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風刀法
擦掉嘴角血跡，田伯光向追命道：“崔大俠可知道華山令狐沖！”
追命冷眼掃過田伯光，大喝一口酒說道：“崔某不但知道，一個月前還與令狐沖在華山腳下大醉過一場。”
“原來崔大俠也是令狐沖的朋友，田某與令狐沖相識已久，也曾十數次比拼酒量，兩年前令狐沖被他師父罰在思過崖面壁時，就是田某私下裏給他送的酒……”
“這與我何干？”
打斷田伯光的話，追命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我與他喝酒時，他也曾提及過你，請我放你一馬，給你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但崔某拒絕了他。”
田伯光大急，他知令狐沖極善交際，人也豪爽洒脫，與這追命是同一類人，眼下連令狐沖都不能救他，他也彷彿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六扇門的規矩由聖上而定，從定下規矩的那一天，就從來沒有為誰改變過。就是我師諸葛神侯想要救人都不能，何況是我，若是傳了出去，丟了我自己的臉是小，大不了我自此混跡江湖。但我代表的是我師諸葛神侯，是我兩位師兄和一位師弟……”
田伯光瞬時面色一陣蒼白，卻是完全喪失了活命的心思。
沉默了好一會，田伯光突然慘然一笑，對着遠處的沐青峰說道：“小兄弟，你說的對，是我田伯光技不如人，如果是其他人前來的話，我還自負能跑的掉。但如果是天朝赫赫有名的四大名捕的話，就是我田伯光再厲害，也是跑不過、躲不掉的。”
“崔大俠，田某有個不情之請，能否暫且通融一下。”
追命默默點頭，並未言語。
田伯光突然對沐青峰說道：“小子，我知道你不怕我，恐怕也看我田伯光不上眼。但我田伯光卻認為你這有膽有識的小子將來會是個人物，田某這裏有一部狂風刀法，是田某賴以成名的武學，雖不入宗師人物之眼，但也有些不俗，想來也足夠你們兄弟闖出一番名頭了……”
“田某自知此去前途暗淡不明，不忍將這狂風刀法就此失傳，田某願將這狂風刀法送與你，不知你兄弟五人是否敢練這狂風刀法。”
沐青峰心中詫異，沒想到田伯光竟有如此豪情。不過想到令狐沖這樣的豪俠也能與他相交甚歡，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當下心中卻也不免有些觸動。
他本就是有恩報恩、有怨抱怨之人，最受不得別人的恩惠。只是眼下自家兄弟五人卻着實需要這東西來防身，他心裏還真是不想開口拒絕。
追命索性懶散的坐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兩人，想要看看這事如何發展下去。
他自幼吃慣苦頭，見慣人情冷暖，出師后又奔走於江湖，見過無數武林高手，江湖惡人，但最終都被他捉拿歸案。然，饒是他經驗豐富，卻也對眼前這看似十**歲，面容青澀淳樸的沐青峰感到詫異無比。
“一個山野少年，卻擁有這樣豐富的閱歷和安然鎮定的氣魄，着實少見。看其對人對事不慍不火，若是路走對了，將來少不得會成為一方大俠；若是路走錯了，恐怕也是禍害非淺。”
“我且先看看這少年如何選擇……”
“田大俠，晚輩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沐青峰不想白受恩惠，念頭一動，卻是有了想法。
田伯光微微點頭，此刻生死未卜，他彷彿也有着極大的感悟，心頭竟反常的平靜了下來。
“田大俠有多長時間沒有碰過女人？”
“約有一年半時間。”田伯光道。
“是因為什麼原因？”沐青峰繼續問道。
田伯光眉頭一皺，面色一變，卻是喝道：：“田某不想碰女人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嗎，你這小子沒頭沒腦的問這些做什麼，莫不是也想學田某一樣做個採花賊。莫要再說了，拿着東西趕快滾。”
說完，就將手中之物扔出，準確無誤的落在沐青峰腳下。
沐青峰沒有撿起，也沒有讓身後躍躍欲試的幾個弟弟上前來撿。
而是繼續道：“田大俠，你有師傅嗎？”
“你這小子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問題，我田某狂風刀法不予給你，給我滾……”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追命的眼中，沐青峰不過隨意詢問，似乎並無多大用意，就是他想的再多，再如何深謀熟慮，也猜不到這樣問有什麼用意。
但對田伯光本人來說，如果真沒有什麼事，卻也沒必要發這樣大的脾氣。
既然爆發出這樣大的脾氣，更是恨不得要將沐青峰生吃了一樣。但也正是因為田伯光的反常，沐青峰卻也大鬆了一口氣。
撿起被黑布包裹住的東西，裏面是不是狂風刀法沐青峰也不管，反而神色平靜的對着追命和田伯光拱手抱拳道：“追命大俠，田大俠，他日有緣，我們江湖中再見，晚輩告辭了。”
說完，沐青峰轉身離去，四個弟弟也腳步慌亂的緊隨其後，片刻后，五人的身影就已沒入樹林深處。
追命雖覺古怪，但卻想不明白，反而最後奇怪的看着田伯光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他話中之意似是在說你還能活着與他在江湖中相見？”
田伯光滿嘴苦澀，心中卻是一片駭然，大腦更是一片混亂。
“他竟知道，他竟然知道，不可能，他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就連令狐沖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不對，他只是在故作神秘而已……”
田伯光被嚇住了，他心中胡亂猜測，結合沐青峰那從頭到尾鎮定的模樣，他突然覺得今日註定就是他田伯光的悲慘之日。
遠處，沐青峰軟軟的坐在一棵大樹下，只覺心臟都要蹦出胸口。
之前的一切太過刺激太過驚險，如果追命遲來一會，沒有聽到田伯光與幾人說的話；如果前來的不是追命而是其他人；如果田伯光狠下心來一刀殺了他；如果……
“大哥，田伯光會死嗎？”二弟沐青硯好奇的問道。
“或許不會吧……”沐青峰也不敢肯定。
“為什麼不會？他可是被六扇門追捕了好幾個月的淫賊，六扇門會輕易放過他嗎？”
“也許吧，如果他已不是男人的話，或許有幾分可能吧……”
前面問田伯光問題，就是要證實田伯光是否已被不戒和尚給閹了，同時也不能將自己給暴露了。所以他問的不明，只是隱晦提及，故而連追命也是疑惑不解，只是他沒有想到田伯光的情緒會是那樣的激烈和反常。
這樣一來，反讓他認為自己是猜對了，於是就拿起包裹走人。
至於到底猜得對不對，他已經不願再去想那些，如果將來他能夠再遇到田伯光或聽到田伯光的消息，那麼就證明他猜測的是對的，如果從此以後江湖中沒有了田伯光的消息，那便是他猜錯了。
只是猜對如何，猜錯又如何。
“不過若真是如此，那田伯光倒是練習辟邪劍法和葵花寶典最好的人選了……”