有個腆着啤酒肚的男人走過來,明明沒醉卻搖搖晃晃,坐在她旁邊裝腔作勢的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顯得十分深沉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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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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