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主動出擊（52）
總之，就是生意順順利利，除了要捨棄一部分利益給呂崇和呂吾，可以算是完美。
曲小白對楊春的頭腦讚賞有加。銷售業被呂吾伸一腳這是避免不了的，但他能保住製造業不被呂吾插一腳，這就很牛了。
“他是如何做到的呢？”曲小白手托着腮，想也想不明白。
楊凌挑眉：“嗯？什麼？”
“楊春啊。實在不容易，竟然沒有讓呂吾魏高插一腳咱們的製造作坊。”
“這個簡單，呂吾和魏高本就不是一條心，魏高要利用江南的同時，也會控制着他們的發展勢頭，控制他們的實力，楊春必然是看透了這一點，利用了這一點。”
曲小白如醍醐灌頂猛然就悟了，“對啊！我怎麼就沒想起來這一點呢？”她一拍巴掌，“還是你們的腦子好使！”
楊凌笑笑，拍拍她的腦門兒，“你呀，小嘴兒叭叭兒的，抹了蜜似的。”
曲小白便笑：“除了嘴巴抹蜜，我也沒有別的地方比你們強了。你們的腦子都是智能。”
她話裏有話，楊凌也聽出來了，今天在慕南雲的軍營里，他的確是耍了那麼一手小計謀，她看出來了，甚至還助了一臂之力。她這是怪他沒有跟她明說么？
“魏高身上還有許多機密，擱在慕南雲那裏未必能審出什麼來，今晚我把他請到行宮來問問話，你要是還有什麼想問的，到時可以問一問。”
曲小白撇嘴：“我不想看見那個血腥的場面，你也知道我想問什麼，你替我問吧……你確定魏高能逃得出來嗎？雖然肩胛骨不鎖了，但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手腳也被鎖上了，那個地方守衛又那麼多……”
楊凌輕斥一聲，“他要是沒那個本事出來，也就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了。”
“傲嬌鬼。”曲小白撇嘴，嘲笑了他一句。
楊凌簌簌一笑，一雙眼眯眯着，嘴角眼底都是笑意，“你不喜歡？”
曲小白翻白眼：“少臭美了，你哪點值得我喜歡了？”眼睛裏卻掩飾不住笑意，“你趕緊忙你的去吧，天都快黑了。”
“不急，再和你坐一會兒。”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瞎掰到了戌時末刻，楊凌才起身離開。臨行前吩咐阿五阿六護好了曲小白，在溫泉殿外又佈置了密密麻麻的明衛暗衛。
亥時初刻，楊凌再入慕南雲的軍營，只是這一回，是暗着潛入。他和阿二逕入關押着魏高的牢營，但沒有進牢營，只是在牢營對面的一座房屋的屋頂上落腳，隔了一段距離看着牢營的方向。
大約一刻鐘之後，牢營那邊就亂了起來。
號角聲響起，一隊一隊的士兵，全都朝這邊涌過來，把牢營周圍圍得水泄不通，鐵桶也似的。楊凌和阿二往後走了幾座營房，盡量避開了風頭，隱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牢營里燈火通明，兩人把這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不多時，就聽見金戈之聲，一個細長的身影猛然躥出，在半空裏一個迴旋，手腳上垂着的鐐銬把地上的士兵掃倒了一片。
正是魏高。
阿二看得魂驚，“主上，他這武功，真是太駭人了。”
楊凌神色冷淡，“嗯。”
他無法評判。對於魏高其人，他的心裏也是蠻複雜的感受。他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滅他師父滿門，還是他祖父王翦虞一家的滅門兇手之一，但他是帶了曲小白給他的人。
小白。他這一生經歷坎坷命途多舛，唯小白給了他溫暖。若是沒有她的出現，他現在真未可知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或許就和魏高容梁之類一樣，心思叵測草菅人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阿二隻覺主子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冷氣，他不知道他今晚為什麼情緒這樣反常。牢營里的局勢瞬時萬變，魏高輕功絕頂，在一片亂箭之中，飛速向著東北方向奔去。
那個方向，正好與楊凌阿二所在的方向相反。
看來，他是已經看見了他二人。
楊凌嘴角透出一絲冷笑，看了阿二一眼，道：“你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直接回行宮，莫與慕南雲的人交手。”
他話音剛落，人就奔着魏高的方向追了上去。
幽微的月光之下，他的身影輕似出岫之雲，卻又快似雲中閃電，一霎時就消失不見，阿二苦着臉，跟又跟不上，不跟又不行，只好以他最快的速度，儘力朝那個方向追趕。
