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子好色
荊明猖狂得目空一切,身着納蘭風的黑色披風,嘴裏吐着酒氣,醉醺醺的又準備道出第二聯。這樣難度的對聯,能對出一聯,絕對可以傲視群雄,他竟然要一次對出兩聯,擺明了要給廣陵才子佳人們難堪。
“公子果真有更好的第二聯?”才貌雙絕的寧小姐睜着大眼睛謙虛的問道。
荊明看着貌若天仙的寧小姐高聳的胸脯隨着呼吸時高時低,凝若玉脂的手臂潔凈無暇,亭亭玉立在深秋的寒風中,肩上的一塊紗巾隨風飄送。一股衝動之氣頓時上涌,玩世不恭的放縱佔據心頭,便一步跨了過去,嬉笑道:“女神,如若在下還有更好的一聯,能否向女神提個小小的要求?”
寧畫見他大膽火辣的眼光,臉頰頓涌一股潮紅,耳根也是火熱的,低眉道:“公子若是有那才華,小女子願意答應公子一個要求,只是這要求不要違背人倫太出格便是。”
調戲古代女子的感覺真是爽到了極致,荊明原本心裏還思念着前世與他在寶馬車裏振動的蘇沛,經此幾天,知道已與蘇沛天人兩隔,永遠沒有相遇的機會,不如玩世不恭,得過且過,肆意揮霍青春、隨心而動,管他猖狂也好,玩世也好,只要不虐待了自己的心就行。於是微蹲着從下望向寧畫的臉,道:“我若再對一聯,能否與寧小姐來一個純潔的擁抱禮?”
“哄……”
“真是不知廉恥!”
“斯文敗類。”
“看他那猥瑣的樣子,也不是一個正經人!”
人群大嘩,議論紛紛。
“啪!”
一記清脆的擊打聲在樓台上響聲,接着,荊明的臉上被一顆石子擊中,微微鼓起一個紅腫。
“誰人打我?”荊明左顧右突,原以為是寧小姐打他,卻只發現寧小姐只是退了幾步,這樣矜持的女子是不會動手打人的,又看了看林昆和鄭元利,見他們也沒有動手的時機,心想一定是暗藏的情敵看他不慣了。
“眾目睽睽之下,請公子不必輕薄於我!公子才華橫溢,本是知書明禮之人,休得再口吐狂言!”寧小姐紅着臉,後退三步低頭道。
“九兒,還有沒有石子?”樓台下,納蘭風問九兒道。
九兒懷裏捧着一大把石頭,挺到納蘭風身前,憤憤不平道:“石子有的是,公子儘管打去便是,打死那不知廉恥的好色之徒。”
納蘭風瞪了九兒一眼,九兒惺惺道:“怎麼了?只准公子打人,不讓小廝罵街?”
“九兒,你是越發的沒有尊卑了。”納蘭風手握一快雞蛋般大小的石塊,在手裏掂量了一番,又放了回去,選了一顆最小的石子,拿在手上,準備隨時往台上那人打去。
“九兒只是不明白,公子為何如此在意一個外人的言行?”九兒笑問?
“休得胡言,我只是不想讓他傷了我大越朝的風化。”納蘭風急切辯解?
而台上,眾才子在鄭元利和林昆的帶領下,早已護道寧畫身前,大越朝封建程度還很濃,男女握手都還是一種禁忌,遑論擁抱了,荊明竟然敢在台上要求抱一抱寧小姐,這已是莫大的侮辱了,幸虧寧小姐涵養好,不與他計較,否則,按當時律例,完全可以告他一個有傷風化的罪名。
“你找死?信不信把你關進衙門,治你一個罪名?”鄭元利怒斥道,以他的家庭背景,在廣陵要把一個人關進衙門,是易如反掌的。
“鄭兄言重了,我只是與寧小姐商量,她害羞不願,我又不強求,其實,純潔的抱抱有何了不起?一種禮節而已,你們都想歪了!——咦,誰又打我?”荊明臉上又挨了一顆石子,四處張望着。
林昆早已看不順眼了,對着荊明怒斥道:“你這好色之徒,雖有兩分才華,卻人品太差,始終上不得大雅之堂,快滾下去!”
