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妖狼追逐
李屠夫喝了幾口熱茶繼續說,後來啊,我哪敢多停留,撒丫子一手拿着殺豬刀,一手提溜着豬肉就往梨花村的方向跑。
沒料到他跑多快,那妖狼就跟着跑多快,就好像貓抓耗子般戲耍似的,眼瞅着妖狼追的只有幾米距離了,我就割下一塊肉來扔給它,野豬肉那個香啊,我明顯感覺出它猶豫了,似乎又想追我,又想吃香噴噴的肉條,最後它還是選擇先吃到嘴邊的野豬肉,一口吞掉后就又四腳不落地的疾馳追我,每當它追的近了,我就迅速割一塊肉扔給它,如此反覆五六次,當我跑到村口,它似乎很是忌憚村口供奉的土地爺,甩了甩尾巴站起身,兩腳直立,仰着脖子,對我嚎叫了幾嗓子,好像對我放棄追逐了,好像是往荒山的方向跑去了。
李屠夫斷斷續續的將故事講完后,大夥頓時更是驚訝,這貨命可真硬,在妖狼的追趕下都能活着回村。
只有李真俊認為妖狼追趕李屠夫必有緣故,故人說的好,狼要回頭,不是報恩,就是報仇。如今正值秋初,別說山裏的動物不老少的,村附近的羊群也有幾十隻,妖狼不至於為吃李屠夫一口肉追他到村口,其中一定有古怪。
幾番折騰,天色漸晚,沒過多久,王村長的兒子們和獵戶也都回來了,說是在村外山頭確實見到一匹與人腰間其高的狼對村外張望,但他們趕過去想獵殺它時,它非常機靈地躲開,由於樹林茂盛,地勢複雜,天色又暗了下去,他們也不敢深入山裡樹林尋找,於是只能折返回來,打算明日再叫齊獵戶門一起搜山,殺狼。
大家對此事議論紛紛,混亂猜測了半天也沒有討論出個結果,覺得沒啥意思也都漸漸散去。
張彪見人都走了,好心挽留李真俊今日在偏房過夜,明日看能不能在請他父親的魂試試。
李真俊深知張老漢的那一絲地魂被驚嚇走後,明天就算重新招魂也極難成功,不過幫人幫到底,他也不想半途而廢,說不定明早張老漢的地魂又灰溜溜地自己回來了呢,大晚上能找到一個有屋有頂的地方住,已然是天大的運氣。
還有一事,他未曾對人提及,畫皮師比其佛道儒三大家傳承底蘊雖有不足,有一點也讓三大家也望而卻步的,那就是洞察力,一筆一劃,下筆如有神,靠的不僅是畫功,更是對整副畫的佈局精準的把握,沒有極細心的是決然做不到的。
方才張彪媳婦為李屠夫澆水去屎尿味的時候,他倆眼神明顯有異,那種眼神的交流只有短暫的一瞬,依舊被身為畫皮師的李真俊捕捉到了,他倆關係不簡單啊!
不過畢竟也沒什麼證據,抓賊要抓臟,抓姦要抓雙,空口無憑任誰也不會相信,何況從表面看,就算他倆有姦情也跟張老漢的死沒什麼關聯。
偏房
李真俊輾轉反側,一會擔憂母親在寧古塔受苦,一會又想想張老漢的死因,直到四更天都沒睡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又聽得張彪他們所住的正房發出“哐當”巨響。
又聽得張彪和他老婆的大叫聲,叫的凄涼且恐怖,好像真見到鬼一般。
李真俊趕緊下床,提着油燈去隔壁房間查看,此時秋夜如水,有幾分涼寒,他忍不住打了陣哆嗦,雙手懷抱肩膀,行了幾步,懷中突然撞到了一人。
他抬起油燈,往自己懷中一照,在懷中顫慄發抖的居然是張彪的媳婦張氏,只瞧她蓬頭垢面,大眼獃滯,口中喃喃:“不是我推的公公,是李屠夫,公公,你別找我,不是我推你下水的.......”
張彪此時從內屋走出來,他臉上雖也帶着驚懼的表情,卻沒有如張氏一樣失魂落魄,右手還提溜着一個毛茸茸的紅色肉球,李真俊頭一眼沒瞧真着,第二眼才看清楚,這哪裏是什麼肉球啊,分明是一個血淋漓的頭顱,張彪提溜着的則是頭顱的頭髮。
頭顱五官清晰可見,正是昨日下午被妖狼追趕的李屠夫,沒想到才一夜的功夫,他就身首異處了。
“我看見我爹來了,他說將殺害他的兇手送給我,還有我那婆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李屠夫苟且不說,被我爹在村外麥田看見他倆在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好事,居然把我爹活活的在河中溺死!”張彪狠狠地盯着張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自己是自己最信任的媳婦背叛了自己。
“他是誰?是他把李屠夫的首級給你的?”李真俊奇道。
“他在窗外硬塞給我,看體型像是直立起來的妖狼,聲音確實是我爹張老漢無疑!”張彪將李屠夫的頭顱甩到張氏腳邊,驚的她連連喊叫,滿口胡言亂語,看來是驚嚇的失了魂魄,想來若心中無鬼,怎麼怕鬼來尋她?
“事關人命,我看這事得報官了。”李真俊尋思片刻說道。
天微微亮起,整個梨花村的村民都炸開了鍋,村裡死人每年都有,可有人死的身首異處在這座僻遠的山村實在百年難見,何況裏面還牽扯到妖狼,妖或狼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人人驚慌,田也不墾了,娃也不出門了,牛也不放了,人人關門閉戶,猶如大難將至一般。
村民着急,王村長更急,年過五旬的老人帶着幾個虎頭虎腦的兒子去縣城報案,趕巧遇上了奉天府的展捕頭,緊趕慢趕終於在鋤禾日當午之時回到村裡。
李真俊也放下心來,他苦役十餘年,營養不良,瘦弱無比,如文人書生一般孱弱,別說打妖狼了,就是跟狗干仗也不一定敵得過。遇見這種殺人的事件,自然得靠捕頭這類官差才是正經。
奉天府是關外北方第一重鎮,既然是大地方來的,想畢能力自然也不會弱到哪裏去。
展捕頭年約三十,猴瘦猴瘦的,一副人精模樣,在奉天城的王府的可謂是風生水起,深的大新八大親王之一的武親王的重用。昨日他親戚結婚,他帶着王府幾名親信回老家喝喜酒,沒想遇到隔壁梨花村的村長來報案說,村裡死人了,懷疑是妖狼所為。
這事本不由他管,按照地理劃分應該歸屬縣衙門管的,但梨花村離縣衙頗遠,來迴路程要一天,現在梨花村人心惶惶,王村長又萬般懇求,他當在諸多老鄉面也不好意思推脫,於是只好帶着手下來快馬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