魏高雖拖着四條沉重的鐐銬，速度卻是極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掠出軍營，楊凌在他身後，始終保持着同樣的一段距離，他快他也快，他慢下來，楊凌也就放慢了速度。
這般一連堅持了二十餘里地，魏高被他纏得不勝其煩，走到一片樹林中的時候，看看周圍無人，魏高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道：“要抓就上，像個男人，利落點兒，你這樣磨磨唧唧追着老夫想怎麼樣？”
楊凌哂笑一聲，“不想怎麼樣，上次和你打架的時候受了傷，想要緩口氣。”
魏高抽搐嘴角，“老夫的傷比你還重。”
“那你還跑這麼快？實力這麼強，我就更不敢輕易動手了。”
還真少見楊凌說話這麼皮的時候。魏高氣得差點吐血，他忽然就舞動手腳上的鐐銬，鐐銬倒做了武器，幾丈長的四根鐐銬，手腕粗細，捲起一股颶風，朝楊凌卷了過來。
楊凌腳下一錯步，飛身而起，迎着鐐銬而上，墨藍的身影瞬時與鐐銬攪在一起，看不清他如何動作，只一瞬間，四條鐐銬就已經盡數在他手中，他勾住鐵鏈一甩，魏高的身體就被他拖住，甩向空裏，撞在一棵樹上，那棵樹童子粗細，生生被撞斷了，魏高一口鮮血吐出來，楊凌扯着鐐銬往回一拉，把他的身體又給拉了回來，魏高似已經沒了還手之力，雙腿一軟，往地上倒下去，楊凌把鐐銬撒手甩出，鐐銬在一棵粗壯的樹上一纏，把魏高縛在了樹上。
“你這一手玩兒得可真叫妙。你猜慕南雲會不會是你做的手腳？”
“猜不猜得出來有什麼所謂嗎？他有本事他就留住你，他沒本事，那就干受着。”楊凌淡聲。
“敗在你這種六親不認的人手上，慕南雲倒也不屈。不過，你就算是把我抓住了也沒有用，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就算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楊凌嗤笑了一聲，“我也不需要你說什麼。”
“那你抓我做什麼？”
“報仇。我師父的血海深仇，我母族的血海深仇，你別是真的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吧？你殺過的人不記得，被殺之人的親人，可不能忘。”
楊凌語氣淺淡，聽在魏高耳中，卻是吃了一驚。殺氣這種東西，若是形於外，那並不可怕，他也不怕，放眼世上，他難逢幾個敵手。最可怕的是，無形的殺氣。
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麼時候就動手。尤其是對方的武功絕不低於你。
“你不會現在就動手的。畢竟我於你，於曲小白，還有利用的價值。”
楊凌嗤笑一聲，“對我來說，你沒有任何價值。小白不會離開，你有什麼用？慕南雲想要回去，與我何干？”
魏高眉心皺了一下。
但嘴上卻還是強硬的：“老夫活了這麼些年，也夠本兒了，你要殺要剮，就動手吧。”
“殺剮？不覺得太容易了嗎？那麼多條人命，你覺得殺了你就能償還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
“還沒有想好怎麼樣。不過，我可以先替那些枉死的師兄弟報一報仇。”楊凌緩步走到他身邊，掀了掀眼皮，在他臉上掃了一下，“這張臉能保持這種狀態，委實不易，不然，先讓它恢復一下它本來該有的狀態？”
魏高的肩膀往後縮了縮，“楊凌，你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我就喜歡做沒有意思的事。”楊凌忽然挑嘴角一笑，“不過，小白來不願意看見一個醜陋的人出現在面前，還是等見過了小白再讓你恢復原貌吧。”
魏高松下了一口氣，但也只是半松，落在了楊凌手裏，他知道遲早會被楊凌折辱的。
折辱而死。那應該是最慘的一種死法了。
阿二追了上來，楊凌把魏高交給了他，“帶回行宮。”
他話音剛落，四周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頃刻間就似有千軍萬馬朝着他們涌了過來。
阿二下意識就護在了楊凌身邊，“主上！”
楊凌面色黯沉，細微的月光從樹梢投下來，落在他清俊的臉上，行成一些斑駁的光影，愈發顯得他神色莫測了。
魏高露出猙獰的笑容：“看來，你想帶我走，並不容易呢。”
楊凌挑唇一笑：“你這個人，對我其實一點價值都沒有。不過，若是能利用你做做文章，收些利息，也算是你這個人有點用處了。”
魏高眼睛猛然睜大。
“你……”
楊凌嗤笑一聲，“我從不做賠本兒的買賣，把你從慕南雲的手裏截出來，自然要物盡其用。”他從袖子裏抽出了匕首，身形一閃，躍上了樹梢，阿二也隨之躍上了另一棵樹的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