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憂見識少 罕念色前倒
姚冬玲表情的細微變化讓寧孟鋼有些害怕,他躲閃着她的眼光,迴避着她的質詢眼神。開始討論碼頭項目的質量,朱玉沖說:“寧場長,蘇科長不是土建專業的,他對碼頭不太懂,以前的紀科長管我們時天天在工地,他是難得來一回,啥也不懂,只看看進度,方便開會回報。”
寧孟鋼看看姚冬玲,她知趣地走遠后,寧孟鋼說:“你真的需要紀科長管你?我現在就讓他分管,我早就不想管工程了,廉政風險這樣大。有一個不懂工程的人直接管你多好,有些項目的水分他不會參與分配,你只需要考慮和場長就行了,如果將我換成黃場長,你會更舒服。告訴你,和玉中早有此心,只是上邊不太放心,沒有同意才讓我繼續堅守崗位的,有我這樣的人幫你擋着,紀委不太願意查,上級領導又放心,直接領導摳不到你的腮,多好。”
朱玉沖趕緊說:“寧場長,我真的從心裏希望跟着你混,有你擋風比和玉中可靠多了。每次工程上有些水分我真的沒有欺瞞過你,只是你這個人我不敢太接近,摸不透。對了,下邊驗收的事情蘇豐山肯定也不懂,現金我準備好了,什麼樣的標準、範圍,你說一下。”
寧孟鋼說:“這一階段正好果林是收穫季節,工程處的人和玉中平時是想不到的,他眼裏只有領導。所以,請工程處的人來了后,多給一些天然的水果,這個單位出,不用你給錢買,每個人再給二千,包括我們自己單位的會計、監察、執法部門的負責人,領導層也不要漏,尤其是紀廣元,他才從科長的位子上出來,啥都知道的。”
朱玉沖說:“水果的錢也是我出,你寧場長幫我省下的,我心有數,只是這個項目大,利潤可觀,二千是不是少了?”寧孟鋼說:“現在各方面管得緊,不要太張揚,給他們一些水果,是給別人看的,說明他們沒有拿錢。給的太多不好,我和他們吹過風,這個項目不賺錢,以後大項目上了,需要打點的地方多,要有重點。以前這些事你沒有問過我,為何這次諮詢我?”
朱玉沖說:“以前都是紀廣元將錢拿在他自己手上,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分配的,總之,象這樣的項目,他會讓我封二千的十個、五千的六到八個信封。還會另外拿兩到三萬元備用,如果你這樣安排,上邊來兩到三個人,我一共只需要準備十個信封就可以了。對了,晚上的飯安排在哪?”
寧孟鋼說:“晚飯由和玉中請,單位又不缺少這錢,不用你請,你的錢留平時吃閑飯用。就這樣了,不要多想,有時發多了並不是好事,他們會懷疑工程質量、變更上有問題,小姚幫你辛苦這樣長時間,又是小吳的女友,不要認為是自己親戚就忘記了她的收入,單位本來想給她一份薪水的,是我不同意的,你補上,如果有困難,我來從決算中解決。”
朱玉沖說:“我早就想過了,又沒有幫她給工作解決好,真的對不住她的家人,她的工作下一步能有別的辦法嗎?現在想進事業單位不容易,我想讓她到你們單位,以後也可以幫我。”
寧孟鋼說:“我倒認為不如她直接在你那裏幫你,是個不錯的技術人員,你們也不能一直都用農民工,也要有一些文化結構高一些專業人才。”朱玉沖說:“這個我也想過,可是她們家裏不同意,寧場長,我這是臨時的,如果有機會,你還是想辦法讓她進到你們單位,到醫院打聽的事你放在心上,用錢不要找姚冬玲,我出,不然我面子上過不去。”