他想把荊明趕走,自己少一個強勁的對手。
荊明彷彿跟林昆有仇一般,只要聽他說話,就非得駁倒他不可,遂碎步上前嬉笑一聲,笑得林昆心裏毛骨悚然,對着林昆道:“好色?莫非木棍兄就不好色?這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你們尊崇的孔聖人都說過,好色者,性也,就是說男人都是好色的。男人如果不好女色,男人就不會有動力去改造世界,男人不改造世界,社會就不會發展,社會如果不發展,人類就不會進步,人類如果沒有進步,你們就不會坐在這裏風花雪月。俗話說,女為悅已者容,如若沒有男人好色的目光,女人打扮給誰看?你還能看到如此風姿卓絕嬌艷無比的寧小姐嗎?”
荊明微微停頓了一下,用以觀察大家的反應,見眾人都被他這驚世駭俗的言論驚呆了,不禁好笑。
寧小姐的臉更是羞得通紅,感覺這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談好色,確實有傷風化。
只聽得荊明又繼續說道:“男人體內有一樣激素,叫做荷爾蒙,這種激素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男人好色用的。所以說,連女媧做人是就默認了讓男人好色,如果男人看女人都像男人看男人一樣的冷漠,當個皇帝又怎樣?辛辛苦苦危危顫顫坐在金鑾殿上,連女色都不能近,皇帝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誰人又還會娶那麼多的妻妾?如果男人連妻妾都不娶了,人類還會延續嗎?你還會現在這裏論詩嗎?人都沒有了,誰去當兵打仗保護大越?連兵力都沒有了,還要大越國何為?還不如回歸到原始社會飲毛茹血更痛快,每日清晨起來,彼此平淡的看一眼對方的原始器官,卻激蕩不起任何衝動,這樣的世界莫非就是你要的世界?總而言之,好色,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原動力,沒有好色的男人,就沒有今日的幸福生活。那些標榜自己不好色的,都是欺名盜世之徒,你小子竟然敢在這麼多才子佳人面前欺名盜世,其終極目的就是為了破壞人類繁衍,破壞社會發展,破壞大越朝穩定,最後亡國亡種,木棍兄真是用心險惡!”荊明說完,深深咽了一下口水,心裏笑道,哥的《形式邏輯學》是滿分,還是華南地區大學生辯論大賽冠軍,跟我辯論,豈不是找死?
眾人聽他說完,先是一陣沉默,隨後開始嘈雜的輕聲議論,荊明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就連那才貌雙絕的寧小姐,也是微微抬起頭,用一雙媚眼凝視着他,顯然,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這樣不登大雅之堂的言論。
可憐那林昆,被氣得口舌冒煙,目瞪口呆,他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在廣陵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僅因義正辭嚴的怒斥了荊明一句好色,就引得他長篇大論,又竟然活生生的把好色與大越朝發展聯繫起來,好像按照他的邏輯,好色是天經地義的,還是社會發展的原動力,不好色,反而是破壞社會發展了,雖然知道這是悖論,竟然也一時拿不出話來反駁,傻不拉嘰的站立在樓台上,臉色蒼白無力。
樓台下,納蘭風驚訝的看着九兒手中一大捧石頭,問道:“咦,九兒,你捧這麼多石頭幹什麼?”
九兒惶恐,趕緊怯怯的將那些石頭丟掉,嘴裏嘟囔了一句。
納蘭風喃喃自語,這人一番狡辯,非要把黑的說成白的,卻又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個詭辯天才,要是能為我所用就好了。
寧小姐見眾人鼓噪得差不多了,終於又往前走了兩步,鼓起勇氣道:“荊公子,能否揭曉你的第二聯?只是換一個要求,別再提那過分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