寧孟鋼將工作安排好了后,自己一個人回辦公室,姚冬玲卻從後面快步跟了上來,她說:“來時的路上我就想問你的,因為碼頭的正事沒有處理完,那個姓方的護士是不是上次和我吃過飯的那個方護士?”寧孟鋼想起來了,上次方璟到場裏來看看時,是朱玉沖請吃的飯,那個老狐狸一定也早發現了,只是不說罷了,真的以為自己做事周到,卻百密一疏。
寧孟鋼說:“我在那裏看病,當然會有熟悉的醫生,我認識她老公,你一問我也想起來了,我去幫你打聽打聽。”他故意作突然醒悟狀。姚冬玲說:“她一定是也上過你的床,不然,以吳延松和你的關係、你對我所做的事,你沒有理由幫她。你不會只因為錢,不要再在我面前裝,開始出現什麼方璟的名字時我就發現了你的不對勁,你真噁心、真的虛偽,要是吳延松知道了,我想不通他會怎麼認為你。”
前面不遠就是辦公室,寧孟鋼停下了腳步,他說:“你想讓吳延松知道什麼?他本來就不想讓你進來,你還記得考試前你在我宿舍甩門而走的事嗎?那天晚上我本想和你商量的,讓你知道有這麼一個競爭對手,可你卻告訴我,和玉中幫你將一切事情處理好了。我還以為你當時離開我是去找和玉中了呢,心中有氣,就拿你的人生與和玉中拼了一把。要怪只能怪你,你要想告訴吳延松我也不反對,只是我提醒你,對現在的小吳來說,你,比他的前途分量輕多了,如果你說出來,只有一個結果,你被甩了,他還要壓着怒繼續虛與委蛇我。他會找到更好的,到那時,說不定會更感謝我。”
姚冬玲帶着哭腔問道:“那現在你幫不幫我?姓方的在城裏有那麼好的工作,僅僅為你這樣的一個病人,她至於嗎?我看了,她長得是好看,可你能因此對得起姜阿姨和小寧玟她們嗎?不要告訴我是因為和玉中,不可能我一甩門,那邊姓方的就想來陪你,這個謊撒的不圓,她提前就到單位來看過了,你還能說不是?”
寧孟鋼說:“以後你不要在我面前提我有病的事,我不想聽,你怎麼理解是你的事。方璟人家只是個護士,對我們單位環境感覺好,就報名了,水手證也是我辦的,可原因真的是因為朱玉沖、尤其是和玉中幫你的事不跟我通氣,不把我放眼裏,我才做出現在的安排。記得我為何不同意給你發補助了吧?不讓你在工程科臨時辦公,都是這個原因。”
姚冬玲恨恨地咬着牙對着寧孟鋼問道:“我都那樣陪你了還不夠?男人真的這樣無情無義?以後吳延松會不會也這樣?”寧孟鋼說:“我身體如此虛弱,卻堅持給你做功課,你並沒有損失,只是早一點漲了見識,應當感謝的是我,並不要總認為只有男人是佔便宜的,用你的理解,地,到處都是,你看到遍地的牛了?”
姚冬玲說:“我懂了,你們管項目的,幾萬元對你們無所謂,路邊的招手女人有的幾十元就可以了,你對我最多算是幾百元的消費對嗎?我去過你的透析室,姓方的肯定是最好看的,其他的人是不是早就有染了?姓方的太難上手,你只有用崗位來解決?”寧孟鋼說:“你太複雜了,想的太多了,我是個病人,去治病的,現在我們不談別人的事,就看看下一步你的婚事、工作怎麼安排。我還是上次和你說的意思,你成立一個公司,做老闆,以後財務自由了,比什麼工作都好。你有這方面的條件,現在又是最好的時機,我身體不好,隨時可以出來幫你。”
姚冬玲說:“小吳是工程科長,他也不能將工程直接給他老婆做吧?”
寧孟鋼說:“公司的法人當然不能是你,可以是你的家人,你只要是實際控制人就行,錢掙多了,象朱玉沖這樣的,讓他進單位來上班,他也不想受制於人。”姚冬玲問道:“那不是和他有競爭了嗎?”寧孟鋼說:“你才從學屋門出來,可能不太了解,以後朱玉沖的事情再也不可能象以前一樣了,和玉中點頭他就能做,以後市場會規範起來,就是你做,也要有幾家公司配合。招投標己經開始試行多年了,很快會更嚴格,趁現在還有些空隙,實現原始積累,以後想做什麼事,就再也不用求人了。”
姚冬玲有些猶豫地問道:“真的可行?你不會騙我?”寧孟鋼說:“我為何要騙你?還有,我剛才說的,你可能沒有注意,我可以不做場長出來幫你,如果你信不過,我們兩家可以合作,你控股怎樣?只是不能讓小吳、朱玉沖知道,讓他認為你只是換一個單位打工,不然小吳顧慮多,朱玉沖會出壞主意,讓小吳影響不好。”
姚冬玲看看寧孟鋼,他己經沒有一點那種嬉笑的樣子,她問道:“你能告訴我真話嗎?是因為姓方的比我好看還是你說的僅僅是因為想與和玉中爭一口氣?真的需要以我這個、做過你姓寧的女人的小女子犧牲為代價嗎?我只相信是因為你和姓方的有過耳鬢之歡后,沒有可以讓對方認為是對等的交換,只有拿出我的崗位來交易。”
寧孟鋼說:“和玉中辦不成的事,我能有把握?人家沒有看到錄取通知就和我上床?真的要是那樣,我不會出這樣大的力的,你想多了,問問和玉中,到今天上午的會,我還是支持你來的,當初真的是讓人家試試,想給你當個備胎,要不?我帶你去見她,就現在,看她怎麼說?”
姚冬玲說:“真的讓我一刻不離開你,直接去找她談?”寧孟鋼說:“我現在就將手機交給你,路上你和她聯繫,我們見面談,如何?”姚冬玲說:“就是來不成,我也要看看到底原因出在哪裏,我現在和你去。”
寧孟鋼說:“你和我一齊上車,現在就去?”姚冬玲點了下頭,寧孟鋼一點也不遲疑,讓她將材料文件夾拿好,他告訴遇到的人,有事要到農委彙報。
快到市區時,寧孟鋼讓她給方璟打了電話,方璟在家正在做飯,她是下午班,看到寧孟鋼的電話有些吃驚,當聽到是姚冬玲的聲音,她問道:“請問你是哪個?”姚冬玲說:“我是老寧的女人,有個事想和你見個面,你在哪?”方璟想了一下,自己和寧孟鋼沒有到需要他女人出面鬧事的節點,坦然說:“寧夫人啊,我現在在家有時間,地方你定,不用你跑,告訴我,我到你那。為何寧場長沒打電話?”她語聲和氣,聲音聽着都讓人舒服,姚冬玲開始心虛,再加上面試時拼的是容貌,對方的打扮一定比那天吃飯時的樣子還好看。
姚冬玲說:“那就到你家小區邊上的茶座或飯店,我們中飯還沒有吃。”方璟沒有聽出多少敵意,何況她自信只是熄燈讓對方糊塗一會,寧孟鋼不可能講,也就不太在意。
上次只是陪方璟吃了一次飯,姚冬玲是個女子,當然不會以男人的目光審視一個陌生女人,這次,一邊下車,一邊看着等候在門口的方璟,姚冬玲退縮了,她和人家,不是一個櫃枱內的奢侈品。
看到寧孟鋼的車子停下,方璟大方地迎上前去,並不畏縮,姚冬玲歉意地上前說:“方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冒充了寧夫人,怕你不給面子,對不起。”
方璟警覺地問道:“我們吃過飯,忘了,小姐貴姓?”姚冬玲說:“我姓姚,進去說話。”她一下拉住寧孟鋼的手,坦然向室內走,反讓方璟有些不適應,寧孟鋼想鬆開她的手,可她拉得緊,故意不鬆開。
進了包間,方璟說:“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其他人,我沒有點菜,寧場長,如此神秘,帶着紅顏,讓我幹什麼?”寧孟鋼說:“姚小姐不是你說的知己,她是和你一起面試的那個總成績第二名,知道你有城裏體面的工作,想來和你商量。要不要我迴避?”他看看姚冬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